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在高台上隐約可見,一道道的土坎,一排排的攔栅,還有炮車分布在這個營地的四角。
這一座營地背靠着後面城壁高聳的城池,黃色的條石夾雜着灰色的硬土,讓這一座臨時營地看上去牢不可破。
火把被在黑夜之中被風吹的呼呼作響,紅色的火星噼裏啪啦的從頂端冒出來,巡邏的士兵甲胄在黑夜裏閃着亮光,晃動的影子照應在河岸的木攔栅上,夜色如水,卻透着濃濃的殺意。
秦夜坐在臨時營地的中間大帳裏面,看着手上的幾張協議陷入了苦苦的沉思。
今天在面見東胡王之後,這在曆史上根本沒有留下多少痕迹的東胡王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便直接把這個互相通商的貿易給簽訂,之後甚至連秦夜帶來的互不侵犯調理都是很快的簽了下來。
速度之快,以至于讓秦夜甚至都産生了懷疑這東胡王是不是要搞什麽鬼。但是然而事實證明,這東胡王的目的僅僅隻是爲了讓秦夜趕緊開赴北方,幫忙防守。
就沖着東胡王這樣的舉動來看,秦夜都知道這東胡王這短短的一個月之間,絕對是被突厥人給直接打怕了,而且就從秦夜在東胡王廷看到的景象,這些東胡人也都是沒有什麽氣勢可言。
原本秦夜還想直接把自己的軍隊拖入草原,然後在草原上伺機而動,對突厥人進行突襲或者奇襲。
可也不知道東胡王了解了秦夜,還是誤打誤撞,直接準備了大量的牛羊肉,直接送到了他的這個臨時營地。
這讓一心想在草原上打突襲的秦夜哭笑不得,不得不放棄原來的突襲計劃。畢竟現在東胡王和大秦才剛剛建交,雖然現在簽訂了和大秦的互相通商的協議。
但是也不能看着各種後勤大軍在自己的地盤上嘩啦啦的到處跑,東胡不像匈奴。在匈奴人的草原上,伊魔利是徹底導向了大秦,畢竟他兒子古斯還被扣在上郡,自然秦軍進入草原上,以伊魔利的地盤作爲本部是可行的。
東胡王不是,所以他也不會放心大秦的部隊進入自己的草原,畢竟從進攻匈奴人到想拉突厥人下來,最後又被突厥人攻打。
這一段時間号稱控弦之士二十萬的東胡,四個月下來,損失竟然達到一半以上!
光是在匈奴草原上和秦人交戰就死了四五萬,加上原本和匈奴人打生打死少說也有兩三萬,加上這一個月之内突厥人南下突襲,打的東胡是措手不及,一路下來,東胡半邊天下都沒有了,損失也有三萬餘。
這樣的戰損看的是秦夜都搖頭歎息,這東胡人幹啥不好,就是喜歡惹事。
早曆史上,在先秦時期,東胡有好幾次都想染指中原,他們和燕國打過,和晉國打過,晉國三分之後,還和趙魏韓都有過沖突,幾乎每次都是被打的死去活來。
現在倒好,四個月之前被三國攻打,光是匈奴就分了三個勢力,加上大秦和突厥,被五個勢力來回按在地上摩擦。
也怪不得東胡王看到秦夜來,就跟看到了啥一樣,雙眼放光。
沒辦法,爲了東胡王心安,秦夜帶着人也隻能駐紮在這離東胡王廷一百餘裏的地方,就在河岸邊阻擊突厥人。
就在秦夜還在看手上的協議的時候,忽然一聲尖叫劃過了夜空。
“敵襲!響哨!”
“嗚嗚嗚!”
秦夜扔掉手中的紙張,跑出帳篷,便聽到了一陣馬蹄聲從河對岸傳來。
“敵襲!敵襲!”不斷有秦軍步卒互相喊叫,但這樣的喊叫之下,臨時營地除了最開始出現了慌亂之外,便開始安靜了下來,接着便是一群人開始整齊的列隊,手上拿着各自的武器,跑到指定阿德位置上。
剛才還隻有少數弩手站崗的高台,迅速的被軍卒們密密麻麻的站滿。
“列弩!”劉興文站在高台上大聲喊道,秦軍手中的小型弓弩正題的拉動生像是黑夜裏面密集的雨滴正在敲擊地面。
在秦夜身邊,随着輪子不斷滾動的聲音,一架架面目猙獰的重型弩車被軍卒們推了出來。
而站在攔栅前面的,則是高永再組織着人手拿着數米長的長戈從攔栅内升起。
秦軍的準備一切做的是那麽自然,又那麽整齊。秦夜咂了咂嘴,根本不帶怕的,直接從自己帳篷裏面搬出了一把凳子,然後坐在重型弩車旁邊。
“屁股還沒坐熱,就急着來送人頭。”秦夜坐在凳子上搖了搖頭啧啧道:“啧,我看看這一次是誰來和我玩一玩。”
一簇簇的黑影帶着風聲出現在對面的河堤上,一種從未見過的銀色甲胄閃着亮光帶着寒氣,戰馬的嘶鳴聲混着人聲傳來,緊接着,沉重的腳步聲踏動地面,一支秦夜從未見過的軍隊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呼!”
河堤對面齊呼了一聲,這一支部隊不是傳統的草原部隊,傳統的草原部隊隻有騎兵,在秦夜眼前的這一支部隊,卻是騎兵和步兵混合。
騎兵的手上拿着的都是和東胡人不一樣材質的彎刀,而步兵手上卻是拿着密集的長槍。
是的,是槍,而不是現在大秦人手上拿着的長戈。
那密集的長槍如同高聳的森林豎立在這草原的夜晚之中,他們身上的甲胄因爲走動發出嘩啦嘩啦的響動。
這樣的聲音連他們踏進河水中的浪花生也無法掩蓋,隻見他們這群人,一隊又一隊的出現在秦軍的視線當中,迅速的把河對岸的大片空地占滿。
放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看的人頭皮發麻。
“大爺的,人還真多!”秦夜坐在凳子上直起身子有些驚歎,在他身邊的大秦軍卒們也神情嚴峻的盯着對面的敵人。
這是秦國軍人,包括秦夜在内,第一次遇見更北方的 遊牧民族,突厥人!
戰争一觸即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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