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找,宛如大海撈針!”陸文紹擦了擦額頭上的些許汗水,在北方的冬日,他陪着秦夜找了一早上,竟然都生出了汗水,這樣的運動量在以前陸文紹是根本不可能做的,太累了!
不光是陸文紹累的氣喘籲籲,秦夜也累的要死,兩個人随處找了一個棚子坐了下來,然後要了兩碗溫水一飲而盡。
冬日的溫水入喉,瞬間讓兩個人舒爽了不少,陸文紹又要了一碗溫水飲盡後說道:“秦兄,這樣找,就算找遍整個大秦也找不出來啊。”
秦夜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沒有說話,因爲他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陸文紹。的确,陸文紹說的是沒錯,就連秦夜自己都知道,除了一個南下的線索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線索,而且還是在秦夜回來前的幾天,趙玲兒就已經南下。
從鹹陽南下,去的地方那就可太多了,秦夜這樣的找法完全就是漫無目的。
“唉。”秦夜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滿是失落,他想找趙玲兒也算是一時沖動,根本就沒有一個詳細的規劃,到了南鄭縣之後他也隻有這麽一個辦法,拿着姜禾給趙玲兒畫的畫像找人,除此之外,秦夜似乎也别無他法。
然而,殊不知在秦夜和陸文紹沒有看見的地方,一位帶着面紗的女人正坐在不遠處的馬車裏,正看着他們,雙眼滿是複雜之色。
“何必如此……”
秦夜和陸文紹坐在街邊的棚内,看着南鄭縣的民生有種陌生的感覺。鹹陽作爲大秦最爲繁華的城市,人口自然是最多的,然而這次當他們來到了南鄭縣,這裏的人流比鹹陽少了一般還不止,一條街上的人來人往,看得清清楚楚。
“唉!”秦夜再次歎了一口氣,内心滿是煩悶。
陸文紹也随着秦夜歎了一口氣,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秦兄,找人這個事情急不得,天無絕人之路,慢慢找吧!”
就在秦夜和陸文紹兩個人找人之時,另一邊的府衙内,縣令齊修正和李信說着什麽。
漢中郡,早在周天子周匡王之際屬于庸國,之後秦國,楚國和巴國三國聯合滅庸,漢中郡北部歸屬秦國,南部歸屬巴國。之後,南鄭縣反秦入巴,其後秦國奪回南征,随即又被蜀國占據。
秦惠文王後元九年秦滅蜀及苴、巴國,褒漢之地盡歸秦,後元十三年攻楚漢中,取地六百裏,至此秦國置地漢中郡。
也正式因爲這段曆史,齊修在南鄭縣近段時間發現了少許楚國餘孽,領頭的人叫做項梁。
“項梁?”李信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在他的記憶裏楚國項氏也隻有一家,那就是他的宿敵楚将項燕!
曾在秦王政二十二年之際,還是秦王的嬴政令李信與蒙恬率領二十萬大軍攻楚,最開始是順順利利,直到他攻下平輿,蒙恬攻克鄢郢。直到秦王嬴政表叔,秦國丞相昌平君熊啓反秦于郢陳,然後秦國二十萬大軍兵敗!
可以說,被項燕大敗是李信一生的恥辱,他率領的步卒被項燕連續追了三天三夜,被項燕攻入兩個軍營,殺死七名都尉!
李信縱觀自己這麽多年來,唯有這一次被輸的這麽徹底!
知道眼前的将軍是李信,齊修作爲老秦人也當然知道當年李信被楚國将軍項燕大敗的事情,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項梁的父親就是項燕!而今他出現在我南鄭縣,恐怕有不臣之心!要知道,楚國人一直尋求複國,項梁作爲楚國名将之後,其聲望不得不堤防!”
聽聞項梁就是項燕的兒子,李信攢緊了雙手,仇敵之子!
過了好一會,李信才緩過來,他點了點頭說道:“吾以知曉,不過,不知秦督軍要在南征待多久,期間我也可以配合捉拿餘孽!”
齊修撫掌大笑道:“有李将軍在,南鄭則無愁矣!”
李信聽着齊修這頗爲恭敬的話,失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必如此,項氏世代爲楚國貴族,氏族之中更是不知凡幾爲楚國之将,項梁此人不可小觑!”
對于項氏一族,李信可謂是上心的很,用秦夜的話來說,那就是李信對項氏有了PTSD,項氏創傷後遺症。如今大秦一統天下,雖說江山不穩,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一個人就能反了大秦的。可以說,隻要秦始皇嬴政在世,這大秦就一日翻不了船!
李信與齊修聊了幾句之後,李信便告辭出街,秦夜和陸文紹已經出去快兩個時辰了,李信擔心這兩個人出什麽意外。
一個是關陽候之子,還有一個是皇帝陛下流落民間的兒子,更可能是未來的二世皇帝,李信不上心是不可能的,更别說在這南鄭縣中,還有疑似楚國餘孽在,這危險可不是一般的大!
隻有李信帶着他們離開,離開才是避開危險最好的辦法!
兩個時辰,足矣讓秦夜和陸文紹兩個人把南鄭縣給逛了一整個圈,秦夜都不知道自己問了多少人,得到的答案全都是沒有見過。
兩個人互相攙扶着,四條腿走一步忍不住抖兩抖,但凡在街上看到兩個人這個樣子,都忍不住投過去奇怪的目光。
“我這……這不行了秦兄。”陸文紹俊秀的臉都皺成了一團,一臉的欲哭無淚,他的手搭在秦夜的肩膀上說道:“這樣找不是一個辦法,明日我肯定下不了床了!”
在二人身邊路過的路人,在聽到陸文紹這句話後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甚至男人都不自覺的遠離了秦夜二人。
玩到下不了床,這可真是誇張!
然而,秦夜對于秦夜的這句話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妥,反而是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也是,這樣找不是一個辦法,想要個法子了。”
今天一早,秦夜卯時一刻就叫醒了陸文紹,然後兩個人磨蹭了半天從辰時出發,一直找到了将近午時,才從南鄭縣的北邊返回,然而南鄭縣的縣令府衙卻是在南邊。兩個人在南鄭縣城逛了兩個時辰,加上從北到南的一條路,兩個人的腿都已經受不了在打顫顫。
所以,在李信剛出南鄭縣縣令府衙門的時候,便看見秦夜和陸文紹兩個人像似被玩壞了的樣子,癱軟的互相攙扶着,顫顫巍巍的朝着府衙走了過來。
李信滿臉疑惑,走上前一把抓住秦夜問道:“你二人怎回如此?發生何事?”
陸文紹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甚至那喘着粗氣的模樣,秦夜都懷疑隻要陸文紹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會直接過去。
秦夜瞥了一樣李信,喘着粗氣說道:“今日,我與陸兄走了整整兩個時辰!不行了……真走不動了!”
李信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像他們這樣的人要是在自己軍中,李信敢打包票會拿死裏訓他們。
“行了,回府衙吧,有事和你們說。”李信一陣無語,隻能一隻手提着秦夜,另一隻手提着陸文紹,像是提着兩個小雞仔一樣把兩個人從街上提進了南鄭縣的府衙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