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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旁精神已經陷入奇異狀态，開始擺弄背包裏攝像機的朱瑩钰，齊思遠無語地撇了撇嘴。

這個世界難道真的已經成爲一部電影或者小說了嗎？

怎麽還沒碰到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一個好好的正常人就動不動要死要活的。這完全不符合一個三觀端正的普通人，應該做出的正确選擇。而且其他的人表現的一臉毫不奇怪，感覺就跟所有人都魔怔了一樣。

還有坐在大巴車最後排的那個野蠻人職業者……你是豬嗎？怎麽醒來之後嚎兩嗓子，就又躺下去了？蛇精病~！！

而大巴車司機下車去下面修理車子了。也不知道車子爆胎了，還沒有備用胎，他打算怎麽修？

其他人或是在車上玩手機，或是眯起眼睛，安安靜靜地等待司機修好車子。惬意得就像是在棋牌室裏喝茶打牌的無聊閑人。

喂~，要不要這麽淡定？剛才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難道都是裝的？！

整個車子裏數十個人，也隻有齊思遠和爲數不多的幾個人表現的很正常。但這些人卻都被眼前這一幕詭異的突變給搞得有些拿不準，不敢貿貿然出頭試探。

“難道是她在搗鬼？”

齊思遠本能的将自己的精神念力向莉莉絲掃了一下。

經過了醒來到現在這一段時間的适應，這剛覺醒的精神念力已經可以代替他的正常的五官感官了。雖然依舊無法穿透莉莉絲的那層僞裝，卻也相當于直接和她對視了。

然而這一次，莉莉絲似乎半點沒有要僞裝自己的意思，将籠罩在身上的那層“僞裝”撤去，露出了真容。她還朝齊思遠無辜的聳了聳肩，似乎在表示自己的無辜。

“不是她~？”

齊思遠雖然心裏對這個女魔頭極爲警惕，但想來以她的身份到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上說謊。

“……那是誰？這地球上要說能幹涉到天命、位面意志這種層次的存在，好像也沒幾個吧？……難不成是我自己？”

想到這裏，他在心中嗤笑了一聲。暗自責怪自己有些庸人自擾了……

不過大巴車抛錨之後，他倒是得到了一段相對安靜無人打擾的時間，讓他有時間來查看一下自己現在的具體狀态。

……

說實話，自從有了系統之後，齊思遠還真的很少親自關注過自己的身體狀況。

因爲在系統的幫助下，他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上的任何細微變化，都能被系統以一種數據的形式精确地表現出來。這比地球上什麽科研設備檢測出來的成果都要正确方便。

但現在“系統本體”正在和他的靈魂發生着一種貌似不可思議，不可言狀的交融。這讓他能夠以一種更高維度的方式觀察到“系統本體”的同時，也暫時沒有了讓它再顯化出數字、語言的基本能力。

所以現在，他必須要以一種較爲原始的自檢方式，來确定自身的變化。那就是傳說中的——內視！

……

精神念芒是一種極細，極微的全方位探知感官。可以沉入到體内後，把身體内從物質層面到精神層面上都來上一種一切皆在心中的透視。

這就像有一種流動的膠體，在體内不停翻湧。向蝙蝠的超聲波定位一樣，把所過之處的每一分細節都傳遞過來一樣。以前憑借高強度的靈魂力量雖然理論上也能做到，但絕不像現在這麽精确細微。

通過這種精神念芒，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内的每一種肌肉、骨骼、組織結構、筋肉皮膚……全都已經和他印象中的普通人體内的血肉之軀不同了。

就比如：

他身體内本該占據很大内循環比例的淋巴系統，他壓根就沒有找到。

取而代之地是一種潛伏在五髒之中的五行能量。入侵體内的一切外來事物都會被這種五行能量吸收、磨碎，轉化爲最基本的能量元素被身體吸收。

而原本應該是供氧、供能的血液系統中，此時流動的根本就不是同普通的紅色血液。而是一種類似于一種接近膠裝，似虛似實的高等能量。

它的流動軌迹也根本就不是任何已知的單方向循環，而是一種類似于空間穿梭的奇怪方式。一道能量往往從一個穴位中鑽進去，卻會在另一個與此完全不想連的穴道中鑽出。各種能量在他全身上下周遊一邊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半分鍾。

