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淚流滿面地從停車場跑出後,瞬間便吸引了學生們的目光,幾乎所有學生心中都湧現出了一個疑惑:蘇小青怎麽了?
沒有在意那些學生的目光,也沒有去擦臉上的淚水,蘇小青隻是一個勁地跑着。
似乎,她想跑得遠遠的,離蘇琴遠一點。
似乎,她想通過劇烈的跑動減輕心口傳來的疼痛。
“蘇小青!”
跑着,跑着,一個聲音突然從蘇小青一側傳來。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嗯?
耳畔響起這聲呼喚,傷心欲絕的蘇小青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朝着聲音來源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陌生的男子,男子天庭飽滿,劍眉星目,兩側太陽穴微微鼓起,肌膚如同嬰兒般白嫩光滑,留着一頭長發,長發盤起,用發簪紮起,看上去十分怪異。
除此之外,男子的手臂比常人略長,雙手骨節平整,身上穿着一套寬松的運動服,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晨輝下,男子有些激動地看着蘇小青,快步朝着蘇小青走來,步伐輕盈,乍一看上去像是在地面上滑行一般。
或許是因爲男子的形象實在太過怪異,與東海大學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蘇小青的目光在男子身上停了好幾秒鍾,爾後發現并不認識男子後,邁起腳步,再次朝前面跑去。
“請等一下!”
眼看蘇小青要走,男子喊了一聲,腳下一晃,整個人如同一道幻影一般,眨眼間便抵達了蘇小青身前。
“你是?”
心情難過的蘇小青皺眉問道,似乎對男子貿然攔住去路的行爲不滿,語氣有些不悅。
“不好意思,蘇小姐,是我太冒昧了。”
眼看蘇小青對自己毫無印象不說,還隐隐有些不滿,歐陽風清心中有些失落,失落之餘,笑着道:“我是武當派弟子歐陽風清。”
武當弟子歐陽風清?
蘇小青一愣,然後試圖從龐大的記憶庫裏搜索有關這個人名的記憶,結果發現根本沒有。
“夏天的時候,你曾去武當山燒香,我們見過面。”眼看蘇小青依然對自己沒印象,歐陽風清隻好再次出言提醒道。
經歐陽風清這麽一提醒,蘇小青當下想起了自己前往南藏的時候,路過武當山,特地上山燒香爲堂姐蘇若欣祈福的事情。
旋即,她又想起了有個道士跟自己搭讪的事情,有些驚訝地問:“你……你是那個道士?”
“是的。”
眼看蘇小青想起了自己,歐陽風清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裏?”蘇小青有些奇怪地問。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歐陽風清一臉坦然道,兩眼發亮地看着蘇小青,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蘇小青的愛慕。
“找我?”
耳畔響起歐陽風清的話,望着歐陽風清那絲毫不掩飾欣賞、愛慕的目光,蘇小青沒來由一怔。
“是的。”
歐陽風清很幹脆地點了點頭。
“你……你找我幹什麽?”蘇小青滿是疑惑。
“上次你我偶然相遇,我覺得你十分特别。當你走後,我一直忘不掉你的身影,一直想下山來找你,這次我跟随父親下山辦事,本就準備找你,結果無意間發現了你的信息,于是就立刻到這裏來找你了。”歐陽風清解釋道。
蘇小青雖然沒有正兒八經地談過戀愛,但從初中開始,遭到表白的次數多的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聽到歐陽風清這番話後,蘇小青看出了對方的意思。
稍作沉吟,蘇小青便如同往常遭到表白後一樣,面帶歉意,委婉地拒絕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啊——”
歐陽風清驚呼一聲,然後有些奇怪地問:“我看過你的資料,按照你資料裏所說,你并沒有男朋友啊?”
原本,蘇小青因爲突然得知自己是白啓光私生女一事,心情極爲糟糕,剛與歐陽風清交談,一方面是出于禮貌,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歐陽風清的身份特殊,讓她有些好奇一個道士爲何會跑到學校來。
此時,聽到歐陽風清說查過自己的資料,蘇小青眉頭一挑,轉身便走。
“蘇小青小姐,請等一下。”
歐陽風清見狀,連忙再次攔住蘇小青,不等蘇小青發火,便主動解釋道:“我不是故意去調查你的資料的。事實上,一開始我連你在哪都不知道,我是無意中看到你的資料的。”
蘇小青皺着眉頭,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着歐陽風清。
“你應該還記得我剛才說,我這次下山是跟随我父親辦事吧?”似是看出蘇小青不相信自己,歐陽風清又道。
蘇小青依然皺着眉頭:“這和你私自調查我的資料有什麽關系?”
“我這次跟随父親下山,是要與一個人進行生死戰——我是在對手的資料裏看到你的資料的。”歐陽風清如實說道。
“你要跟誰進行生死戰?你對手的資料裏怎麽會有我的資料?”蘇小青聞言,瞳孔陡然放大,心中隐隐猜到了什麽,卻不敢肯定,語氣稍顯激動。
歐陽風清道:“根據資料顯示,你是我對手董浩的朋友。”
“你要跟董浩進行生死戰?”
盡管蘇小青剛才隐隐猜到歐陽風清口中的對手是董浩,但聽到歐陽風清親自承認,蘇小青依然被驚得不輕。
一方面,在她看來,歐陽風清和董浩屬于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沒道理進行生死戰,另一方面,見證過董浩與洪武門天才楊青生死戰的蘇小青,很清楚武者生死戰的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是的……”歐陽風清點了點頭,還要說什麽,卻被蘇小青打斷。
“你爲什麽要跟他進行生死戰?”
“是這樣的,我父親當年被他父親葉子文擊敗,失去龍虎榜第一的榮耀。那一戰過後,我父親回到武當山閉關,于前不久出關。此次下山,他是要找葉子文雪恥當年那一戰的恥辱,同時也讓我跟葉子文的私生子進行生死戰。”歐陽風清再次解釋道。
聽到其中緣由,蘇小青眉頭緊鎖,目光閃爍,沉默不語,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蘇小青小姐,根據武者生死戰的約定,肯定會有一方被斬殺或者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歐陽風清見狀,擡頭挺胸,一臉自信地笑道:“原本,我父親的意思是想讓我在生死戰中殺死葉子文的私生子,但既然他是你的朋友,那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他一命,隻是擊敗他便可。”
話音落下,歐陽風清一臉期待地看着蘇小青。
下一刻。
蘇小青并沒有像歐陽風清憧憬的那樣感激他,相反,她的表情突然之間冷了下來:“你确定能夠擊敗他?”
“那是當然。”
似是察覺到了蘇小青的怒意,歐陽風清先是一怔,然後仰着腦袋,一臉自負道:“我是武當派年輕一輩最傑出的弟子,他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曾經有很多自以爲是的人,都認爲擊敗他輕而易舉,結果都被他送進了閻王殿!”
感受着歐陽風清的自負,再一聯想,之前歐陽風清自以爲是地要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饒董浩一命,原本心情不佳的蘇小青,隻覺得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燃燒,當下冷笑道:“如果你不想死,就趕緊滾出東海!”
“你……你說什麽??”
原本歐陽風清想讓蘇小青感激他,此時見蘇小青非但沒有感激自己,還一臉怒意地說自己不可能是葉子文私生子的對手,甚至還說出‘不想死趕緊滾出東海’這樣的話,當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