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正半躺在角落裏的桌子上。
他面前擺放着一塊麻布,正是他和小侍女一起擦桌子之物。
現在這個狀态顯然是桌子都已盡數擦完了。
“公子,喝水。”
小侍女春香端着一碗涼水來到了秦夜的身旁,将水遞了過去。
秦夜也二話不說的接過了涼水,大口的往肚子裏面灌去,喝完之後,用袖角擦了擦嘴巴,然後問道:“春香,昨晚睡得怎麽樣?”
小侍女歪着眉毛,回答道:“勞煩公子操心春香了,春香昨晚睡的很好。”
睡得很好?
騙鬼呢,就那跪着的姿勢趴在桌子上,能睡好?
想到這,秦夜又是對着秦朝吐槽了一番。
什麽破時代,連張椅子都沒有!
于是眼神一亮,然後說道:“春香,你等着,公子給你想辦法去。”
于是将碗又重新還給了小侍女,連忙跑向了後院。
春香眨着大眼睛看着秦夜的模樣,若有所思的聳了下鼻子。
“姜姑娘,姜姑娘!”
秦夜一來到後院就大聲呼喊的姜禾,見其正在碼堆柴火,便也跑了過去幫忙。
“公子又有何事?”姜禾還是一副沒好臉色的樣子,拾着手裏的柴火,并不轉頭看秦夜。
“姜姑娘,沒事沒事,就是看你在這忙乎所以來幫幫忙。”秦夜連忙嘿嘿一笑。
撸起一把柴火,放到了指定的地方之後。
秦夜又開口問道:“姜姑娘,想必你還不知道在下的名字吧?”
這點倒是說對了嗎,姜禾昨日隻是聽見了嬴政喊他秦小子。
所以隻知道他姓秦,後來又因爲種種原因導緻她也沒有問出口。
又到後來因爲秦夜想要留住此間之事。
姜禾打定了不理他的主意,所以到現在,她還真的不知道這位秦公子叫什麽。
“在下姓秦,單名一個夜字。”秦夜瞧這姜禾面容一滞的樣子,暗道他猜對了。
“哦,秦公子。”
姜禾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說着。
“不知姑娘這裏有沒有那種......制作家具的部件?”秦夜見話題即将被終結,于是又重新問了一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才是他想問的。
“制作家具的部件?”
“你要那些東西幹嘛?”
姜禾這才轉頭看了秦夜一眼。
“做一個小東西,等到時候做出來了,酒館也有有益的。”秦夜沒有說出具體原因。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幹嘛,不過東西就在你房間隔壁的雜物房裏,自己去拿吧。”姜禾聽到了對酒館也有意的字眼後,便打消了拒絕秦夜的想法。
她也想看看,秦夜到底要做個什麽東西出來。
“放心吧,姜姑娘,等我做出來你就知道了。”得到了答案後,秦夜也不再逗留,又撸了幾捆柴火之後,便離開了。
雜物房在秦夜昨日睡覺的隔壁。
所以秦夜倒是知道位置在哪,小跑着來到了雜物房的門口,輕輕一推,房門便開了。
雜物房裏放置着的都是一些酒館不用的破舊什物。
在房内找尋了一番後,秦夜才從一個大壁櫃後面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一把鋸子、一把小刀和一柄手斧。
他想要做一張小床出來給春香晚上睡覺用。
本來秦夜是想多要一間房的,可是後來想了想。
自己本來就是借住在别人家裏,有的地方住就不錯了,哪還有提要求的想法。
所以他就幹脆做一張床算了。
想着春香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秦夜将工具找到後,又開始打量起房内其它的東西。
做床需要木頭,于是秦夜又在一堆破爛的家具下找到了幾根。
一切準備完好,秦夜便将東西全部搬到了院子裏。
而他的木工技能早就已經登峰造極。
還在巨鹿城的時候,酒館裏的那些桌子椅子便是他親自做出來的。
所以對于做一張小床,這還是難不倒秦夜的。
姜禾也在一旁好奇的盯着秦夜幹活的模樣,連客人都不去招待了。
少女想着。
反正有爺爺在呢。
......
嬴政此時正坐在自己的寝殿之中。
目光正盯着手裏拿着一顆龍眼般大小的丹藥。
這是趙高方才獻上來的“仙丹”。
據說是這個月最好的一爐丹藥裏最好的一顆。
若是在以前,嬴政得到這顆丹藥的時候便就将其投入口中了。
并且還會大肆獎賞一番趙高。
可現在,他看着這顆呈現出淡紅的“仙丹”,卻是始終沒有下口。
右手一翻,嬴政将丹藥重新放入了盒子中,然後放入了自己的袖口,接着傳令道:“傳通武侯過來。”
“諾。”
門外,趙高的聲音響起。
随後,便是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聽着趙高的聲音,嬴政的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陰霾。
他現在還在懷疑,懷疑趙高到底是不是如同秦夜說的一樣,對自己有着不臣之心。
所以,他還沒有動他。
沒有過很久,趙高的聲音便又在門外響了起來。
“啓禀陛下,通武侯到了。”
聽到了禀告後,嬴政又恢複了原樣。
“宣。”
寝殿的大門被推開了。
然後王贲的聲音在殿内響了起來。
“臣,王贲,參見陛下。”
“免禮。”嬴政随意的揮了揮手,又接着道:“王将軍陪朕巡遊各地也辛苦了,昨晚休息的可還好?”
王贲再作拱手,道:“多謝陛下挂念,能陪陛下巡遊我大秦天下,是王某的榮幸,何來辛勞之意?不過我等卻是見到陛下辛苦勞累了,所以臣敢膽問一句,陛下昨晚可休息的如何?”
嬴政沒有表情的臉上聽到王贲的話後,倒是露出了笑容,道:“朕昨日睡的挺好的,也多謝王将軍牽挂了。”
“末将不敢!”王贲回道。
問完了這些口頭之話,嬴政點了點頭,便又開始說道。
不過這次聲音卻小了許多:”小王,朕待會要去秦小子那裏一趟,你去安排一下。”
聲音很小,但王贲聽的清清楚楚。
于是心裏啧啧稱奇,陛下這回來還不到一天的時候,就又要出宮去了。
還隻是爲了見一個酒館的掌櫃......
想到這,王贲擡頭看了嬴政一眼,便大聲應道:“臣,領旨!”
“嗯,去吧。”嬴政回道。
接下了微服私訪的旨意後,王贲便離開了嬴政的寝宮。
不過再踏出寝殿房門的時候,卻是被趙高攔了下來。
“王将軍,不知陛下給了你什麽旨意啊,竟需要通武侯親自去辦?”趙高露的谄媚的笑容問道。
王贲肯定是不會給趙高什麽好眼色看。
于是震震有聲的說道:“不管事情大小,都是爲陛下辦事,身爲臣子,自然要親力親爲,不知趙公公的意思是?”
趙高聽聞,笑容一滞,連忙說道:“王将軍教訓的是,是我不知規矩了,那在下就祝王将軍順利了。”
說完也從王贲的身前讓了開來。
看着王贲離去的身影,趙高的眼神開始慢慢的淡了下來。
狠狠了咬了咬牙,對着王贲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