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教、太清教、玉清教、梁氏國朝廷、天帝廟,二代精英紛紛集聚一堂,長生果大會仿佛成了地球中國神話傳說中的蟠桃大會。
溫新清楚明白,秋國素等二代精英真正目的并非長生果樹,而是他研發出來的飛天秘技。
長生果樹效果有限,千年前景宮坐擁三株長生果樹,不也沒能保住天下第一宗門名号麽?千年後的今日,雖然因爲祖帝截斷天地靈脈,象州大陸表面上再無天材地寶,而實際上,除了消極避世少有露面無法準确估測實力的天帝廟,其餘四派整體勢力都穩穩超過景宮。土著巫師眼裏,長生果樹是天樹,值得犧牲性命保衛;瀕臨老死的溫新眼裏,長生果樹也值得孤注一擲賭一賭;而秋國素等煉氣士,其之于長生果樹,就像地球中國平凡小市民豔羨賓利等跑車,固然是好東西,但是買不起就買不起呗,絕不至于爲一輛車要死要活。
飛天秘技此時比長生果樹更可貴。
溫新背後隐隐約約站着天帝廟,雖然天帝廟早已空殼化,卻沒有誰敢徹底忽視。協調象州大陸重大利益的天帝廟九賢者議事機構,上清教名下有兩名賢者,分别是副教主石真人和副教主馬真人;太清教名下有兩名賢者,分别是教主和副教主;玉清教有一名賢者,教主本人是也;梁氏國朝廷名下有一名賢者,梁太宗是也;天帝廟本部牢牢把持三把座椅,号曰隐脈中隐脈的商幽幽、永駐天帝廟本部的降魔之劍、執掌鎮魔塔的九天玄女。九賢者雖有強弱之分,卻是同等層次的強者,天帝廟能以寥寥無幾門徒保證數量優勢,足見其底蘊深厚。
與長生果樹凡寶不同,飛天秘技是跨時代的革新。秋國素敢賭商幽幽不會爲了長生果樹露面,卻不敢賭天帝廟三賢者任由他派逼迫溫新說出辛密。秋國素二代等精英隻能偷學,眼睛看、耳朵聽、神念掃描。與此同時,溫新深知堵不如疏道理,鑒于伯努利方程等流體力學概念不便憑空出世,溫新自謙解釋說自己稀裏糊塗練成飛天秘技,現正回頭研究過程。空口白話難使人滿意,溫新複又篩選一些流體力學前置自然現象,混雜飛天工程期間成功與失敗經驗,泛泛講與衆人,聽的大家如癡如醉。
言而總之,因爲溫新分享精神,長生果大會整體氣氛良好。
然而,長生果還有半月時間就将真正成熟時,大會突然迎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名曰譚行之,修爲世界排名第十,且傳言極有可能繼任下一屆玉清教教主,乃是可與石真人、馬真人、商幽幽等坐而論道的頂級煉氣士。衆二代精英雖然不知譚行之來意,卻不敢怠慢,紛紛上前見禮。
譚行之微笑回禮,施施然走至長生果樹前,才轉首詢問:“此即長生果樹?”
玉清教門下一名二代精英回答說:“回禀師叔,樹葉脈理、果色果香、靈氣動靜,皆與景宮記載一般無二,理該就是長生果樹。”
譚行之:“服用此果,能得長生否?”
衆煉氣士呆了呆,一時不明所以然。
長生果僅能延年益壽是常識,譚行之怎有此問?
玉清教二代精英不便沉默,簡單陪話說:“不能。”
譚行之冷哼:“既然無法長生,豈配冠戴長生之名?”
說話間,譚行之身前漫起萬千劍光,不等衆煉氣出手幹涉,神念裹起劍光将長生果樹攪成齑粉。好好一株長生果,霎那之間化作殘花碎肉,即将成熟的長生果随之化作泡影。不意譚行之驟然發難,衆煉氣士好久才回過神來面面相觑,溫新更悄然握緊拳頭:進屋就毀了長生果樹,譚行之來者不善啊!
譚行之是世界排名第十,天帝廟九賢者之下第一人,自然不懼一群二代備胎。玉清教二代精英卻不敢不懼群怒,暗暗叫苦怨罵譚行之失心瘋同時,盡力撇開責任:“師叔,這……這……”
譚行之沒有理會他,似乎亦無意針對溫新,坦然面對一群二代精英:“十數日之前,有一道人飛劍橫空,于梁京之巅,與上清教副教主石真人和馬真人、梁太宗、天帝廟九天玄女等坐而論道。石真人、馬真人、梁真人、玄女,各有無上妙法,飛劍道人卻一笑了之,诘問說‘千般法術,萬般神通,我隻問一句,能得長生否?’”
衆煉氣士相顧茫然,不明白譚行之欲說些什麽。
譚行之不管不顧繼續說:“說長生道長生,除了傳說中不知真假的祖帝合道,世間有誰真得了長生?面對飛劍道人诘問,四真人無奈回答說,不能。飛劍道人仰天哈哈大笑,說:‘這真那真,這對那對,到頭來卻連長生都不到,算什麽真,算什麽對?什麽祖帝正統,什麽傳國玉玺鎮魔塔,什麽煉氣做官入世修行,都是狗屁!’”