但變化最大的，還是要數這具身體的神經反應系統。

人體内的生物神經元傳導生物電信号都有自己的傳導速度極限。

A類神經纖維主要傳導本體感覺、軀體運動、觸壓覺、痛覺、溫度覺等，它們的傳導速度12~120m/s。人體的身高1.8m來算，從最遠處腳底接受刺激到大腦最慢需要0.15秒，最快需要0.015秒。腦發出神經沖動到達腳底也需要同樣的速度，所以反應時間爲再怎麽慢也隻有0.3秒，快的話隻需要0.03秒。

國術高手與精神力強橫的法師可以通過自我鍛煉或者冥想的方式來略微提高一些這種傳導效率。有些甚至可以将攻擊、防禦練成一種條件反射，免去大腦操控延遲的麻煩。或者反應速度也在每次升階，生命蛻變的時候，也可以輕微提升。但不管如何鍛煉，也絕對無法超越生物神經元極限速度的。

可這種思維速度，雖然較之常人快了十倍以上。但在應付勇士級、專家級以上動不動就超音速的戰鬥時，還是顯得有些乏力了。

所以在暗黑星球上，高位職業者之間戰鬥的表現地形式，就和地球武俠小說裏那種叮叮當當的細膩交鋒完全是兩個極端。豪放、粗狂、直來直去……或者幹脆彼此拉開距離技能對轟。

不是他們不想要提高自己的搏鬥技巧，而是身體的局限性讓他們通過鍛煉提高的幅度并不高罷了。

這種情況，也隻有在進階到傳奇階位的之後才會發生質變。

在身體半能量化的時候，生物神經元退化。取而代之的或是一種直接的電信号，或是一種類似光質能量。這種秒速30萬公裏的能量在傳遞信号上，就像是老網線電纜換了寬帶光纖，可以碾爆之前效率與速度。

雖然因爲習慣的問題，齊思遠并沒有發現他現在有什麽不同。但實則，他身體接觸到一件事物到他做出反應，幾乎就沒有時間間隔。

……

“這豈不是說，理論上我的思維有多快，身體反應就有多快嗎？而人的念頭幾乎可以做到一眼萬年，萬年一眼，外界的的時間流對我來說豈不是沒有意義了？”

想到這裏，齊思遠睜開眼睛，盯着車廂中的衆人，将身體的精神感官發揮到極緻。……在一瞬間，他仿佛陷入了一各時間幾乎完全靜止的世界。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走廊另一邊，一對小情侶在私底下發膩地每一分表情，但即使他的大腦中已經編排了他們的表情好幾次，這兩個人的嘴巴也才剛剛從張開到閉上。

他看向旁邊朱瑩钰手裏攝像機讀取内存卡放映的畫面，也是一針一針的幻燈片，就好像小時候在書頁上畫上連環動畫，翻動的效果。甚至更慢！

但是這種慢速動畫效果維持的時間并不長。也就是印象中十幾分鍾的功夫，齊思遠就感覺身體中一陣強烈的饑餓感，就連心髒都仿佛因爲供氧不足而咚咚直跳。吓得他趕緊從這種超感官的狀态中退了出來。

“耗能太多，我這具傳奇身體才剛剛形成，堅持久了就有些受不了了。不過，這種狀态真的夠強啊！”

他以前操控高級模闆碾壓别人的時候，因爲差距過大看不出來，這麽一對比，他才知道傳奇階位到底代表了什麽。

“這是從人到神的關鍵性蛻變！怪不得傳奇等階能夠完爆之下的所有等級，不光是因爲他的力量涉及到了規則層面。更是因爲他們的反應速度比大師級巅峰，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剛才我将自己的反應速度進行了持續性的超感官運轉，這才受到壓力。若是分開使用，十幾分鍾足夠屠殺一大群反應不過來的大師級了。

呼~~~！……這麽說，我得慶幸入侵地球的高等地獄惡魔們都無法真身降臨嗎？”

