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糊裏糊塗的就進了阿斯瓦德的營地不說,還被當成了貴客招待。雖然據她剛才的觀察并沒有發現曾經遇見過的阿斯瓦德生化人,但也不免有些提心吊膽。
“怎麽,睡不着麽?”
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安吉爾從床上起身,慵懶地應道:“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看來一時之間我是沒法入睡了。”
“這樣啊。”撩開門簾走進安吉爾所在的岩洞,碧的手上提着兩個小壺,“那麽有興趣陪我喝一杯麽?”
關于喝酒這個問題,安吉爾這輩子也就隻有和奈緒幹杯過,就連茜等人也沒有享受過如此殊榮,沒想到今天卻要和乙HiME的第二号敵人把酒言歡。
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旅行麽?
安吉爾隻是笑了笑,走到碧的身邊,從她的手上接過了酒壺。
“不勝榮幸。”
兩人走出了背風的居住區,朝着荒山的山頂前進。
安吉爾跟在碧的身後卻是有些膽戰心驚,不爲别的,就因爲明明是休息的時間,碧的手上卻握着自己的兵器,曾經被碧用刀威脅的安吉爾不免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涼飕飕的。
“到了。”
碧将戴在身上的武器、酒壺放到了地上,接着坐到了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安吉爾看了看,周圍盡是一些蓋滿黃沙的岩塊,雖然覺得有些髒,但安吉爾還是在碧的身邊坐了下來。
“你這人真奇怪。”
碧喝了口酒,一邊緩緩地說道:“明明一副十足旅行者的派頭,卻那麽在意髒不髒。”
“我也隻是好奇旅行的感覺而已,剛開始獨自旅行沒多久。”
安吉爾支支吾吾地解釋了一下,便不再做聲,碧給她的酒她也隻是胡亂喝了幾口,這種自釀的劣質酒還比不上條紋酒吧那種最便宜的啤酒,說實在的有點喝不下去。
“簡直就像是從哪個大戶人家逃出來的小姐一樣,哈哈哈哈”
碧意義不明的嗤笑了一聲,又是拿起酒壺猛灌,安吉爾突然覺得碧找她喝酒,可能并不是想像中的那麽複雜,說不定隻是想要一個不太熟悉的人聊聊天,緩解一下壓力罷了。
畢竟看上去碧的年紀并不是很大,卻要當人一個被詛咒的民族的首領,壓力肯定不小。
兩者間的沉默讓原本就冷的沙漠變得難熬起來,而安吉爾則是先開口了。
“和傳聞不一樣呢……阿斯瓦德,我還以爲你們是更加激進的人。”
“……”碧看着已經寂靜無聲的荒山,低聲說道,“世間的批判我不想聽,但也不能說那些就是錯誤的。我們有我們的處事方法,外人想要怎麽評論是外人的事。”
“也是……不過你爲什麽和修巴魯茲打鬥呢?外界不是一直都傳聞你們和修巴魯茲……”頓了頓,安吉爾繼續說道,“抱歉,如果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我隻是想要找點話題而已。”
“有些緣由,不過這種事情你這種一般人不該知道。”
“是啊……我的确不該知道,隻是奇怪明明都是那麽善良的人,卻要躲在這荒涼的大沙漠裏,雖然聽到了你們很多的傳聞,但說實在的,我很難想象你們到底幹了什麽事情,會受到全世界通緝。”
“起風了,看來明天你也沒法走了。”
并沒有去接安吉爾的話,碧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了安吉爾的身旁,“我想你也知道,阿斯瓦德在這裏的事情……”
“誰也不能說麽?雖然我倒是很想做出保證,但你也知道的,人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對于碧這種若即若離,似乎是在試探的态度,安吉爾已經覺得厭煩了,反正可以确定另外幾個生化人同伴不在這裏,隻是碧一個人的話,安吉爾還是點勝算的。
“哼……”
出人意料的是,碧似乎并沒有對安吉爾所說的話起很大的反映,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便從安吉爾的身邊走過。
這算什麽?無視?還是說對安吉爾會洩漏他們的所在地這件事,對于阿斯瓦德來說無足挂齒?
“說起來,你好像從來沒有脫下過那件風衣呢。”碧突然之間轉身,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安吉爾的風帽,“該不會是有什麽東XZ着掖着吧?”
剛才還在走神的安吉爾哪會想到碧有這一手,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眨眼的功夫就被碧奪走了風衣。
穿在裏面,經過安吉爾修改的旅行服以及那一頭猶如黑水晶般的長發,頓時暴露無遺。
安吉爾下意識的想要去擋左耳,但碧的手卻比她更快,一把抓住了安吉爾的手腕。
感覺到自己開始加速的心跳,安吉爾用冷冷地口氣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以防萬一。”
簡單的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解釋了一下,碧将目光投到了安吉爾的左耳上,耳垂的位置正在閃着光。
丢開安吉爾的風衣,碧将手探向了安吉爾的耳鬓,輕輕撩開了她的長發。
是一枚耳釘。
用銀作爲材質的耳釘打造着非常繁雜的花紋,曲線彙成了一個小小的圓形,中間用銀絲拉成了一個奇異的形狀。
碧不自覺地松了口氣,但換來的卻是安吉爾的冷嘲熱諷。
“我想,阿斯瓦德沒有窮到要打劫我這樣一個女孩子的首飾吧?”
