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爲什麽的話,那就是此時正身處安吉爾一旁不到兩米的瑪麗娅女士全身都爆發出了令人膽寒的怒氣。
似乎她想要咬牙忍住,但三秒鍾之後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用幾乎是霸王龍怒吼般的聲音吼道,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成何體統!!!!”
随着瑪麗亞女士的怒吼,不僅是一衆追着艾莉卡沖進議事廳的珊瑚生、打頭陣的詩帆等人渾身一顫,就連站在瑪麗娅女士一旁的安吉爾和她身後的夏樹幾人都是下意識地打了一下擺子。
五十年的老乙hme,你傷不起啊!
瑪麗娅女士這麽一吼,自然也就沒人敢造次。一群學生們像是見了貓的老鼠一般扭過屁股就逃,一點不顧自己的儀表和風度,殊不知這種做法隻會使得一向将乙hime的風度當作第一要務的瑪麗娅女士進一步激怒。恐怕隻是那起身的短短幾秒鍾,她就已經記下了所有人的臉,就等着今天有時間慢慢調教……或者說處罰她們了。
混亂不堪的秩序終于在瑪麗娅女士的雌威之下快速恢複原狀,而一臉撞上地闆的艾莉卡此時正穿着一條床單,形象全無地坐在地闆上揉着自己已經腫起來的鼻子。
安吉爾暗歎一聲世事難料,一邊快步走上前,将艾莉卡扶了起來。而看到安吉爾這個動作的真白公主,沒來由的“哼”了一聲。
“那個……meister·安吉爾、夏樹學院長。我想這個女孩子,不會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個少女吧?”
萊姆斯的代表咽了咽口水才把話說全,而臉皮沒有安吉爾厚的夏樹已經開始臉紅了。
“對,沒錯,這位就是我們今次審議會的主要人物,艾莉卡·夢宮小姐。”安吉爾拍了拍艾莉卡的肩膀,雖然她這身裝扮對于少女來說不太妥當,但是安吉爾卻認爲起碼做的挺美觀。
“就這樣的鄉下姑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還真是有趣啊!”
一個比真白公主更惹人厭的聲音從議事廳外的長廊傳來,佛羅倫斯代表的話還沒說完就咽了下去。
來人是誰?當然是感冒才好就踩着點子來到風花的阿爾泰大公,凪·戴·阿爾泰了。
不去理其他人,凪大公打量了一下還有些迷糊的艾莉卡,說道:“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女孩子啊,我還以爲最近幾年加爾德羅貝已經算是熱鬧的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出現這麽一個好玩的人啊。”
“凪?!”在場敢直呼大公之名的,恐怕也隻有地位上和他相差不多的真白公主了,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就要暴起傷人一般。
“喲,可愛的真白,我真是想死你了啊。”
“我可一點都不想見到你這個家夥啊!!!”
“真是冷淡啊,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性格唉。”
乘着兩人胡扯的當口,安吉爾瞥了一眼塞爾蓋,他的臉上也是一副吃驚的表情,顯然也不知道大公閣下竟然會那麽早就到風花。
放下和公主殿下的調笑,凪大公将話題扯了回來:“事情我也大體上聽說了,那個女孩想要進入加爾德羅貝就讀是吧?有什麽不好呢?就讓她讀好了。”
審議會上的衆人立刻就被大公殿下那種:“今天早餐吃吐司?那就吃好了。”的語氣雷的半死,真的要如他所說那麽簡單,夏樹又何必勞師動衆在審議會上說這個事情。
“就,就算是阿爾泰的大公殿下,也,也沒有權力随便決定這件事情啊!”
卡爾迪亞的代表半響沒說過話,雖說說的在理,但是怎麽聽都沒什麽底氣。而一旁的羅缪勒斯代表則是幫腔說道:“而且這次的事件,也關系到殿下您的國家選送生,妮娜·王是否進行處分的問題,也就是說殿下您也是當事人,我認爲現在這個時間上,您應該退出審議會以避嫌。”
加爾德羅貝審議會登記在冊的正式議員都是各國的首腦,而在座的全都是代表議員,話語權自然是不同。這也是爲什麽卡爾迪亞代表底氣不足的原因;另一邊羅缪勒斯的代表則是利用了這一點,将妮娜的問題扯了進來,想要通過這種方法将凪排除在整件事情之外,省的他來搗亂。
對于阿爾泰這主子(凪大公)和奴才(塞爾蓋)的組合,各國代表和夏樹可以說是吃盡了苦頭,能不讓他們加入比什麽都好。
不顧形象地白了兩人一眼,凪大公轉之間換上了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沖着艾莉卡問道:“我說這位小姐,是不是隻要能夠成爲乙hime你什麽都肯做?”
“沒,沒錯!”
得到肯定回答的大公閣下笑了起來:“那麽我就以正式議員的身份提出新的解決方案吧,作爲真白公主的繼位儀式餘興節目,讓這個孩子和妮娜進行舞鬥,勝利的一方留在學園,另一方就要離開,怎麽樣,這個辦法不錯吧?”
“怎麽又是舞鬥?!”
“開什麽玩笑,上個月才舞鬥完,這次又要舞鬥了嗎?!”
“你們阿爾泰的腦袋裏除了舞鬥之外就沒有什麽可以想的辦法了嗎?!!”
