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表達自己内心的震撼了。
這次自己出宮巡遊天下,本是抱着看看這大秦有多麽的和諧穩定。
卻不然,在巨鹿城的這一站,讓他大開了眼界。
一間随處可見的鋪子中,竟然隐藏着這樣一位奇才,倒真是讓他生出了想要帶回皇宮的意思。
“小掌櫃,今日之聞,實乃一生有幸。”王贲将筷子放下,站起身來,抱拳恭敬道。
秦夜知道,這是二人吃完要走了,便擺手道:“謬贊,謬贊,能結識王兄弟這樣的人才,也是我之幸啊。”
“二位能進入我這小店,也是緣分。”
秦夜表面上笑嘻嘻的,實則内心緊張不已,還沒付錢呐......
都怪自己,跟他們聊這麽多幹嘛,要是被當朋友,不付錢了咋辦?
坐在對面的嬴政好像是看出了秦夜在想些什麽,于是微微一笑,右手從腰間一模,一枚玉佩便出現在了手中。
“小掌櫃,今日吃了吃了你的,聽也聽了那麽多,這枚玉佩,就權作爲今日的飯資吧。”
玉佩一浮現,秦夜的眼睛就沒挪開過。
好家夥,頂級貨色啊!
“小掌櫃,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嬴政拿出玉佩後,遲疑了一會,但還是開口道:“不知,小掌櫃是否願意和我一同前往鹹陽?以小掌櫃的才能,必能在那鹹陽,出人頭地。”
額......
秦夜手已經伸到了玉佩之上,聽到嬴政的話後,不由得楞了一下。
好事啊!
自己開店賣東西,不就是爲了攢錢去鹹陽嘛,起初還以爲不知要到何年馬月呢,現在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一定要好好珍惜住啊。
不動聲色的将嬴政手上的玉佩拿了過來,放進了懷中之後,秦夜努力的将臉上的喜悅之色盡數的收斂起來。
假意咳了兩聲,便道:“老趙,你這是饞我身子呀......”
一句話令的嬴政和王贲二人同時一頭霧水,都不知爲何會問出這樣的一句話。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秦夜咧嘴嬉笑着。
“一同去鹹陽啊,可以啊,不知二位何時動身?”
“我這可能要點時間收拾東西,你們也知道,我開店的,東西有點多......”
似乎是沒想到秦夜會這麽快就答應了他的請求,剛剛問的時候,還有點擔心他不答應呢。
不過嬴政又回想起最開始進這家鋪子的時候,秦夜說的話。于是會心一笑,道:“不急不急,我們商隊也要等幾天才動身,你慢慢收拾東西就行,等什麽時候收拾好了,到如月客棧來找我們就行了。”
“小掌櫃,這都快走了,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麽呢,總不能一直小掌櫃小掌櫃的叫你吧?”
王贲眨着眼睛,抱拳問道。
“鄙人姓秦,單名一個夜字。”
王贲聽聞後,微微點頭,在口中細念了一遍秦夜兩個字,然後,他朝着身旁的始皇帝看了一眼,好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一般,便又開口問道:“那...不知秦兄弟,今年年紀幾何?”
嗯?
這古人社交還要問年紀的嗎?
秦夜遲疑着,但沒多久,還是點點頭說道:“上個月剛過十七歲的生辰。”
十七歲,倒也沒有跟大公子一樣的年紀。
王贲心中暗忖。
“小王,你問小掌櫃年紀幹嘛,怎麽還想給小掌櫃做媒?”嬴政假似疑惑的問着,内心卻有着不一樣的想法。
這王贲......難道是在給我提醒可以招他爲驸馬?
這個想法一冒出頭,就壓不下去了,嬴政又轉頭仔細打量了秦夜一番。
相貌俊朗,舉止翩翩,又是個才學出衆之士,好像将自己女兒嫁給他也沒什麽不妥......
這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對呀,可以招他爲我大秦驸馬嘛。到時候變成了一家人還有什麽話問不得?說不得?
......
“小王,剛才在店鋪的時候,你問别人年紀幹啥?”
秦夜小酒館外的街道上,嬴政背負雙手,盛氣淩人,好似又恢複了往日帝王的模樣。
王贲低頭沉吟了片刻,想着該怎麽回答始皇帝的詢問。
總不能直接說,那秦夜長的跟你很像,我以爲是你的私生子嘛......
稍微組織了下語言,王贲開口道:“就是想知道,不僅能知道陛下你的病情,又對百越戰事知曉的如此清楚的人,今年多大了。”
說着說着,王贲又歎氣道:“才十七歲啊,當真是驚世之才!”
“确實,此子先前說的有超過諸子百家之才。”
“現在看來,倒也不是空口說大話啊。”
嬴政也被帶動着歎了一口氣,不過轉頭又問道:“小王,你覺得詩嫚怎麽樣?”
“......”
怎麽你也跟那秦夜一樣,剛才還在講那小子的事,怎麽一下就跳到了你女兒的身上?難道想問問我你女兒的才學嗎?
王贲有些郁悶,但還是恭敬的回答道:“回陛下,詩嫚公主自然是溫柔美麗,賢惠超群。”
“嗯。”嬴政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那你覺得,秦夜與詩嫚,這二人,有沒有緣分?”
好嘛,原來是想招驸馬了,早說嘛。
王贲心裏惡惡的想到。
“陛下,那秦夜現在還不知道您就是始皇帝呢。”
“等到時候回了鹹陽,随便找個什麽由頭,讓他二人見一見不就知道了?”
“更何況,詩嫚公主長相出衆,又不嬌蠻任性。”
“從小就跟着其母親學着爲女子之道,想必秦兄弟第一眼也會對其有好感吧?”
王贲的話可是讓嬴政大大的放下了心,想起剛才那少年誇誇其談的時候,他還有些覺得自己的女兒有點配不上他呢。
現在想想,那可是公主,配誰配不上啊。
想到這,嬴政又加快了步子,背負着的雙手拿起,兩手一揮,大聲說道:“王贲,跟蒙将軍說,不耽擱了,準備好,等那小掌櫃收拾好東西一到,便即刻啓程,回鹹陽!”
“朕這次可真是要看看,宮裏那群人練的丹,到底是毒丹還是仙丹。”
“可真是天下太平久了,人也殺的少了。”
“就有一些人開始想一些鬼點子了。”
“朕,這次想讓他們知道,死字怎麽寫!”
話音剛落,剛才二人後面還沒有一人的街道,卻陡然出現一衆影子,皆呈俯首拜倒之姿。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神色無一不冷漠淩然。
王贲也不例外,他單膝跪地,大聲喊道:
“遵旨!”
嬴政依舊大步走着,突然,前方出現了一輛馬車,車旁顫顫巍巍的跪倒着一衆侍女仆從。
有一身着黑甲,臉上帶着面具,腰環長劍的中年人,站在馬車旁。
等始皇帝走到跟前的時候,黑甲将軍将馬車簾子緩緩撩起。
一旁的仆從見狀,趕忙爬了過來,跪倒在了嬴政的面前。
嬴政眼神漠然,擡起腳便踩着其背,上了馬車。
車簾放下,馬車窸窸窣窣的走動了起來,跟在後面黑衣人随着馬車的開動,也全數跟了上去。
人滿爲患的街道,卻無一聲響,四周靜的可怕。
整個街道,似乎隻有着馬車行駛的吱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