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警惕的衆人,秦離并沒有急着拔針。
銀針在針灸到時間之後的十分鍾内拔掉就行。
秦離先是禮貌的喊了聲“林前輩”。
接着認真的回答道:“腦部針灸講究謹慎,如果稍微出錯,可能會導緻神經紊亂,嚴重的話還有可能倒是腦死亡,這其中的後果我都很清楚,隻是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在有把握的前提下,才施的針。”
“還有抱歉林前輩,我不是您的實習生,我隻是剛好來帝都第一醫院的過路人,當時我想跟您說的,隻是您走的太快了,我沒機會說。”
秦離的話像煙花一樣在衆人中炸開。
本來覺得實習生做腦部針灸就已經很離譜了,這秦離居然連個實習生都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過路人!!!
林文珍都覺得自己快瘋了,本來是她的實習生施針,她也有一定的責任,現在卻告訴她,秦離隻是她在急診室門口随便拉的一個過路人,那她的責任可就大發了。
林文珍差點當場暈倒。
陳高興也不敢相信,這個居然連個醫生都不是的少年居然給一個重傷患者做了治療,還進行了腦部針灸。
陳高興還很喜歡秦離探索知識的那股子勁,有些惋惜的看着秦離道:“小離啊,你不是醫生,當時怎麽沒找其他的主治醫生來,這是重傷患者,要是因爲你的一個不小心的錯誤,後果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腦部針灸可不是說笑的,要是真的出現什麽意外,怎麽有天賦的少年可能就要被雪埋了,能不可惜嗎。
唐少鳳卻不怎麽認爲:“看他這個架勢就是某個世家少爺來體驗生活的,怎麽可能知道醫死人會怎麽樣,随便丢幾個錢就能解決的事情,看這位小少爺可都沒把醫院當回事。”
本來她之前剛看到秦離的時候,被對方的絕世美顔吸引,隻是可惜沒機會上前去要微信,現在看到這個俊美少年居然跟杜三霞這個賤人是一起的,她就更嫉妒了。
不管怎麽樣,她都要讓杜三霞受到懲罰,至于那個少年,到時候她讓她表哥幫一下他,說不定少年還很感激她,跟她交好也有可能。
其他醫生聽到唐少鳳這麽說,也覺得不無可能。
畢竟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敢随便充當醫生,還給一位重傷患者進行腦部針灸。
秦離聽着周圍都是對她不滿的聲音,就連之前一起工作過的醫生,都覺得秦離不應該這麽随便就對重傷患者進行救治。
秦離微微皺起眉頭,沉默了一下,本欲說話,卻被外邊匆匆趕過來的院長打斷:“怎麽回事,誰這麽大膽,居然敢私自進行腦部針灸?”
一個長着一副古銅色的面孔,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圓潤的下巴上,飄着一縷山羊胡須,個子不高,卻有寬寬的肩,還大大的肚子,走起路來卻很有力。
官啓文才走過來,看到被紮成刺猬的男人,差點沒一閉眼暈過去。
唐少鳳立即上前微扶着官啓文,一邊說着情況,一邊還不忘使着眼藥水:“院長你看看,這人都成什麽樣子了,這少年連個醫生都不是,居然敢直接給病人腦部針灸,還有這個杜三霞,她不過就是個小小的護士,不阻止也就算了,居然還直接允許這小少年胡鬧,要是鬧出人命來可怎麽辦啊!”
聞言,官啓文看向站在病床邊的那位俊美少年,眼睛瞪得老大,臉兩邊的胡子都氣的翹上了天。
“這是你做的?你怎麽敢的?你知不知道這是連老教授都不敢随便做的,你居然膽子這麽大,還敢直接就在這種環境裏進行了腦部針灸。”
秦離沒有反駁,雖然沒有任何醫生執照就進行救治的确不合适,她也感到有些抱歉,不過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爲什麽他們認爲她做的腦部針灸就一定會失敗。
“我是有把握才進行的,到目前爲止,并沒有出現什麽問題。”
官啓文聽了更氣了:“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就來不及了,你懂不懂?”
