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太晚了,趙明華搶走了沈硯,還讓沈硯對付她。
父王竟然也想讓她死,她死了,瑞王府才能全了名聲,不會因她而恥辱。
她不死,決不能死。
可惜小綠和小翠不知去向,如果她們還在就好了。
“小姐,張慶家的又去世子妃院子裏了。”她的乳娘蔡嬷嬷對她說道。
趙藍娉出嫁,蔡嬷嬷是要跟去的,可是這陣子張慶家的在趙藍娉面前很能說上話,而她反而因爲替一個丫鬟求情,被趙藍娉噎了幾句,讓她很沒面子。
趙藍娉如今隻是縣君,出嫁的規格和普通大戶人家的小姐差不多,也隻能有一位陪嫁嬷嬷。
邰家是小門小戶,趙藍娉嫁過去誰敢惹她,就是跟她一起陪嫁過去的人,到了邰家也是高人一等。
蔡嬷嬷是打定主意要跟過去的,她是陪嫁嬷嬷,以後就是邰家後宅的總管。
可是這個張慶家的,卻也是要跟過去的,看這樣子,是要和她争上一争了。
趙藍娉沒有說話。
不到半個時辰,張慶家的就回來了,在廊下伸伸脖子,想進屋又不敢似的。
蔡嬷嬷看着就來氣,趙藍娉卻讓人把張慶家的叫了進去。
屏退身邊服侍的,趙藍娉問道:“怎麽樣?”
張慶家的一臉爲難,她悄悄歎了口氣:“世子妃聽說您從王爺那裏沒有求到什麽,後悔得不成,還說等到世子回來了,她求求世子。”
“呵呵,她以爲她是誰?她在我哥面前還能比我有面子?”趙藍娉冷笑連連,喬蓮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過,喬蓮如倒也幫她擦亮了眼睛,去了一趟别院,她也死心了。
現在誰也不能依靠了,她隻能靠自己。
“還有一件事,不知該不該告訴您,奴婢也是聽世子妃說的......”張慶家的遲疑不決。
“什麽事,說吧,好的壞的,我聽得也多了。”趙藍娉說道,還能怎麽樣,不過就是看她笑話而已。
“世子妃說的,可能是廣安伯府傳過來的消息,她說......她說......”張慶家的話到嘴邊,卻怎麽也不敢說出口。
“她說什麽?”趙藍娉有點着急,這個嫂子,廣安伯府讓坐着,就不敢站着,那廣安伯夫人和李貴妃交好,喬蓮如每每想要擡高自己身份,就要扯出廣安伯府這面旗子,在沒和瑞王府聯姻之前,廣安伯府算個屁!
不過,廣安伯府畢竟是在京城,廣安伯夫人又是八面玲珑,她傳來的消息,時常比瑞王府的探子還要早些。
張慶家的有點膽怯,可還是硬着頭皮說下去:“聽說淑秀縣主和昭福縣主吵架了,隻帶了幾個陪嫁的丫鬟婆子,從京城跑出來了,據說要到榆林找沈世子,好像這事昭福縣主還沒理,要不怎麽瞞着慶郡王府呢,京城裏的人知道得不多,還是侯府的下人們傳出來的消息。”
“什麽?趙明華一個人跑到陝西來了?沈硯知道嗎?不對,沈硯肯定已經知道了,有沒有找到人?”趙藍娉吃了一驚,手裏的茶水都潑了出來。
趙明華是送上門來找死吧,不在京城裏當她的世子夫人,卻要跑到陝西來。
“你出去,把小彤叫進來。”
小彤和小翠、小綠一樣,也是會武功,有斥侯本事的,隻是長相太過出挑,趙藍娉不喜歡她,對她不如小翠和小綠親厚。
小彤連夜出了王府,兩天後,小彤帶回了确切消息。
趙明華是因爲昭福縣主要給沈硯擡通房的事才鬧起來的,她連沈硯也惱上了,到了陝西卻不去榆林,這會兒竟然就在西安,沈硯打聽到她在西安,派人好生尋找,可趙明華沒住客棧,卻住在尼姑庵裏,沈硯的人居然沒能找到。
趙藍娉問小彤:“她身邊有什麽人?你能動手嗎?”
小彤搖搖頭:“她身邊除了嬷嬷就是丫鬟,倒是那座尼姑庵的尼姑們看着都像是會武功的,奴婢沒有您的吩咐,不敢下手。”
唉,可惜小翠和小綠都不在了,王府裏的人手雖多,但是卻不能爲她所用。
趙藍娉在屋裏轉着圈兒,把她能用的人挨個的數了一遍,竟然沒有一個能給她把西安去抓人的。
還是去找哥哥吧,當年馮雅欣的事就是哥哥幫她做的。
哥哥有權,也有人。
她等了趙宥幾天,都沒見趙宥的蹤影,這些日子,趙宥忙得像個螺陀,偶爾回到王府,也是給瑞王府請個安,便匆匆去了前院。
趙藍娉派人在前院等着,趙宥一回來,就請他過來。
好不容易終于把趙宥堵上了,可趙宥一句話就把她給回絕了。
“現在是什麽時候,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京城那邊正看瑞王府不順眼呢。”言外之意,這都是因爲她的那件醜事所緻。
瑞王府一向低調,這一次卻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趙藍娉氣得半死,張慶家的隻好勸她:“您要放寬心啊,奴婢聽說邰公子一表人材,到時您嫁過去,他一定把您捧在手心上。”
蔡嬷嬷也聽出門道了,這個時候,她可不能輸給張慶家的,她連忙笑着插嘴:“是啊,邰家是小門小戶,您嫁過去,别說下面的人都聽您的,就是邰夫人和邰小姐,在您面前也不敢造次,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邰家?
趙藍娉心中一動,眼前浮現出邰長齡低三下四向她磕頭的樣子。
以前她覺得邰長齡的作派很惡心,可現在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就像是在夜路上艱難前行的人,忽然遇到了一個同伴兒。
她怎麽把邰長齡給忘記了?
邰長齡是瑞王府上不了台面的女婿,更是她還沒有正式成親的儀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