竟敢辱罵祖帝。
衆煉氣士頓時嘩然,卻不知該罵譚行之還是罵所謂的飛劍道人。
譚行之不緩不急繼續說:“四位真人不服,诘問飛劍道人能得長生否?飛劍道人得意長笑,說:‘億年萬年無實證,且不去說它,單說我本人,日明日晦已有一千三百一十九歲,至今無有老衰之憂,你們誰能做到?不如歸我門下,共享長生逍遙。’”
衆煉氣士嘩然聲更烈,紛紛質疑:
“瞎話連篇,怎麽可能活一千三百多年。”
“一千三百多年前,祖帝還沒煉化天地靈脈呢!”
“若真活一千三百歲,怎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号?”
譚行之不理不顧,繼續說:“四真人不信,遂與飛劍道人賭鬥。豈料飛劍道人道法精深,左手一劍戳死石真人,右手一拳轟死馬真人,然後三拳兩腳打傷梁真人和玄女,眨眼之間分出勝負。”
秋國素等上清教二代精英駭然起身:“譚真人莫要妄語。”
譚行之冷笑連連:“石真人馬真人一日死絕,傀儡教主又無力彈壓,你們上清教已然大亂。如果海風順利,三五日之後,梁京驚變消息就能傳到燕州大陸,妄語個甚!”
覺察譚行之不似說假,上清教精英門徒相繼不知所措,太清教門徒則遲疑追問:“飛劍道人到底是何來頭,譚真人可有我教消息?”
譚行之:“飛劍道人自号長生道人,悟得長生妙法不欲私藏,乃于家鄉賀氏國北疆興建長生教,意欲指引天下煉氣士走向正道。此番梁京論道,長生道人一劍一拳斬殺石馬兩真人,梁真人和玄女激活傳國玉玺和鎮魔塔至寶,再加上降魔之劍驚豔一擊偷襲,皆無法傷及長生道人一根毫毛。也是太清教兩位真人不在梁京,才能逃過此劫。堂堂五位真人連手,且動用傳國玉玺和鎮魔塔,竟然不敵長生道人随意一擊。三教一廟之弱,由此可見,所謂祖帝道統,也不過爾爾。”
譚行之忽然提高聲音:“自祖帝斬斷天地靈脈,天下煉氣士皆視祖帝爲大道真言,羨之,慕之,崇之,其餘皆是外道邪魔。可殘酷事實卻告訴我們,祖帝絕非世間唯一至強,祖帝絕非世間唯一真理,試想他若複生,能否抗住五真人聯手合擊?我猜,結果不容樂觀。祖帝千年前能夠一統三千宗門,靠的斬斷天地靈脈祭煉的傳國玉玺和鎮魔塔至寶,傳國玉玺和鎮魔塔倘若掌握在長樓宮宮主手中,祖帝還能赢得那一場鼎定天下的關鍵之戰嗎?祖帝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長生道人卻一定可以做到,他是絕不弱于祖帝的新時代至強。”
譚行之:“諸君,眼下是祖帝匡合天下之後的千年未有大變局,我等若不積極努力,未來必将如三千宗門那樣被時間長河淘汰。在此,我譚行之直舒心意,正式宣布放棄玉清教繼承者名分。非是我臨陣逃脫,而是我心沖破門派藩籬,不願再糾結哪家是正統。紅花綠葉白蓮藕,三教原本是一家,我勸諸君擯棄分歧,重合爲一。”
譚行之:“祖帝并非生而知之聖人,其留下來的道統也當有對也有錯,我們應該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擇其優者繼承發揚。玉清教很早就強烈反對煉氣士過度入世,祖帝之所以斬斷天地靈脈,就是不欲煉氣士沉迷諸般邪像。好似這長生果樹,究其根底,不過天地靈脈一絲精華洩露;諸君若能苦修勤悟,五髒六腑孕生靈氣,豈遜色區區一株長生果樹?欲得長生,先正己心,心即得正,何求外物。祖帝之後的千年停滞,根源就是上清教撿起芝麻忘了西瓜,将傳國玉玺和鎮魔塔兩方至寶浪費在世俗外道。”
譚行之:“自今日起,我譚行之不再是玉清教門徒,亦不再敬尊上清教領袖。除去異軍突起的長生教,世間将再添一新教:一氣正心教。一氣,源于祖帝第二師門一氣門,象征祖帝道統精萃;正心,正己心,正世心,徹底擯棄外物煩擾,自此一心一意追逐長生大道,一日不證長生久視,一日不算得道真人。諸君皆是下一代精英,祖帝一脈的未來,我希望你們能最快速度感受到千年大變的到來。若有哪位願意擯棄三教分歧,并覺得我一番啰嗦有些道理,請與我合力籌辦一氣正心教。”
說了那麽多,譚行之目的原是來做招生廣告。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