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一瓶苦瓜啤酒便被他吹了個底朝天。
打了個嗝兒,淩天放下啤酒瓶,無意中撇到飯店牆上的表。
10分?
不對啊,剛才在警局的時候,看到牆上的表,是10啊。
如今都出來半天了,還吃了一頓飯,怎麽時間反而倒退了?
他的手表落在了醫院,又不想搭理操蛋。
櫥窗對面就是一中,如果現在真的是10分,那自己跑回去,趕在夜壺統計成績之前……做手腳,是不是……
想到這裏,淩天一把抓住刀疤臉的領子:“方隊,現在幾了?”
刀疤臉被這個神經質的學生吓到了,愣愣的看着他,又看看自己手表:“10。咋了?”
淩天蹭的一下子跳起來,習慣性的摸出自己的錢包,喊道:“老闆,結賬!”
刀疤臉再一次被驚到了,這子什麽意思?
公共消費1,便宜的很。淩天在等老闆找錢的空隙中,扭臉看着刀疤臉:“局裏的表壞了?”
刀疤臉頭,撓撓自己的腦袋,心,這子心挺細。
“趕緊修好吧,差耽誤一條命。”
淩天着,推開飯店的門,一邊出去,一邊回頭:“我可以走了嗎?”
刀疤臉張張嘴,按理,現在淩天不能走。原海還在局裏等着呢。
不過他想到原海的那句話,看來,原海是明白過來了,借給他倆膽子,也不敢再找事了。
“額……可以……”
聲音未落,淩天已出門。
邊跑,淩天邊出一句:“88。”
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到。
跑到門崗處,守門的老頭腦袋有懵。
這幾天,出入校園最頻繁的人,便是這個叫淩天的子,昨天早晨一次,昨天中午兩次,今天早晨一次,今天中午一次,而且最後一次,還是被警察帶走的。
你是走城門呢?
本想象征性的問一下,可他一眼便瞅到刀疤臉從萬裏香走出來,一邊抹嘴,一邊朝這邊揮手。
臉上還帶着笑!
得,還以爲人家是被帶走問話了,原來人家是出去**了。
警察同志手挺快啊。
門打開,淩天如箭一般的沖向教學樓。
此刻,他的腦袋裏閃過一句話:“觀念一變,天地寬。”
操蛋隻是,讓他考到年級前三十名,可沒,讓他怎麽考進前三十名。
如果作弊可以的話,那,改分數,是不是也可以?
盡管淩天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改分,不過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太陽毒辣,他奔跑在陽光下,汗水潇灑的甩出,歡快的落在地上。
有希望的感覺,真好。
一路狂奔,當淩天出現在夜壺辦公室門口時,所有任課老師都愣了。
就在剛剛,老師們一邊判試卷,一邊唏噓着淩天。誰都知道,這周嘯天,十有**真是淩天打的。就看淩天這兩天的表現,他真能幹得出那種事。
盡管口中不,所有老師的心裏都認爲,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周嘯天那孫子,披着老師的外皮,天天在學校裏瞎混,見到漂亮女學生,或者年輕女老師,便貼過去,死纏爛打。等玩兒膩了,便像丢垃圾一樣甩開。
這個屋子裏的所有人都想打他,卻沒人敢。
所以當他們見到淩天時,幾乎都樂了出來。
“淩天,你沒事了?”
夜壺正在抽悶煙,見到淩天進來,厚厚的眼鏡下,眼睛爍爍發光。
“恩,方警官帶我吃的餃子,韭菜餡兒的。”
淩天扣扣牙,心裏盤算着,該用什麽辦法吧分數改了。
韭菜餡兒的……
夜壺的肚子咕噜叫了一聲,因爲擔心淩天,他中午都沒有吃飯,可淩天現在告訴他,他吃的是……韭菜餡兒的!
