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次艾莉卡表現出來的能力實在太過恐怖,讓千繪和詩帆都不免惶惶不安起來。
當日艾莉卡使出的“蒼色彗星亂舞”自然奪人眼球,但是更加識貨的人卻是将目光轉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就是安吉爾。
夏樹清楚地記得艾莉卡發招的當時安吉爾仍然站在自己的身邊,但就在短短的一秒之後,她卻搶在艾莉卡擊中巴之前擋住了艾莉卡所有個攻擊。這種速度和爆發力可以說是絕無僅有,恐怖地吓人。
如果說艾莉卡表現出的是超常規的潛力和變态的能力,那麽安吉爾表現出的就是超規格的實力和恐怖的技巧。
雖然她們倆人在之後因爲力竭而雙雙昏倒,但是安吉爾也隻是因爲強行瞬間啓動舞鬥服和抵擋攻擊而一時性脫力罷了,比起艾莉卡因爲耗盡潛能足足睡了一天來說是要好了許多。
摸着自己的額頭,夏樹不期然地開始祈求靜留能夠快點回來。雖然出現那麽多超常的學生也算的上是加爾德羅貝的教學水平水漲船高,但是她總是感覺到陣陣地不安。真要是出現了比安吉爾更加強大、更加有潛力的學生,她就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加爾德羅貝之福,還是加爾德羅貝之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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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比賽當天就已經醒來,但是渾身不少地方都受到嚴重打擊的安吉爾還是被安排休息了幾天。而這次被指名派來照顧她的并不是之前她的妹妹妮娜,而是因爲安吉爾及時出手而逃得一條小命的巴。
恐怕,這也是夏樹等人有意爲之吧。
此時的安吉爾正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空枝上蹦跳的鳥兒出神,而巴則是安靜地坐在安吉爾的床邊,一步都不願離開,生怕安吉爾臨時有什麽囑托自己又不在。
那一日的情景就算是到了今天也依然曆曆在目。本以爲自己這次肯定死定的巴萬念俱灰之中,隻看到一道有别于藍色的光束竄到了自己的面前,狠狠推了自己一把,自己則是運足了能量,硬抗艾莉卡淩厲無比的攻擊。
那瘋狂的攻擊瞬間就擊破了安吉爾的護身壁障,直接打到了她的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那一瞬間的驚心動魄就像是一個世紀般漫長,然後深深镌刻進了她的腦海,讓她無法忘懷。即使是入睡的時分也讓自己目呲欲裂,痛苦非常。
“巴……”
“是,是的!安吉爾姐姐大人!”
聽到安吉爾的呼喚,巴渾身不由得一顫,連忙出聲應道。
“您有什麽吩咐?”
安吉爾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已經沒事了,你也快回去上課吧,馬上就要進行升級考試了,這次比賽我判了你輸,所以你不能直接晉級珍珠生,要好好努力才是。”
“我沒有關系的……請讓我留在您的身邊!”
巴把自己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現在她一步都不想離開安吉爾的身邊,隻想呆在這裏。而安吉爾也是了解到了這份決心,所以也隻得作罷。
“那天我跟你說的事情……是真的。”将目光從巴的臉上挪開,安吉爾歎息般地說道,“巴你有着良好的身體素質,經過我的提醒你也認真鍛煉了自己的下盤和腰腹的力量。但是這并不是爲了讓你運用我的戰法而教給你的……你應該學習的,是艾莉卡那樣正面交鋒,通過氣勢和力量壓制别人的舞鬥才對。”
“你不适合。”
仿佛總結似得說完這句話,安吉爾伸出手抓住了巴的手臂。
“我很感謝巴你對我有這份心意,可是……”
“姐姐大人!請不要對我說這些!”巴趕緊甩開了安吉爾的手,即使這雙手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我不想要要聽後面的話……您對我說的事情我也已經了解了,但是請容我問一句,如果心中沒有我的話,爲什麽那一刻你會站到我的面前來解救我呢?”
“那是因爲……正面吃了這一招……你會死的。”
安吉爾絕非危言聳聽,乙HiME戰鬥力的強大除了格鬥能力之外,更是要看“舞”的威力。而艾莉卡的“蒼色彗星亂舞”就是其中威力極大的“舞”,若不是當日她穿着珊瑚舞鬥服,并沒有發揮出這招的全部力量。就算是安吉爾這怪胎突然之間也會被那虎虎生風的攻擊打得半死不活。
“我是教師,你是學生更是我的後輩。我怎麽可以眼睜睜地看着你們倆人發生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
“難道就不是爲了我嗎?”
巴不願意放棄最後的希望,在她心目中最後時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安吉爾無異于救世主,也無異于肯定了自己的告白。
“巴……你對我的憧憬,真的不是因爲我的強大嗎?”
安吉爾定了定神,頗爲無奈地說道:“你難道沒有将自己的願望,投射在我的身上,而錯以爲那就是一種強烈的感情麽?”
