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又浮現出趙藍娉那白嫩如玉的肌膚,盈盈一握的纖腰......沈硯真有福氣,也不知紅丸是不是他得去的......她被人擄去幾天了,身子自是保不住了,也不知又便宜了誰。
他胡思亂想着,就聽到父親正在叫他。
邰長齡一驚,如夢方醒,這才發現下身腫脹,這妖精,想想就這樣了。
他忙抖抖衣裳,好在邰克儉和高先生誰也沒有注意他。
“爹,您有何吩咐?”邰長齡讪讪地問道。
邰克儉見他魂不守舍的,覺得這件事還是别讓他摻合了,免得再出纰漏。
“這些天你哪裏也不要去,就留在家裏,對外隻說你忙着籌備婚事,聽清楚了?”
邰長齡一頭霧水,聽說什麽都不用他做,隻是留在家裏,他求之不得,他的這顆少男芳心,正需要好好梳理一番。
待他出去,邰長齡直搖頭,高先生勸道:“東翁,吃一塹長一智,大公子經此一役,爲人行事也會成熟起來。”
邰長齡歎了口氣:“他也不想想,那淑秀縣主是那麽容易被抓住的嗎?唉,雖說當天他抓住的那人必定是假的,可是他抓過淑秀縣主的事實卻是抹不掉的,那是沈硯的老婆啊。”
高先生隻好勸他:“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沈硯那裏暫且放放。”
是啊,還能如何呢,蠢了一次又一次,兒子能活到今天,真是命大。
邰克儉卻沒有閑着,他派人到平涼打探消息。
很快平涼那邊便傳來消息,嘉瑩縣君病了。
這病來得真快,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高先生捋着胡子說道:“東翁,不論這是真病還假病,您都應該派人送些補品,以示慰問。若是真的,明年開春兩家人便會下聘,若不是真的,正月一過,縣君的死訊也要傳出來了。”
邰克儉颌首,便派了有身份的嬷嬷,帶着厚禮去了平涼。
不久,嬷嬷回來,還帶回了郡王妃的賞賜,以她的身份,當然沒能見到嘉瑩縣君,但是卻聽說,嘉瑩縣君病得不輕,府裏都說她怕是熬不過這個年了。”
邰長齡聽說以後,自己在屋裏哭了一場。
`明遠堂裏,羅錦言正忙着過年的事,嚴格說來,不是她忙,是她看着三太太和四太太忙忙碌碌,她看着也累,累得不成,困得直打哈欠。
好在這個時候,隔壁屋裏的小丫鬟進來:“大奶奶,元姐兒困了,您看要不要抱她回去。”
四太太耳朵尖,連忙對羅錦言道:“這兒沒有地龍,小孩子在這兒睡覺搞不好會着涼,這裏有我和你三嬸就行了,你快帶孩子們回去睡吧。”
羅錦言客氣幾句,抱了元姐兒回去睡覺了,豫哥兒拽着她的裙子,邊走邊嘟哝:“沒撕,摸摸。”
他說的是帳本,他剛把帳本拿起來,娘就給奪過去,還要讓他回去和妹妹一起睡覺覺,豫哥兒不高興。
羅錦言可不想像秦珏那樣慣着他,想撕什麽就撕什麽,雖說年紀還小,可是也不能讓他養成嬌縱的性子。
回到含翠軒,羅錦言摁着豫哥兒睡覺,豫哥兒像個小泥鳅似的在床上折騰,元姐兒則在路上就已經睡着了,這會兒小嘴上噙着個小泡泡,睡得像隻小豬。
羅錦言索性把豫哥兒摟在懷裏,困住他的手腳,豫哥兒被娘摟着不能動彈,哼哼了幾聲,也漸漸睡着了。
羅錦言在秦珏下衙之前醒來了,立春拿來一封信,信上有火漆,六百裏加急送到京城的。
這樣的信,羅錦言每隔幾天就能收到一封,看着像是很急很重要,其實就是趙明華告訴她,又去了什麽好地方,吃了什麽好吃的。
羅錦言心裏癢癢的,京城往西的地方,她統統沒有去過。
秦家祖籍西安,可她卻沒有去過。
更别說再往西走,與胡人交界的地方了。關隴古道、絲綢之路、玉門關,這些地方隻要想一想,她就在屋裏坐不住了。
趙明華并沒有去到那麽遠,但她把山西走了個遍,現在又去了陝西。
但絕口不提沈硯。
趙明華剛出京時,每封信都會說起沈硯,不知道沈硯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更嫌棄她了。
可是漸漸的,提到沈硯的次數一次比一次少,到了陝西之後,便更不提了。
趙明華說她每到一處都會買些隻有當地才有的物件,有的地方非常貧脊,沒有任何特産,她就裝上一把土......
趙明華正在發愁過年的時候,她是去看鄉下看村田樂的女秧歌,還是留在城裏逛廟會。
嗯,沒沈硯什麽事......
羅錦言歎了口氣,也不知這是好還是不好。
趙明華是想通了,你又不喜歡我,我幹嘛非要拿熱臉去貼你的冷臉?你若是心裏有我,我到了陝西,你就會親自來接我,沈世子有一百種方法知道我的去向。
不是找不到,而是懶得找。
羅錦言不知道趙明華是想通了,還是死心了。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趙明華都不會再過回前世的日子。
羅錦言喜歡看到她喜歡的人越過越好,爹爹、二表哥、莊芷桦、小雅,現在還有趙明華。
至于沈硯,她能幫他的隻有那麽多,接下來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你不低頭用眼睛去看,珍珠寶石在你腳下也會被當成瓦礫,你可能還會嫌它硌腳。
就像她自己,她去看了,用眼睛,用心,所以她就看到了秦珏。
秦珏回來時,看到一大兩小三張睡得紅彤彤的臉蛋,三雙同樣明亮璀璨的眸子。
過了年,剛出正月,便傳來噩耗,嘉瑩縣君病故了。
宗室營裏,高太夫人和韓老夫人對視一眼,嘴角露出不屑。
屋子裏其他幾位夫人,見了立刻說道:“瑞王妃倒是個明白的,沒讓女兒拖累郡王爺和世子爺。”
“是啊,難怪是虞娘娘啊,這見識自是不同。”
虞娘娘是宗室們對虞家的戲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