夜壺老師餓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該去吃東西了,不能再看這個妖孽一般的學生,再看,他的心肌梗塞就犯了。
等夜壺站起來時,淩天突然笑着:“韓老師,我的英語考試沒完成,能不能讓我在這裏做題?做完後,您再判分。”
夜壺走到淩天身邊,看淩天時,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你……你随便……”
着,他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隻想快逃離這個妖怪。
“真的啊,謝謝您啊。等等。”
在夜壺馬上離開教室時,淩天拽住夜壺的胳膊,無意中碰觸到他的下巴。
他上午被馬龍磕過的下巴。
夜壺痛得蹲了下來,臉都變形了。
淩天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韓老師,還有個事兒。我晚上想請個假,去一趟……醫院。”
按照學校要求,出校門,是需要拿假條的。昨天淩天的理由是去福利院,今天中午出門是有警察帶着,自然不用假條。
可今晚再想出門,就必須要假條了。
“好好好……”
夜壺站起來,躲得淩天遠遠的,他隐隐感覺到,自己最近的痛苦,好像都和淩天有關。
從辦公桌裏掏出假條,簽上自己的名字,夜壺把假條放在桌子上,便逃也似的離開了教室。
把假條裝起來,淩天心滿意足的走到英語老師面前。
英語老師是個五十來歲的婦女,一口鄉音,每次上課時,開場白都是:“狗得毛甯艾瑞完,拉次筆耕艾****克拉斯。”
以至于多少年後,淩天想起那鄉土味英語,都忍不住想笑。
考試卷堆在桌子上,英語老師戴着花鏡,正在認真判題。見他過來,給了他一個欣賞的微笑。
淩天心裏清楚,這笑容,是獎勵給自己雙手的。
淩天怒打周嘯天,這件事已傳遍了整個校園。隻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在衆多書卷中,淩天一眼便看到自己那張幾乎空白的試卷。
拿着試卷坐在夜壺的座位上,裝出一副認真的樣子,淩天突然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了。
來這裏改分,本來就是臨時起意的想法,到底怎麽改,他根本沒想好。
如今,老師們都在這裏,那麽多雙眼睛盯着自己,根本沒機會改。
再看看試卷,他是真的不會啊。
裝模作樣的做着題,其實根本沒過腦子。淩天的餘光能看到,所有老師都在觀察他。
mlgb,這還不如在班裏做題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淩天不由得在心裏喊起了操蛋的名字。
“哈切……本寶寶在睡午覺,嫩弄啥類?”
淩天習慣了操蛋的不着調,眼睛盯着試題,心裏平靜的:“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我死?”
“no、no、no……嫩可甭給俺扣帽子啊。俺是按規矩行事而已,任務給嫩了,是嫩自己完成不了。跟俺麽關系。”
着,操蛋又打了一個哈切。
淩天已經沒心情和她鬥嘴,事實證明,每次鬥嘴,自己都占不了便宜。
把心一橫,淩天下定決心,不再求她幫忙。
重生以來,自己夠不容易的了,操蛋系統還百般刁難自己。自己一忍再忍,這貨反而得寸進尺。
淩天把心一橫,心中豪氣叢生,去你大爺的,不用你幫忙,老子也能活下去!
想清後,淩天便不再搭理她,認真的看起題來。
這一次,淩天突然發現,自己并不是完全不會。
之前,自己總有一種先入爲主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已經什麽都不會了。可自己認真起來,發現一些填空題中,自己憑借語感,能做出判斷。
盡管不知這判斷是否正确,卻已讓他興奮不已。
這種興奮,仿佛一個不舉多年的老男人,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也行了!
難以壓抑自己的興奮,淩天一道題,一道題的做了起來。
直到他發現旁邊站着一個人。
擡頭,英語老師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眼裏充滿着寬慰。
“馬上上課了,做到哪兒,就到哪兒吧。我給你判分。”
淩天感激的笑笑,又撇了一眼自己的試卷。
作文題隻寫了一半,前面的題,基本都答完了。
把卷子遞到英語老師手中時,淩天的心裏十分釋然。
這種感覺,比自己抄了滿分,都舒爽。
不管怎麽,這套卷,是老子,自!己!做!的!
那種成就感充斥在心間,即便現在讓他去死,也死而無憾了。
這時,淩天才注意到,徐大山和幾個課代表都在辦公室裏,幫着判分,總分,排名。
自己剛才做題太專心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進來。
徐大山沖着自己伸出大拇指,一臉的驕傲。
每次看到徐大山時,淩天的心裏都是酸酸的。
這時,夜壺進來了,他剛才也去了門口的萬裏香餃子館,吃的韭菜餡兒的餃子。
一邊進門,他一邊扣着牙,還放了一個聲音不大不的屁。
淩天正想笑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的徐大山打了個噴嚏,然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