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待他轉身沖後院的時候,還是頓住了身子,悻悻然的回過頭道:“掌櫃的,這東西是你畫出來的,你就這麽讓我去賺錢……這樣好嗎?”
“你先做出來再說吧,現在就說賺錢,還早的很呢。”秦夜笑着打趣道。
“是是是,掌櫃的教訓的是……”孫木匠撓着腦袋,燦笑道。
“不過現在你先給我将這些東西打出來。”秦夜話語又一轉,重新拿出了一塊畫着圖畫的絹布道:“這玩意應該不是很難做,我下午就要,能不能辦到?”
孫木匠一邊接過秦夜遞過來的絹布,一邊暗忖道:啧啧啧,真闊氣,這塊布少說也得百錢吧?
不過待他看過那圖紙後,孫木匠很快就答應道:“沒問題,這些東西一個時辰就能全部做出來,到時候小的給掌櫃的送去?”
“嗯。”秦夜點了點頭,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準備交付定金。
卻是被那孫木匠一把給推了回來,還其一臉鄭重地道:“掌櫃的,你之前給小的那圖紙,就足以抵下萬金了,若小的還厚着臉皮收的錢,那可是要被衆人唾棄的。”
好吧,既然不收錢……那秦夜也不介意的。
畢竟白嫖這玩意是個人都喜歡。
于是收起錢袋子,他就徑直離開了。
剩下孫木匠,則是滿臉興奮的跑回了院中,開始琢磨起秦夜給他畫的圖紙來。
其實吧,秦夜他自己也會做,可是苦于沒有木材。
如果隻是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那還是能做的,但這徨桶可是碩大無比,需要的材料也是尤爲之多。
所以幹脆就托付這個現成的木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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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館後院不到一個時辰,那孫木匠就守信的将那些物件都送了過來。
而且個個都是鮮亮正守的,一看手藝就是頂好的木件兒。
秦夜看着那徨桶外層還塗着慢慢的一層油蠟,正好起了防水的作用,倒真是有些随了他的願。
因爲這個徨桶就是秦夜打算用來蒸煮那些麻布、廢網、破布、樹皮這些材料的,并且所需要的時日,也是非常多。所以若是桶身不耐高溫不奈水汽,恐怕是無法完成這個任務。
不過現在看來,這孫木匠做出來的桶子,是極其滿足條件的。
但隻有着徨桶還是不夠的,秦夜還需在院子裏修建一個碩大的土竈,而徨桶就是要擺放在那個土竈上面。
等到時候将那些材料東西都給泡軟了之後,就是将那些纖維材料放進徨桶蒸煮的時候,而這蒸煮的一步,也是非常折磨人的一步。
因爲那些想要從那些纖維材料中提出纖維,那必須得再徨桶裏蒸煮八天八夜,才可以将那麻布或樹皮中的纖維給逼出來。
接着就是将煮好的原料拿出來,放進石臼裏面砸打,直至打成漿糊。
這樣下來,紙漿就是完成了,不過這紙卻還沒有造成。還需經過蕩料、壓簾、晾曬這三個步驟,方能得到真正的紙張。
原本秦夜還是考慮坐竹紙的,其竹紙的步驟也不差不多是這個方法。
但他細細看了一邊竹紙術後,還是依舊放棄了。
原因無他,就是第一步的那‘泡竹百日’,就是将他深深的攔在了外面。别說是百日了,到時候怕是黃花菜都涼了,政哥還在等着紙用呢。
所以他才是最終選擇各類纖維樹皮來造紙,因爲這些東西隻需泡上個十日左右就能蒸煮了,效率可是提高了百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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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時間眨眼就過。
這幾天秦夜都是泡在他的‘造紙大院’中,他已經開始打算蒸煮材料了。
畢竟泡上十日之久這個時間,還是有點過久。
而昨天老趙過來告訴他,說已經轉了一套院子到了他的名下了,地址就在長平街的杏花巷,離他的酒館也是挺近的。
那宅子是個小三進的院子,雖然不大,但杏花巷那個地段很好,北邊就是鹹陽的東市,也很近,不足五百步,也就幾百米遠。
秦夜對房子的要求其實也不像他說的那般,必須要求堂皇富麗、碧磚玉瓦的,隻是他就是覺得整日住在酒館的後院,太過于擁擠罷了。
若沒有姜老頭子這個人,那三個人住在那,還能算得上正常。
但巧就巧在,幾天前,那個不知道哪去的老頭子突然就出現在了酒館的院子裏。
當天一大早就吓的秦夜差點尿了褲子……
所以呢,現在這老頭子又回來了,這個本就小小的酒館便真的開始變的擁擠了起來。
隻是現在的造紙大計正在緊張的進行中,所以秦夜還沒有直接搬去那套院子,他想着,等到時候造出紙後再說吧。
于是,現在在後院一道高高壘起的爐竈前,三人合抱之大的徨桶就架在其上。
秦夜和姜子魚,一個蹲在竈前燒着大火,一個就提着水桶往裏倒水。
等水滿到了自己刻的标線後,秦夜掏出毛巾擦了擦汗,氣喘籲籲道:“姜前輩,火在搞大點。”
聞言,正朝爐竈裏慢悠悠的塞着柴火的姜子魚,便直接開始猛灌木柴起來。
不一會,那活光就迅速的飛撲而起,熊熊的燒在了那鐵鍋之上。然後再通過鐵鍋裏的水,将一股股的熱氣盡數傳到了徨桶裏面,裏頭的材料,也就此開始被蒸煮了起來。
“小子,這玩意真得煮上八天八夜?”停下手來的姜子魚,用着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嗯,還真要這麽久才能煮出東西來。”秦夜也是一刻不停的抹着汗珠。
現在正值四月底,雖說夏天還沒有真正的開始臨近,但那股熱意已經從那雲層之上直射了下來。搞的這兩個站在爐竈前的一老一小,都是源源不斷的直冒汗。
至于春香和姜禾兩人,她們早就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躲在廚房裏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麽。
姜子魚看了眼高高的徨桶,開口道:“你這到底是在做甚?”
“嘿嘿,這可是好東西。”秦夜離遠了點火勢後解釋道:“老趙昨天不是來過嘛,這可是陛下交給我的活計,我肯定得好好幹的啊。”
嗯,絕對不是爲了封官,身爲大秦的好市民,定是要爲大秦做些事情的。
切~
姜子魚小聲的哼了一下,然後就掏出了他的酒葫蘆準備灌上一口。
秦夜看着老頭子喝酒的樣子,心中突生一計。接着便是跑向了之前存放發酵酒的地放。
已經也有個十幾二十天了,想必應該已經發酵好了吧?秦夜如此想着。
等他找到那口酒壇後,正準備揭開那改在壇子上的麻布之時,一隻比他快上數倍枯手已然越過了他,抓起壇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的一把的提了出去。
秦夜伸出手愣在原地,呆滞了一會。
接着便迅速轉過頭想看看是誰搶走了他的嗎‘茅台’!
不過待看着是姜子魚後,憤怒的臉龐瞬間就平靜了下去,而且還很是客氣的幫着姜子魚掀開了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