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諾用餘光掃了一眼,說道:“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不過我和那個女孩有關系,如果她冒犯了各位我可以代她向你們道歉,她點的東西我也會照價付錢。”
少女攤了攤,用非常誠懇地的語氣說道:“你看,格諾先生,我是想要來解決問題的。”
“這麽說你是這個小鬼的保镖哼,或者說保姆咯?”
少女的臉上帶着一副巨大的時尚太陽鏡,看不清楚的她的表情和面容。但是從身體的曲線上,格諾斷定面前的少女應該是個美女,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硬要說的話,好吧,我是她的女仆。”
少女沖着還不清楚狀況的真白公主揮了揮手,不等真白開腔,她便将對話進行了下去。
“你覺得怎樣?”
“哼,既然你都那麽有誠意了,那就照你說的做吧。不過我和兄弟們的酒興被這個小鬼打擾了……”
“你們的酒錢我都包了。”
格諾冷笑兩聲,扭頭沖着坐在四周的“自己人”說道:“看看,大戶人家的傭人都那麽豪氣。”
話還沒有說完,坐在四周的酒客頓時爆發出了和格諾剛才一樣的冷笑聲。
格諾順着這股氣氛繼續說道:“酒錢嘛,你們自然要付,不過我不習慣和帶着墨鏡喜歡藏着自己臉的女人說話,喂,把你的眼鏡摘下來讓大爺我瞧瞧。”
少女明顯的一滞和随之而來的沉默,更加鼓舞了格諾的氣焰。
他輕輕提起手,用嘲笑的口吻說道:“怎麽了?看你前凸後翹的還以爲是個小美女,不會是一個醜的不能見人的醜女吧?”
少女像是放棄般的歎了一口氣,擡手摸上了自己的太陽眼鏡。
“真是沒辦法。”
随着少女的歎息聲,太陽眼鏡也随之摘下,露出了少女寶石藍的雙眼和完整、甚至說是完美的面容。
原本彌漫在餐廳中的冷笑聲轉而變成了口哨和沉重呼吸聲的集合,七八個男人的眼睛裏冒出了兇光,不停在少女的臉蛋和身體上掃視。
“好了,我已經表現出了我最大的誠意,請問格諾先生還有什麽要求麽?”
吹了一聲不算太響亮的口哨,格諾将真白公主放到了地上,但卻沒有松開手。
“果然是個美女……嘛,要求也沒什麽了。不如就請你這位美麗的女仆小姐給我們跳一支脫衣舞怎麽樣?!哈哈哈哈哈”
豪放,或者說是極其下流的笑聲引起了一片附和。少女看了一眼四周笑得最開心的幾人,原本的笑容變得僵硬了起來。
“還真是……稍微給點甜頭,就蹬鼻子上臉的人啊。”
冷下來的不僅僅是少女的面容,同時還有原本如同春風般的聲音。毫無保留的諷刺像是尖刀一樣刺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裏。
“你這個小妞,剛才說了什麽?!”
“媽的,别以爲你是女人我們就不敢揍你!”
“有錢人家的女仆都那麽嚣張,媽的,幹死她!”
就像是在幹柴之中投下了火種一般,原本還保持着最低限度沉默的酒鬼們爆發出了能夠掀翻屋子的叫罵聲。污言穢語猶如實質一般在整個房間裏喧嚣起來。
“喂,女仆,不想要你的小主人了麽?!”
格諾重新将真白公主擡了起來,放在少女的面前晃了兩下。
“格諾先生,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将墨鏡夾在胸前,少女的雙眸投射出了危險的目光。
“啊呀,我可真是……”猛得擡起粗壯的手臂,被格諾提在手中的真白公主好像是一隻小雞一樣。“怕死了啊!!!”
怪叫着的格諾将真白公主朝着角落扔了過去,原本就嬌小的真白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啧。”
一個咬牙,少女突然在門口消失,下一個瞬間。格諾的眼睛便捕捉到了少女的身影。
她穩穩當當地接下了真白公主,一邊拍着真白的背安慰她,一邊将她輕輕地放到了地上。
“沒事吧?”
“呃……我,我沒事。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真白公主重新感覺到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但腳步還是有些虛浮。
“這件事情,容我等一會兒再向您彙報。”
說完,少女重新站起身。纖弱的身體中散發出來了一種奇怪的氣勢。
原本還在哄堂大笑的人群早就因爲少女輕松接下了小鬼而集體失聲,現在更是因爲突然之間變異的氣氛而變得緊張起來。
應該說是危險麽,還是其他的什麽感覺,在場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少女隻是站在那裏,就發出了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勢。
“隻會拿小孩子尋開心……你們這群所謂的‘男人’還真是醜陋。”
少女用輕蔑的調子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男性都難以接受的話,剛剛被膽怯熄滅的怒火瞬間又重新點燃了起來。
“靠!”
