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加上秦夜來的時候說送自己的包廂已經造好了……所以陸文紹眼珠一轉,立馬就撒着詐說,那日自己本是打算帶着秦兄去他的舫上小酌一杯的。
但不巧的是兩人都喝高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天色,等到想回去的時候,月亮也已經上來了,又加上街上已經起了宵禁,以是他們便隻能留在舫上過夜。
說到這,陸文紹補充道:“我和秦兄還是睡在一張床的呢,不信老姐你可以去問問小喜鵑。”
喜鵑就是那天晚上秦夜看到的冷冰冰的丫鬟。
陸溫庭也自然是知道這個喜鵑的,所以陸文紹才敢将其擡了出來。
不過陸文紹心中也是很清楚,喜鵑一定不會出賣自己的!嗯,一定不會……
“老姐我跟你說,秦兄晚上睡覺賊不老實,整個人都是動來動去的。”陸文紹嫌棄的指着秦夜說道。
“咳咳咳……”秦夜聽見這話,頓時就被嘴裏的飯菜嗆了起來。
他對陸文紹那說謊話不打草稿的樣子,好像那天晚上還真的跟他睡在一起似的……
聽見陸文紹鄙棄秦夜的睡姿,坐在一旁的小侍女也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咻的一下,小臉登時一紅。
隻是紅的不是太深,倒是堂内沒人注意到小侍女的這副異樣。
陸溫庭聽着自家老弟的話語,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反正是對着秦夜露出了個稍有深意的笑容。
言畢,陸文紹走到另一張桌案旁,拿起酒杯悶了一口繼續道:“老姐還有啥事問得沒?小弟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呵……”陸溫庭心中翻翻白眼道:“沒事了。”
“哦,那小弟就繼續去研習功課了,還等着老姐考量考量呢。”
說完,陸文紹起身向着秦夜笑道:“明日秦兄酒樓再度開業,本公子絕對來捧場,隻是還望秦兄多做些菜肴,好讓本公子可一澤芳香呢。”
“一定一定。”秦夜拱了拱手回道。
“那本公子就告辭了。”陸文紹轉身走着,卻突然道:“若秦兄今晚不想麻煩的話,侯府可是有着大把的地方呢,别客氣就是。”
“對呢,小女也是這般想的。”陸溫庭馬上接着話道。
“呃……”秦夜看了眼春香,心虛道:“還是别了,明早酒樓還要開業,少不得我這個作掌櫃的,今晚就不叨擾侯爺了。”
果不其然,小侍女逐漸又要冷下去的臉色,聽見這話,立馬又是露出了笑容。
“唉,真不巧,那我也就不強留秦兄了吧。”陸溫庭歎着氣道。
秦夜忙笑着說下次下次,心中卻是在大擦着冷汗:“呼~這關可算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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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色慢慢降臨,秦夜喝下了最後一盞小酒,便是打算提出告辭了。
陸溫庭也是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送秦夜到了門口後,便是說着下次再來侯府作客,小女絕對歡迎之類的雲雲。
秦夜都是一一答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然後就坐上了陸溫庭爲他準備的馬車,帶着小侍女趕着夜色走了。
回到自己的住處,秦夜下車後便是從懷裏掏出錢袋,拿出了數十枚銅錢交給了車夫。
搞的車夫心下恐慌異常,忙是推搡道:“不可不可,小姐給過月錢的。”
“哎呀,她給是她給,我給是給我的,區别可大着呢。”秦夜一把将銅錢塞進車夫的懷裏。
“這、這……”車夫雙手捧着銅錢,也不知到底是該手下還是還回去。
見此模樣,秦夜大手一揮道:“哎呀,你就收下吧,再說都這麽晚了還要老伯送這一趟,本就是麻煩了。”
“可别這麽叫小的,小的隻是一賤奴罷了,恭不得君子如此稱呼。”車夫又忙道。
“行了行了,廢什麽話,我想咋叫就咋叫。”秦夜不耐煩的說着:“哎呀,别推搡了,若是等會趕上了宵禁,那便是要住客棧了,這錢就算是我給你住客棧用的吧,别再推脫了啊。”
“這……”車夫聲音一滞,倒也沒在說些什麽,好像是怕秦夜會不樂意,隻好将那十幾錢給收進了懷中,這才試探着道:“那小的就……多謝君子的賞賜了。”
“嗯,這才對嘛。”秦夜見那錢被收下了,便笑着道:“行了行了,天色也不早了,老伯趕緊回去吧。”
“謝謝君子謝謝君子……”
那車夫走之前還朝着秦夜一頓拱手,連走到那巷口的時候,突然就大聲喊了幾句道謝之類的話。
“嘿,本少爺這是不是又算做了件好事?”秦夜一臉怪笑瞧着春香問道。
“是是是,少爺又做了件好事了。”小侍女自然是知道自家少爺的性子,所以隻是沒好氣道:“隻是少爺你那笑的,啧啧……就跟看見那黃花大閨女一樣。”
“本少爺就這樣笑了,咋了?還不準?”秦夜拍了拍春香的腦袋叫道:“還黃花大閨女,要我說無論哪個黃花大閨女都沒我的小侍女好。”
“少爺你……!”春香聽見這話,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擡起小手就作勢要打,秦夜忙落荒而逃。
“我再也不理少爺了!”春香擱下手臂,指着秦夜的背影氣沖沖的喊道。
旋即,又是剁了剁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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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間,陸溫庭也是離開了閣樓,去了侯府右邊的一間院子。
整個關陽侯府雖說是坐落于鹹陽寸金寸土的地方,但陸遠這個人是誰?那可是陛下的好兄弟啊。
所以哪怕是再如何金貴的地界,隻要他陸遠一句話,就沒有拿不下的地。
但關陽侯其實并不是那種奢華享受之輩,這好像是跟他的出身有關。
雖然現在陸遠已經大富大貴了,但從小生活的環境背景,還是将這個關陽侯給養成了一個勤儉持家的粗糙漢子。
也正是因爲有着這個秉性,陸遠的這個關陽侯府也并沒有多大,隻是有着四五處院子,占了個十幾畝地罷了。
這其中,除了侯府兩姐弟和侯府主人各占一間院子之外,剩下的就是如陸溫庭這處花園般的地方。
而在鹹陽城,别說是侯爺這種的爵位了,哪怕是一家裏稍有些錢的富商,其府邸怕是都有着這侯府的兩倍之大。
是以陸溫庭每次去見自己的老爹,都是轉幾個月亮門,踏幾個廊橋,便就能到達了,别看還需走這些遠,有些高官富商的宅子,在自己家裏都還需歩辇擡呢。
關陽侯是和自己的夫人住在一起的。
陸遠這個粗糙漢子,雖早已身爲大秦的堂堂侯爺,但其夫人,到現在也僅有着一個。
那便是年少時,早已嫁與他的陸廉氏。
陸廉氏從十四歲那年嫁給他起,兩人就在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之久,所以陸遠年輕時沒有過納妾想法,現在就更加不可能有了。
這點,倒是所有人都對他稱贊有佳,說是他是什麽鍾情漢子、專心之人。
也有人說是陸廉氏太過善妒,所以堂堂的一個侯爺,才會隻守着一位夫人過日子。
隻是在那天謠言傳到陸遠的耳中後,他隻是更加的抱緊了自己的夫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