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忙說還有着陳嶺的二十貫錢沒送來,卻是聽見陸公子嗤笑道:“不就二十貫錢嘛,本公子還看不上,你留着呗,早日修繕一番酒館,好讓本公子能吃的舒服些,哈哈哈。”
說完之後,也不再管秦夜的推搡,坐上停在門外的馬車就走了。
當快要轉角消失的時候,還從車窗裏伸出了一隻手朝着秦夜這邊揮了揮,當作告别了。
當陸文紹一行人離開了之後,
嬴政也從後援之中邁了出來,來到了秦夜的身邊。
“呦,老趙你還在啊,我還以爲你早就走了呢。”秦夜有些訝異的看着走過來的嬴政道:“剛才那架勢,啧啧,你沒看到,我要是有陸公子這麽威風就好了。”
嬴政不作樣式的搖了搖頭,好像是在說瞧你這點出息。
“秦小子,你打算怎麽處置這人?”嬴政指了指台階上跪着的趙日天。
不知爲什麽,這貨到現在還是一副裝傻充愣的模樣,不管怎麽問他怎麽打他,一直閉口不言,姜禾還以爲這人是不是被吓傻了,倒是秦夜認爲若是他現在朝他說一句:給爺爬。恐怕那趙日天能迅速的蹦起來,然後又迅速的跑掉。
秦夜攤了攤手,沒好氣道:“還能怎麽辦?等會讓陳嶺帶回去讓其好好教訓一頓就完了,反正我今天又沒什麽損失,還白得了二十貫呢。”
‘二十貫呀二十貫,一生一世花不完。’
秦夜心裏美滋滋的想着。
剛來鹹陽就先賺了二十貫,再也不用擔心始皇帝看不上自己後的結果了。
“才二十貫就高興成這樣,啧啧,格局也太小了。”嬴政一副恥與爲伍的模樣說道。
“切,哪比得上你啊,家财萬貫的,一出手就一頂級貨色。”秦夜白了嬴政一眼道:“我這小門小戶的,那可比不得你這個大戶仔。”
雖然不知道大戶仔什麽意思,但嬴政還是知道不是好話的。
剛想反駁兩句,卻又聽秦夜說道:“老趙,這下沒外人了,可别在我面前裝樣子了吧?”
秦夜又歪過頭,盯着嬴政的眼睛道:“其實吧,早在來鹹陽之前我就發現你不是普通商人了,不過那時候我也隻是以爲你是個小官。”
說到這,秦夜莫名的看了一眼跟在嬴政身後的王贲,接着道:“可現在嘛,你這個我以爲的小官,怕還不僅僅于此吧?整個鹹陽能稱公子的人,可不多呀?但那陸公子卻是對着小王稱王大哥呢。”
面對着秦夜一系列的追問,嬴政心裏有些啧啧稱奇,不過臉上還是笑了笑,裝脫口道:“終究還是瞞不過你小子啊。”
“那是自然,嘿嘿,快老實交代。”秦夜也是笑道。
“咳咳。”嬴政假意清了清嗓子,實則在考慮怎麽編這個謊話,他總不能真告訴秦夜自己就是大秦皇帝吧?那也得自己說了這小子會信吧?總不能嬴政真把秦夜架上朝堂然後讓他瞧瞧萬臣跪伏的模樣?
身爲皇帝,哪還這麽幼稚。
嗯,不妥不妥。
好吧,其實是他不想結束現在與這小子相處的狀态。
嬴政轉着眼睛思索了片刻,然後開口道:“跟你說我是個商人,這我确實沒有騙你,畢竟我又沒說我家裏的情況。”說道這,嬴政老臉似乎有些一紅,道:“我是個入贅之人。”
“細君身份我不太方便告訴你。”好像覺得說出這番話有些屈辱,嬴政沒有擡頭。
“哦,原來如此啊,我就說嘛,若沒有點背景,哪會說出能帶話給陛下之言嘛。”秦夜拍着嬴政的肩膀大聲道。
不過仿佛又想起了什麽,又道:“那豈不是說我在巨鹿說的那些話,都已被你傳給了陛下了?”
“差不多吧。”嬴政點了點頭道。
何止是差不多,陛下可是全知道了,還是當你面知道的。
“那陛下有沒有說些什麽?”秦夜兩手捏着下巴緊張問道。
他可是說了大秦南征百越會大敗的,又說了始皇帝沒幾年好活了......
這等話語可是大逆不道的啊。
嬴政斜着看了一眼秦夜,幹笑了幾聲,敷衍道:“陛下說你還不錯呢,等哪天有興緻了,還要見見你呢。”
嘿!竟然沒有勃然大怒。
秦夜忽然覺得,政哥也不像曆史裏寫那樣,動不動就暴怒殺人啊,自己都說他活不過幾年了,還不是笑着說還想見見自己呢。
若是讓嬴政知道他此時心裏的想法,恐會真随了他的心意嗎,将他大卸八塊幾次。
畢竟,當初嬴政是真真正正的被秦夜的話好好吓過一番的。
“哈哈哈,那我就等着陛下的召見了。”秦夜随性的笑道,又忽然話頭一轉,眼巴巴的看着嬴政道:“老趙啊,就是呢,我這件小事,想找你辦辦,你看......?”
聽見秦夜這樣說話,嬴政忽然覺得似有不好之意,于是躲開了點道:“何事?”
“是這樣的,這政哥.....哦是陛下,陛下不是下令說不準許民間私自釀酒了嗎。”秦夜裝作可惜的歎了歎氣道:“可我這有着一張酒方子,釀出來的酒那可謂是香醇濃厚、性烈卻不凜利、蕭殺卻又溫和,若是就此斷了傳承,那不就太遺憾了嘛。”
原來是找我求個民間釀酒的牌子,還以爲是什麽天大的事呢,沒出息啊。嬴政鄙視的看了秦夜一眼,不過那聲政哥叫的還挺舒心的......
後者被這種目光盯的有些納悶。
‘不就是喊你辦件事嗎,怎麽一副盡看不起我的樣子?’秦夜心裏想着。
“就這事啊,還以爲你這小子有什麽天大的陰謀呢。”雖然嬴政滿是一臉瞧不起秦夜的模樣,但嘴上還是答應道:“行吧,此事就交給我吧,過幾日等消息就行了。”
“當真?”秦夜一臉不置信的模樣。
“我何事騙過你?”嬴政又是白了白眼道。
“嘿,那我就替姜老前輩多謝老趙你了。”秦夜洋洋自喜道。
嬴政又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問道:“這又關那姜老頭子何事?”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秦夜賣了個關子道:“姜前輩祖上可是有着春玉燒之酒的,就因爲政哥......哦是陛下不準許咱私釀了嘛,眼看就要斷了傳承,若是你幫我辦成了那件事,這春玉燒不就又能重出江湖了?”
“所以,一箭雙雕的好事,老趙你這不得加大力度辦啊?”
春玉燒嬴政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可不像秦夜說的快斷了傳承了,而是,從民間之酒擠了上來,變成了朝堂貢酒,自己每天喝的就是這玩意呢。
其春玉燒官營酒肆,就是姜子魚負責的。
想到這,嬴政不免笑着瞥了眼後院,又看了看被蒙在鼓裏的秦夜道:“行,既然是一箭雙雕,那明日你就等消息吧。”說完也不再等秦夜再說些什麽,喊着王贲就直奔酒館後院去了。
從後門入,自然也要從後門走。
看着飒然走掉的老趙,秦夜也不再追問什麽,接過小侍女遞過來的涼茶咕噜的喝了一口,便看向了巷口處。
怎麽送錢的人還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