一個人年紀大約二十上下的男人正面撲了過來,嘴裏似乎還在說着什麽不幹不淨的話。
少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伸手牽住了揮來的拳頭,一個側身便将那相對她的身材來說大上不少的男人朝着另一個方向扔了出去。
飛出去的男人撞到了另一張桌子上,将桌上的飯菜和酒打翻在地。
“唉,說了沒幾句就沖上來了。”少女頗爲輕松地拍了拍手,接着看向了挂在店堂正中央的挂鍾。
現在時間已經是三點五十六分了,距離約好的時間,還差四分鍾。
瞥了一眼剛才被打翻的食物還有其他人桌上的酒瓶,少女從口袋裏抽出幾張紙币放到了桌上。
“和剛才說的一樣,你們這頓我請了,還有這位小姐的牛排,雖然沒有吃到,但還是付錢比較好吧。”
“你以爲花錢就能解決問題麽!”格諾當然不能看着手下被打就那麽算了,他暴怒地沖了上來,向少女的揮出了一拳。鐵拳帶着疾風向少女那張精緻的臉飛了過去。
“啪!”
皮膚和皮膚,肌肉和肌肉相撞的響聲傳來,衆人還沒來得及爲自己的老大加油助威,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少女隻是擡起了單手,便擋住了格諾充滿力量的一拳,骨節爆起的拳頭和嫩白色的素手就在空中這麽對峙着,顯得極其的詭異……或者說還沒有到這個份上,但非常的不協調卻是真的。
好像随時都能扭斷的手臂,竟然輕輕松松地擋住了格諾的拳頭,這個少女的臂力絕對非常地誇張。
一聲整齊的冷氣倒抽聲代替了原來的喧鬧聲,十多雙眼睛全都聚集到了少女的身上。
這一次不在帶着各種下流的幻想,而隻是單純的從瞳孔中流露出了恐懼。
這個少女到底是什麽來頭?
同樣的疑惑劃過所有人的腦袋,背脊發寒的感覺也在同一時間到達。
格諾當然不是那種滿腦袋都是肌肉的笨蛋,雖然他的外表給人這樣的感覺。
隻是現在的他騎虎難下,若是在這裏失了面子,将來想要再找回來可就困難了。再者說就算是不爲剛才那個被打飛的家夥報仇的話,将來手下人會不會和以前那樣擁戴他可就難說了。
一想到這裏,格諾不由得加強了手上的力氣。
不管說什麽,今天也要把這個小丫頭給留下!
“幹什麽呢!”
像是爆雷般的聲音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瞬間炸了開來,店門被粗暴地推開,陸陸續續走進來許多人。
他們的身上穿着統一的粉白色條紋的T恤,雖然看上去很可愛,但是每個人卻都是臉帶兇相。
魚貫而入的他們很快就将處于風暴中心的兩人圍了起來,隻露出通向大門的一個通道。
最後走進門的,是一個酒紅色頭發的少女。她同樣穿着粉白條紋的T恤,帶着一頂偏大的帽子和偏色眼鏡,嘴角上挂着招牌式的嘲諷笑容。
“格諾,又是你這個家夥在鬧事啊。”
“切,朱麗葉,你來幹什麽。”似乎是找到了台階,格諾收回了和少女對拼的拳頭,“這裏沒你什麽事吧?”
“你話說反了吧,這裏是條紋團的地盤。我記得有和你說過吧。在這裏不允許欺負老弱婦孺。”
來的當然不是别人,自然就是奈緒。她的目光從格諾的移開,看向了另一個在她地盤上鬧事的人,但隻是稍微交接了一下,她便重新轉過了頭。
“今天的事情我大體上也聽說了,既然人家都已經賠錢了,這件事情就這麽結束好了。”
另一名少女重新帶起墨鏡,朝着衆人笑了笑之後,便帶着已經被各種信息塞爆腦袋的真白公主朝門口走去。
“等一下!”格諾出聲吼道,“既然是朱麗葉說的話,我當然可以說算了。但你總要報個名字出來吧。”
就坡下驢的确是個不錯的辦法,但如果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那豈不是太虧了?
再說,爲了将來還能找這個人麻煩,起碼也要知道她的名字。
少女轉過頭,薄薄的嘴唇裏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格雷西亞,格雷西亞安吉爾斯特沃夫喲。”
說完,在奈緒、格諾以及其他一幹人的目光注視下,少女便消失了在合上的店門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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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白有些不情願的鑽進了黑色的轎車内,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但是她還是認出了這輛車是風花王室專用車比較小的一輛。
車廂裏當然迫水隊長和專用女侍葵的身影,而在那個名叫格雷西亞安吉爾斯特沃夫的女人上車之後,轎車便在她的指揮下啓動了。
“公主殿下……您這樣也太危險了。”迫水滿頭大汗,接着說道,“若是您遭遇了什麽不測,我們能向先王陛下交代?”
“煩死了,誰叫你們逼着我上那種課!”
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真白公主恢複了活力,雖然一邊在發着脾氣,卻還是從葵的手裏接過人毛巾擦了把臉。
“都怪你們找我找得太慢了,害得我差點遇到危險。”
說到這裏,真白不由得扭頭打量起坐在自己身旁的安吉爾來。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可以坐在我的身邊?”
“那個,公主殿下,這個……”迫水從口袋裏摸出了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位就是這次加爾德羅貝派來的……”
安吉爾一邊向真白公主行禮,一邊接着迫水的話說道:“您好,真白公主殿下,我就是這次加爾德羅貝派來,爲您之後幾天面見阿爾泰公國大公時,所需要的臨時乙HiME。我的名字叫做格雷西亞安吉爾斯特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