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托起來,老劉頭的手裏,便掉下來了一個東西。
一看到那東西,淩天瞬間便明白了。
把老劉頭扔在床上,淩天撿起地上的卷煙,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
而老劉頭,則蹲在床上,仿佛做錯事的孩子,低着頭,一言不發。
事情很明顯了,老劉頭沒預料到淩天中午會來,便偷摸着拿煙抽,煙被他藏在了櫃子上,需要踩在凳子上,才能拿出來。
而淩天看到的那個繩子,其實是一個一個編織袋的線頭,沒有危險。
淩天手裏捏着卷煙,輕輕揉搓着,不一會兒,便把那卷煙搓爛了。
“趁我不在,偷着抽煙。作爲黨的老幹部,你自己,你犯了什麽錯誤?”
老劉頭尴尬的笑笑,兩手不停的揉搓着,眼睛偷瞄着淩天,不話。
“不話?你以爲,不話就能逃避追責了?來,告訴我,煙卷是誰給你的。”
“我,是我自己出去買的。”
老劉頭嘿嘿笑着,一臉讨好的神情。
“你自己買的?門口的賣部,我已經打好招呼了。如果他敢賣給你煙,我能鬧得他雞犬不甯。吧,是誰幫你買的。”
淩天并不是很生氣,他早就猜到老劉頭會偷摸抽煙,即便是這樣,他抽煙的量,也比之前要少很多。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是,是我買的……”
淩天猛地回頭,看到馬尾辮護士站在門口,低着頭,眼眶裏充滿了淚水。
一看到她,淩天頓時傻眼了。
“是我看劉老每天抓耳撓腮的,覺得劉老特别可憐,所以就買了煙給劉老。天,你要罵,就罵我吧,跟劉老沒關系。”
到這裏,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能證明,我隻給了劉老一隻卷煙,劉老還沒來得及抽,就被你發現了。”
淩天張張嘴,心裏在叫苦。他是老劉頭的克星,可這個丫頭,卻是自己的克星啊。
“那個……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單獨會兒話。”
淩天着,丢給護士一個笑臉,随後把門關上。
關門的時候,他特别的心,生怕讓護士誤會自己生氣了。
關上門後,淩天壓低了聲音:“老劉同志,你挺有本事啊,都會找救兵了。吧,你覺得,自己該領什麽處罰?”
老劉頭嘿嘿的笑着:“天啊,我知道錯了,要不,罰我今晚不吃飯?”
淩天冷哼一聲:“你想得倒美,今晚不吃飯,餓出個好歹怎麽辦?這樣吧,罰你,今天的煙,不要抽了。”
着,淩天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煙袋杆。
“啊?”
老劉頭的臉色頓時焦急起來,嘴唇哆嗦着:“天,乖天,好天,你千萬别這麽對我啊,我這不是犯罪未遂嗎,你就原諒我一下,罰我别的都行,隻是這煙……”
淩天把眼一瞪:“你是不是明天也不想抽了?”
老劉頭頓時把嘴閉上了。
房間裏靜悄悄的,淩天摸摸肚子,餓了。
老劉頭眼力好,早看出來了,趕緊招呼護士進屋,上飯。
吃飯的時候,主治醫生進屋,通知老劉,他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可以選擇出院,或者留院繼續觀察。
其實,老劉頭的身體早就沒事了,之所以住了這麽久,完全是因爲醫院想多賺錢。最關鍵的是,老劉頭是公費醫療,住院的所有費用,全部報銷。
如今,醫生通知完老劉,便眼巴巴的看着淩天,希望淩天能幫着句話,讓老劉多住幾天。
讓他失望的是,淩天急忙:“哦,既然沒事了,那就今天出院吧。正好我下午沒事。”
事實上,淩天是不想再讓馬尾辮護士誤會了,那是個好姑娘,自己不能耽誤了她。
對于老劉頭來,住在醫院,和住在福利院區别不大,見淩天如此,他便頭:“行,那就出院。”
醫生隻好無奈的笑笑,便離開了病房。
吃完飯,淩天便張羅了起來。福利院得到消息,趕緊派人開車來接,老劉頭的東西本就不多,下午兩前,便搬回了福利院。
臨走,護士站在門口,一邊拽着自己的辮子,一邊眼巴巴的看着車子遠去。
護士長站在她身後,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心疼的摸摸自家侄女的頭:“丫頭,你看上他啥了?”
“……好看啊,賊好看,看看就能飽。”
護士長無語,進屋和她哥哥通話去了,侄女和淩天年齡相當,隻是上了兩年中專,就出來當護士。看淩天的機靈勁兒,長大後肯定有一番作爲,如果真能提前下手,對侄女,對自己的家族,都是好事。
淩天打了個噴嚏,卻不知,自己已經被人家徹底惦記上了。
福利院裏,老頭子們都很開心,因爲老劉頭回來了,大家熱情的出來迎接老劉頭,絲毫不在乎炎熱的天氣。
把老劉頭安頓好後,淩天帶着煙杆子,離開了福利院,直奔縣城的‘誠信’書店。
淩天言出必行,早上就了,今天不讓老劉頭抽煙,便死活沒讓他抽一口。這是淩天給他的懲罰,讓老劉頭長記性。
其實,從淩天心裏,是很感激老劉頭的。他能明白自己是對他好,所以才縱容自己的跋扈,而且,把自己當成了親人。
隻有親人,才可以如此跋扈,在跋扈中,充滿着濃濃的愛。
‘誠信’書店,是一中旁邊的一個老書店,書店裏不但有各種參考書,模拟題,更有各類廉價的,十塊錢便能買好幾本,是一中學生最喜歡來的地方。
唐婉是個文藝女青年,最喜歡看三毛的書,每個周末的半天時間,她基本都會泡在這裏,或看或買,充實自己。
這時,在‘誠信’書店内,正上演着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