“爲什麽要這麽說?!爲什麽?!我是真心實意地喜歡着安吉爾姐姐大人您的!爲什麽你卻總對我一直保有懷疑?”
安吉爾的疑惑讓巴瞬間激動了起來,爲什麽面前這個明明敢冒着生命危險來救自己的人卻總是要懷疑她的真心?
“那麽,巴……你想要進入加爾德羅貝,成爲乙HiME的源動力是什麽呢?或者說,你的願望又是什麽呢?”
金錢,貴爲風花宰相家的千金,巴自然不缺這種東西;權利,她的父親在風花可以說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更不要說之前绫人宰相獨攬朝綱,權傾一時;地位,着酒更不用提了。
而爲什麽,她要成爲乙HiME呢?
巴從來沒有這麽想過,而當時隻是自己的父親要求自己進入加爾德羅貝,她也應允了而已。就是這麽簡單。
但被安吉爾這番話一問,她似乎又想起了當時自己的想法。
更進一步……沒錯,就是這樣。即使富可敵國,權傾一時,貴爲千金那也不過是依附在自己父親羽翼之下的産物而已。她想要的,是建立在自己手中的這些東西,而成爲乙HiME無疑是一條捷徑。
隻有這一刻,她才感受到自己的動機是多麽的“不純”。但是這對于從小在政治世家之中長大的她來說,卻顯得極爲合理。
這不是理所應到的事情麽?
可是她也明白,對于面前自己敬愛,甚至愛戀的姐姐大人來說,若是爲了這種目的而去成爲乙HiME無疑是玷污了這份職業的神聖。
她就是這樣的人,而自己也正是因爲這份旁人無法觸及,無法抹殺的純潔,才會喜歡上安吉爾姐姐大人。
良久的沉默在室内飄蕩,安吉爾知道巴已經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或許你才是對的,巴……隻是我一直在堅持着一些無聊的東西而已。”
她輕輕揉着額頭,一邊反省自己一直以來的行爲。因爲她知道将自己的價值觀強加于人,這本身就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爲。身處不同的立場,接受不同的教育甚至不同的經曆,都會使人産生不同的變化和性格,隻是以自己心中的标杆去衡量别人的對錯,是非常不公平的。
“安吉爾姐姐大人……”
“這件事情就暫時放一放吧……但是我仍然要說你表現的很好,巴。你證明了你自己不輸與别人的才能。”
發自真心的祝福讓巴心裏一陣暖洋洋地,但是當她想起艾莉卡所爆發出的力量,又不免一陣灰心喪氣。那是自己無論如何趕超都無法越過的牆壁一道名爲“才能”的牆壁。
那個繼承了“蒼天之青玉”的女孩兒,所擁有的就是這種令人絕望的優勢。
“加油吧,巴……繼續努力。我在接下來的一年之中會好好看着你的。”安吉爾摸摸了巴的頭發,說道,“我現在的确沒有辦法接受你的感情,但是在接下來的一年之中,我會更加注視着你。或許你成爲了一名Meistaer之後,我和你,說不定還會有什麽改變也說不定。”
“……我明白了。”
從木椅上站了起來,巴向安吉爾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一定會成爲Meistaer乙HiME的,不是爲了地位和權利,更不是爲了金錢和名聲。我會爲了安吉爾姐姐大人您,成爲Meistaer乙HiME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隻留下安吉爾一人坐在床上。
“進來吧,一直站在窗台上很冷吧,奈緒。”
安吉爾收回了自己的手,而一抹白色的身影從剛才安吉爾遙望的窗台中翻了進來。而來者不是别人,正是剛剛就在窗台下偷聽的奈緒。
“我一定很虛僞吧?”
“沒錯,虛僞的我就要吐了。”
面對自己的摯友,她們不需要掩飾,也不需要隐藏,隻要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就可以了。
“果然你也是這麽想的……看來我一定是做錯了。”
奈緒對安吉爾的說法嗤之以鼻:“誰都不會傷害的話語,無法打動人心,隻是許給虛幻的目标卻沒有實質,和欺騙無疑。你的做法隻是飲鸩止渴杯水車薪而已。”
“也許是這樣也沒錯……這就是所謂的自欺欺人吧?那麽……五柱選舉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麽?”
今天也是五柱選舉的日子,雖然原本預定安吉爾也要參加,但是因爲前天發生了那件事情,學院長也隻好作罷。而在這次的珍珠生中有實力成爲五柱的學生的确不少,原本茜也是候選人之一,而這一次的結果是……
“已經出來了。”
奈緒别扭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将頭扭向了一邊。
“将來也要多多關照了,我的同僚。”
苦悶了一整天的安吉爾這回終于笑了起來,她伸出手握住了奈緒的手掌:“也請你多多關照,五柱之四,朱麗葉奈緒張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