“抱歉,不過這是很重要的事情。”碧松開了手,不過看上去并不是誠心道歉的樣子,“我想,你不可能隻是戴着一枚耳釘吧?”
安吉爾用疑惑而且有些生氣的眼神瞪了碧一樣,接着撩起了自己另一側的頭發。
沒錯,另一邊的耳朵上也帶着一枚同樣的耳釘。
“這樣你就滿足了吧?說我奇怪,倒不如說你奇怪。你究竟在懷疑我是誰?”
安吉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接着将地上的風衣撿了起來,輕輕拍去了灰塵。
“如果阿斯瓦德的營地裏混進了一名乙HiME可就不妙了。”碧半真半假地說道,接着順着來時的路走下了山頂,“畢竟,我們屬于弱勢群體。”
“雖然一直都聽說你們是受到詛咒的民族,但是在我看來,你們在外貌上和普通人倒沒有什麽不同呢,就當是滿足我的好奇心吧。”
安吉爾将風衣重新穿上,雙手插進了口袋之中。
“你們……到底爲什麽被稱爲‘被詛咒的民族’呢?”
碧停下了腳步,手中的白色的長刀微微發顫。
“你真的想知道麽?”
“身爲一個旅行者,必須對世界保持着好奇心才可以。不然的話,旅途便顯得太過無聊。”
“雖然你說自己是才剛開始旅行,但說話的腔調倒像是個老手呢……”碧帶着安吉爾走下了荒山,回到了内側的綠洲。“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那明天傍晚,我再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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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碧的腳步聲已經遠去,安吉爾才一口氣癱坐在自己的那張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接待土味的空氣。
實在是太險了。
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左耳,安吉爾在心中感歎,将靜留姐姐大人曾經送給她的耳釘帶在身邊真是明智的選擇。
原本将這個小東西帶着,隻是爲了方便自己進入阿爾泰之後暗自查房不至于顯露身份的道具。但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阿斯瓦德的首領,爲了以防萬一,下車的時候安吉爾還是從行李袋中取出的耳釘。
在确認了營地中沒有那兩個和自己見過面的生化人之後,安吉爾就換上了耳釘。雖然硬生生将另一枚耳釘戳進自己耳朵還是疼得很,但總比小命不保要好的多。
而明天,就是了解阿斯瓦德的時機了。
“這一次的收獲可不小啊。”安吉爾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事情。
雖然早就從薩拉姐姐大人聽說阿斯瓦德和修巴魯茲最近的關系不怎麽樣,但是沒想到卻已經惡化到了如此境地。對于修巴魯茲安吉爾全無好感,但阿斯瓦德就有些許的不同。
雖然曾經與阿斯瓦德打過一場,但說到底也是她和薩拉誤闖了他們的駐地而已,安吉爾并不覺得那種行爲有什麽奇怪。
但是安吉爾下手将一名生化人的四肢截斷這種事情不管遇到誰,都很難善終了吧。
如果有可能的話,明天了解過阿斯瓦德的情況之後,還是早點從這裏脫身比較好。
安吉爾撫摸着放在風衣口袋中的MeisterGEM,一邊如此對自己說道。
另一邊,碧的房間。
看到自己的首領平安無事的回來之後,原本聚集在這個房間的數人立刻湊了上來。
大部分是一些青壯年,但與之前安吉爾所看到在勞動的人不同,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裝着金屬制成的人造肢體,顯得格外的強壯。
“首領!”
碧舉起手,示意安靜,衆人便和之前一樣随便找了地方坐了下來。
“情況到底怎麽樣?”其中一人問道。
“她耳朵上沒有帶着GEM,也經常說一些旅行者才會說的話。”碧總結道。
“這麽說來,那位小姐的确是一個旅行者咯?”
“那還不一定,先不說她的身手就不像一般人;她看到我和修巴魯茲打鬥的時候,很輕易的就分辨出我們和修巴魯茲的不同。還曾經提過關于‘生化人’的事情。”
碧頓了頓之後才說到,“雖然她身上的謎題不少,不過至少到目前爲止沒有什麽太出格的舉動。”
房内的人沉默了一陣,接着另一個問道。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不管怎麽說,明天就會見分曉,反正我們留在這裏的時間也已經夠長的了,修巴魯茲出現在附近,說明這裏也不安全,接下來我們就會進行遷徙,現在也隻是将所有的計劃提前一個月罷了,所有人做好準備……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