秦離眼神堅定的點了下頭,道:“我懂,但是我不會讓他有什麽問題的。”
官啓文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自信的人,差點沒背過氣去。
秦離卻沒再糾結這些,時間快過去十分鍾了,她得快點把針拔出來。
看着秦離轉身想要去動男人頭上的針,頓時在場的醫生都被吓到了。
官啓文連忙制止秦離:“小少年,你先别亂來,先不要動那些針,讓有經驗的老教授來好嗎,你先到一邊去休息一下。”
秦離轉過身,看着衆人滿是緊張,微皺着眉道:“不能再等了,現在就得把針拔出來。”
想到他們的顧慮,覺得他們還是不相信她,問道:“老教授什麽時候到,如果是兩分鍾,我可以等等他。”
官啓文見少年有得商量,頓時對着旁邊的人喊道:“還沒通知下去嗎?齊老呢,怎麽還沒見到人?”
秦離一聽,眼眉微微挑了下。
但是并不意外,畢竟秦離前世就查過齊名鴻的信息了,作爲帝都第一醫院坐鎮老教授,自然也更讓她記憶深刻。
很快旁人匆忙的回答道:“齊老去出差了,現在人不在帝都,其他的懂古醫術的醫生都跟着去了。”
官啓文差點沒氣吐血,他怎麽把這個給忘了,當時齊老還專門來跟他請了假。
那怎麽辦啊!
很快有人提議道:“齊老這麽厲害,用手機也能看出大概的情況,到時候我們讓手最穩的陳醫生來協助齊老,應該也是可以的。”
官啓文覺得這是個好辦法,連忙給齊名鴻打了視頻電話。
莫名被推出來的陳高興有些懵。
他雖然做手術時手是穩的,但是他不會針灸啊!
要是他到時候太過于緊張,手一抖,不是得壞事。
可是看着秦離乖巧的在一旁等待,覺得這個孩子也是可惜,他還挺喜歡的,若是這次的危機解決了,他還是很願意教教這個好學的少年學習醫學的。
畢竟她真的很有天賦。
這麽想着,陳高興也沒有說出拒絕的話,走到秦離隔壁,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不要緊張,他會幫她解決的。
秦離有些無奈,卻對陳高興的好意感到很感激。
這種有人願意幫助她度過難關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雖然這并不是什麽難關。
很快視頻接通,官啓文立即用手機對着男人,并跟齊名鴻說着現在的情況。
聲音是外放的,周圍的人都能聽到那邊的聲音。
秦離似乎在兩人的交流中,聽到了一個低沉的輕咳聲,她覺得有些熟悉。
看完這邊情況之後,那邊的齊名鴻也有些嚴肅起來。
沒想到居然有個年輕人這麽随意的在這麽簡陋的房間裏做腦部針灸。
對比症狀和針的落點手法,都沒問題,他有些好奇是哪個年輕人,居然對針灸有如此深刻的研究。
雖然他覺得就這麽對腦部進行針灸很是草率。
官啓文聽到齊名鴻好奇這是誰做的,頓時就把後置的攝像頭對準站在一旁的白衣少年,滿臉控訴的說道:“就是他,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這麽大膽,連個醫生都不是,就敢醫治重傷患者,還做這麽高難度低成功率的針灸,想想我就來氣。”
秦離聽着抱怨,看向攝像頭,揮了揮手,用低沉卻不乏軟軟的奶狗音沖着那邊的齊名鴻說道:“齊老,您好。”
“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齊名鴻一聽,覺得聲音有點耳熟,還沒等他想,那邊那個低沉帶着些笑意的嗓音再次響起,提醒了齊名鴻。
“秦離。”
秦離聽出來了,那個聲音是封北辭的,他跟齊名鴻在一起。
“哦,對對對,是很像小離的聲音。”
衆人一聽,頓時倒吸一口氣。
什麽鬼,秦離居然認識齊老?
齊老還叫她叫的這麽親密!
秦離把口罩摘下來,讓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清眸子被看得更加清楚,嘴角勾起适當的微笑,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又有些雌雄難辨的美,猶如希臘的雕塑,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卻讓人自願沉淪于她的溫柔中。
當場不管是醫生護士還是病人,看到秦離的樣子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也太帥了吧!
本來帶着口罩就是個天使,不戴口罩更加讓人移不開眼了。
秦離沒管衆人的驚豔,而是溫柔的說了句:“好久不見,齊老。”
廢話不多說,直接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齊老,上一次跟您讨論過對神經進行針灸,我有些體會,回去之後也在這方面花了功夫,也算是進一步的更加深入了解了腦部針灸這方面的事。這次因爲時間緊迫,我是計算好也推測好紮針的手法和方式,原本堵塞在神經線裏的血液現在都已經被針逼出來了。”
齊名鴻認真的聽着秦離的分析,認同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