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夜甚不在意的樣子,嬴政将手裏道竹簡放了一邊,笑着道:“畢竟你這從大早上的一覺睡到下午,卻是是太有失紀律了。”
“啥?現在都下午了?”秦夜心裏一驚,旋即立馬起身去了窗戶邊。
但他看到天上正懸空着太陽之後,倒是揉着肚子岔岔道:“還真是下午了啊,我就是喽,難怪我這肚子這麽餓,還以爲是早飯沒吃飽的原因呢。”
嬴政橫着眼睛:“???”
“算了算了,不跟你扯犢子了,我餓了,老趙,咱先去吃飯吧。”
“你還真吃的下飯啊?”嬴政無奈的手掌拍了拍桌子道:“報社上下,除了你之外,都是忙瘋了的樣子,甚至我來的時候,曾管事還沖到我面前找我多要人呢,據他所說,這二三十人完全不夠用啊,若是想要這兩天就開始督辦,那起碼還得日夜趕工清理莊園呢。”
“那就多喊人呗……”
對此,秦夜也是萬般無奈,隻能小聲的說着這個建議。
實在是因爲他隻知曉報紙怎麽印刷,紙怎麽造的,對于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他就完全的不神通了。沒看到在酒館的時候,他也都相當于是個甩手掌櫃嘛。
嬴政也是知道秦夜的性子,所以也沒有真的怎麽怎麽說他,畢竟秦夜的這個官職,也是他看那兩樣東西是秦夜發明的才會令他來任命的。
所以嬴政也隻能多多派人過來輔佐秦夜了。
“沒辦法,我也不想當這官的嘛。”秦夜聳着肩攤了攤手道:“真要我連一些小事也管的,那我還不如不做了呢,畢竟我在酒樓都不用幹這些。”
“所以我又派了幾十人過來了。”嬴政沒好氣道:“知道你不想多做,陛下也是特意交代了,日後你隻需管着這造紙坊和報社的主要食事務就行了,保證這兩處地方的工作不遠出事故,防止發生意外。這令署也算是做成功了吧。”
“陛下怎麽對我這麽好?”秦夜歪着腦袋開玩笑道:“不會是陛下看中我了,想讓我去當驸馬吧?”
嬴政哪能想到這小子竟會聯想得這麽遠,不過當他想要爲此通罵一頓‘你小子真是白日做夢’的時候,嘴下卻是突然一滞。
好吧,這個想法好像還真的出現在他的腦子裏過……
似乎是在第六章的樣子吧?
隻是後來當他逐漸的查出,秦夜可能是自己的兒子後,這個想法倒是被他完全的給放棄了。
開玩笑,近親結婚生的崽可是傻子的……
嬴政可不想以後繼任自己大統的人,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癡愚之人。
隻是嬴政可能不知道,他現在心裏的意願,已經開始慢慢的從扶蘇的身上移開了。剛才想的繼任大統之人,竟然不知不覺的已經變成了秦夜。
就好像是嬴政認爲,日後隻有将大秦交到秦夜的手裏,才能長久下去一般……
“别想那麽多了,你還是好好當你的造紙令吧。”嬴政撇了撇嘴道:“陛下如此仰重、看重你,所以我也希望你别辜負的陛下的希望。努力的将報社幹好吧,不然以後就算是我幫你說話,陛下可能都是要追究你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秦夜呷了一口糖水,眼珠子東看西看的。
瞧這秦夜那般不以爲然的心思,嬴政沒有再出聲叮囑,而是舉起雙手拍了拍。
下一刻,便有一差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恭敬的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秦小子,你不是說你餓了嘛,諾,說說呗,想吃點啥?”
嬴政笑盈盈看着秦夜。
“服務這麽好啊,拍拍手就有人送飯?”秦夜似乎有點不相信道:“那我要隻烤乳豬、烤全雞、烤全鴨和烤全鵝,以及……”
聽到秦夜滔滔不絕的報這菜名,嬴政和那差人的頭上皆是滿頭黑線。
最後還是嬴政咳了兩聲,揮了揮手說,去附近酒樓打包幾道葷菜過來。
爲此沒有得到滿足的秦夜還有些悶悶不樂的看了嬴政一眼。
“可别這麽看我,你想吃的那些菜沒個一天的功夫可是别想吃到的。”嬴政笑了笑道:“難不成你還能坐在這等上個一天不成?”
等上一整天?
好吧,秦夜果然還是聽從了老趙的建議,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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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幾道葷菜的話,沒過多久,那個差人便是去而又返了。
同時也帶回來了一盒子的酒菜。
空蕩蕩的案幾上也是擺滿了一桌子的菜肴,雖然秦夜對着菜的口味不抱着什麽希望,但餓着肚子的他,還是吃着狼吞虎咽了起來。
不一會,那些滿當當的飯菜,已是空蕩見底。
随意的用袖角擦了擦嘴巴,再度灌了一口涼水後,秦夜打着飽嗝道:“诶!果真還是吃飽肚子才是這世間最爲幸福之事啊!”
“這話倒是說的有理。”
嬴政是吃了午飯才過來的,所以倒是沒有動上筷子。聞言秦夜突然的感慨之言,登時一緻點頭道:“餓着肚子的感覺,我也是試過,隻是從那次起我便是發過誓,日後定不能再有這樣的感覺,所幸……”
“所以你就吃上了軟飯?”秦夜忽然出聲道。
突如其來的拆台讓嬴政一時間竟愣在了當場,嘴角不自覺的抽了好幾下,最後還是忍下了胸中的那口罵氣。
幽幽的看了秦夜一眼,嬴政卻是話語一轉:“唉,隻是有好多人想吃這個軟飯也是吃不道嘞。”
聞言,秦夜便知道這老趙頭怕是有話要說了。
果不其然,隻聽得嬴政繼續悠悠的開口道:“我大秦統一六國已有兩年之久,雖說我大秦也是就此吞并了六國的财産和蘊底,但這樣一來,我大秦也是因此收攏了許多的流民,所以大秦也就一并将這些流民也救濟了下來。”
“可本就因爲戰事,國内糧食就是缺少的緊,再加上陛下又在今年要南征百越,所以不得已之下才加收了賦稅和糧稅的……但各處的民衆卻是不知道,他們隻知曉朝廷已經向他們收過一次稅了,所以再度的加稅,抵抗的也是相當的嚴重。昨日便有人來報,衡山郡那邊差點就因爲此次加稅,從而激起了民變,若是當地官員處理得當,恐怕一郡之地就要這麽亂了啊。”
嬴政這番滔滔不絕的說着,秦夜便一字不落的全都聽進了耳中。
一周前始皇帝下令要再收賦稅的消息,秦夜也是有所耳聞的,所以也是私底下問過小禾。在得知自己的酒館,哦現在應該要交酒樓了。自己的酒樓便是在旨令下達的當天就有着官差來收稅了。
當然,以秦夜的酒樓能力,這點商稅和人頭稅還是交的起的。
隻是秦夜交得起不代表老百姓們交的起啊。
不然衡山郡那邊怎會激起民變呢?
大秦的稅收雖然不高,但也沒有多少人能夠經的起再度收稅的旨令,更何況今年的收成也是沒那麽的好。
大部分靠着種地爲生的老百姓,都還因爲收成問題,倒欠着地主不少的糧食呢。哪還有餘糧來朝廷再交稅啊?
可這些人不交稅,那全國各地的流民靠什麽來救濟呢?
難不成不管他們了?
那這剛剛一統天下的大秦,壽命怕是就要走到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