想一想紐約市憑借幾個專家、大師級職業者幹掉那個傳奇化身的經曆，齊思遠自己都感覺一陣慶幸。

他将自己的小手按在心口的時候，能夠感覺的出自己的“心跳”頻率在緩緩回複。但是和過去不同的地方是，現在他的心髒壓根就可以看成一團半能量化的“火焰魔力壓縮機”。

它每用力跳動一下，齊思遠都能感覺到胸腔内有一道道熱流冒了出來。通過他效率誇張的内循環，鑽進了他的四肢百骸之中。

而熱流彙聚最多的地方，便是他胸口的部位，那裏就好像一團火球一樣，變得越來越熱，越來越燙。

然後由其他五髒之中的蘊含的其他的能量進行中和調節，轉化爲最适合身體吸收的對應屬性能量。

身體内看似細胞，實則内中結構更加嚴謹，甚至已經開始半能量化的身體基本顆粒。他們在被不停地滋養之後，就好像時時刻刻都在變強一樣。分裂、強化、再分裂、再強化……

如果不出意外，他這具身體的成長速度就跟《天龍八部》裏面的天山童姥差不多。一天長一年，十八天之後，就又是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好漢了！

将精神沉入到身體之中後，這種時時刻刻都在變強，時時刻刻都在“長大”的感覺，簡直讓他陶醉無比。

可随即，齊思遠就想到了一個讓他感覺十分别扭的問題。

……

“完了，完了~！這下子徹底完了。

我的身體變成這種模樣，還算是一個人嗎？不會已經和人類這種生物發生‘生殖隔離’了吧？……難道我的後宮夢想還沒有開始，就要被掐滅了？”

雖說，推到、後宮這種事情不是說想要就一定要追求的，但是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不是人”，還是讓他心裏感覺很是不對勁。沒準他和人類女孩一起生出來的，會是某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也說不定。

（其實齊思遠在心中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自古以來人神、人仙通婚的傳說多不勝數，哪個生出了不像人的東西？就連暗黑星球上人神同住凡間的事情也不勝枚舉，彼此之間要真是有什麽“生殖隔離”難道還不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齊思遠轉過頭來，一雙大眼睛緊張地看着自己的準女友，一臉懵懂的“女神”飄雪。

“呼~~，好在我們家飄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算是一個人。以後在一起，也許……”

滿腦子不健康思想的齊思遠眼睛滴溜溜的轉，不時看向飄雪身上的敏感部位，這種實質性的目光讓已經懂了一些事的她感覺羞臊無比。

她現在還是拿捏不準齊思遠到底是連思維也變成小孩了，還是隻是肉身變成了嬰孩。伸出巴掌在齊思遠的小屁屁上比劃了兩下，也沒舍得打下去。隻能把包裹着孩子的煉金材料長袍，給這小家夥蓋上去，擋住他的視線。

……

然而，在視線中完全陷入黑暗的一瞬間，齊思遠似乎感覺到識海中有一個熟悉的事物在億萬分之一秒内輕輕一震。但還沒等到他仔細揣摩這到底是不是系統本體，這種感覺就被淺層記憶給遺忘、覆蓋了。

與此同時，朱瑩钰感覺腦海中湧出一股清流，不自覺就停下了手中擺弄攝影機的動作。然而，這種感覺同樣太過短暫，甚至都無法在她這個普通人的記憶中留下半點痕迹。

她隻能感覺周圍的環境似乎被人揭開了一層薄膜，似乎如夢初醒……

“天啊，我剛才在幹什麽？自暴自棄嗎？……這個時候，我第一個應該想的是如何脫困才對。怎麽會想到留下臨死線索這種奇怪的事情？”

想到這裏，她擡眼朝整個車廂中看去。所見到的景象卻和齊思遠之前看到的完全是兩個極端！

不安、猶豫、彷徨、後悔、恐懼……甚至還有人雙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一副馬上铤而走險的表情。這種氣氛，讓她的心不住地往下直沉。

而這個時候，在車外修車的司機卻氣急敗壞的從車外走了回來。他将一枚沾着油漬的扳手向腳下一摔，用藏語嘀嘀咕咕地罵了一句什麽。

然後司機才在數十道目光盯在身上的情況下，用漢語僵硬的說道：“車子發動不了，大家準備棄車逃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