大公的話一撂下,審議會上下立刻變成了滾油鍋滴進水的狀态——炸鍋了。但不能說大家反映過度,光是上半年這麽點時間,阿爾泰起碼提出了兩次舞鬥申請。而兩次的直接關系者:安吉爾則是大氣不喘,臉不紅心不跳的站在那裏和個沒事人一樣。
“大公閣下,”夏樹趕忙跳出來阻止,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認爲這件事情還是……”
“我接受!!”
一個令人吃驚的身影站了起來,兩股小小鞭子随着主人腦袋的晃動而微微發顫。
“請讓我和她舞鬥!”
“妮娜·王!”
夏樹這回是真的着急了,心說一個安吉爾也就算了,怎麽連安吉爾的妹妹也是這麽個倔脾氣?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要把自己的乙hime資格,壓在這種事情上嗎?!”
不得不說夏樹作爲學院長,還是有點權威,被她這麽一吼妮娜立刻有點軟了。而一旁不住點頭的議員們更是将這種氣氛渲染到了極點。
“那就算了,如果妮娜真的輸了的話,我豈不是要倒黴,畢竟将來她可是要成爲我的乙hime的呢。”
凪大公突然變卦,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啊呀不好,我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真是太危險了。”
安吉爾對于大公的提議也是一萬個不贊成,可是他這會兒突然撤回前言,卻讓她一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難道說……”
“這不是正好嗎!我就同意好了!讓你們在我的繼位儀式上舞鬥,爲我這個新任的女王,獻上你們最優美的舞好了!”
真白公主殿下,您不說話,沒有人會把您當成啞巴啊……順便,請您用用自己的腦子再說話好嗎?
安吉爾和夏樹同一時間捂住自己的臉,開始歎息起來。由兩名正式議員提出的提議,已經不能回駁了,而最糟糕的情況雖然沒有發生,目下的事态也已經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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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艾莉卡安排在加爾德羅貝的别館住下之後,安吉爾急忙從那裏趕回學院長辦公室,如果她猜的沒錯,現在妮娜正在承受着來自夏樹和瑪麗娅女士的怒火才對。
而等到安吉爾敲開了學院長辦公室的大門時,房間裏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隻是彌漫着一股讓人牙疼的陰冷氣息,而氣息的源頭則是挺直着自己背脊,站在學院長面前的瑪麗亞女士。
“幾次三番出現這樣的情況,我認爲這對于之後學生的管束,甚至是各國之間矛盾的調和是非常不利的。”
“的确是這樣沒錯,可是當時的情況瑪麗亞女士你也看到了……”
夏樹似乎正在像女士解釋着什麽,不過關于學園對外的方針上即使是瑪麗亞女士也沒什麽話語權,所以也就是提醒了一下而已。兩人看到安吉爾推門進來,便很快止住了對話。
“你來得正好。”
夏樹扶着自己的額頭,白了一眼站在辦公室一角大氣都不敢出的妮娜一眼。
“雖然我想說這件事情不是任何人的錯,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也不得不說你們這對‘姐妹’實在是給我找了不少麻煩。”
光用聽的就知道夏樹在壓抑自己的怒氣,先不說上次安吉爾擅自就答應了塞爾蓋舞鬥的提議;這一次妮娜也是有樣學樣,毫無征兆地便跳過了在場所有人,答應了凪大公那聽起來就陰謀滿滿的提議。
平時安吉爾和妮娜都是那種聽話、行爲舉止皆爲上品,讓教師們都省心的好孩子。可不知道爲什麽隻要一接觸到審議會或者接觸到阿爾泰的那兩位,就好像突然之間就将平日裏積累起來的氣勢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洩憤似得。
不是有句話這麽說的麽。“越老實的人,爆發起來越可怕。”而這直接的結果就是作爲調停人和主持人的夏樹現在是當了夾芯闆,兩頭不是人。
當然她并不在意自己的處境,其實對于妮娜,擔心的感情還比較多一點。但是事态也就如她所知道的一樣,已經讓妮娜和艾莉卡互成水火,想要讓妮娜或者艾莉卡之間的任何一方留下,就必須要有另一人出局才行。
夏樹的意思安吉爾也明白,那就是“勸勸你妹子。然後讓她跟自己老爸通個氣,最好取消這次舞鬥。”再怎麽說妮娜都是學園珊瑚生中的no.1,會輸給艾莉卡這個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的,而愛才心切或者說又有其他目的想要将艾莉卡留在學院中的夏樹自然不想螞蟻頭少女被踢出學校,也隻好從妮娜那裏想想辦法。
“這是妮娜你的決定吧?”安吉爾不知道怎麽解決這個事情,隻能用自己想得到的最簡單的辦法。
“是……是的。爲了不讓自己後悔,也不讓自己的父親大人失望,我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和某個時期的安吉爾的回答非常相似,妮娜給出了這樣的答複。雖然安吉爾此時覺得這種答複并不是妮娜的本意,但她也不能再多說些什麽了。
“我希望妮娜你做的決定,不會讓自己後悔。也希望你不要在一時的沖動之中看錯了自己應該抓住,應該爲之努力的目标。妮娜,你對艾莉卡是怎麽看的?如果沒有特别在意的話,你爲什麽從開始就對她起了競争之心?”
“我對她并沒有任何競争之心,安吉爾姐姐大人。我所要做的隻是證明自己的價值而已。”妮娜用那張凍成冰晶的臉對着安吉爾,雙眼中跳動着妖異的怒火。
安吉爾明白,那并不是競争之心,而是一種更加醜陋的感情——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