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會所裏出來的我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大噴嚏,身無片縷的緩緩淩空飛起,懸浮在半空中。
西風凜冽,入冬有些日子了,古城初雪,遍地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
我環抱着冰冷的雙臂,懸在呼嘯着西風的半空中,不禁有些瑟瑟發抖,這時無比懷念起會所裏滿室皆春、熱氣蒸騰的溫泉了。
“我竟然也會感冒?”
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看着自己瑟瑟發抖的雙臂很是不可置信。
我揮了揮手腕,手中緩緩的亮起潔白絢爛的光芒,無數的光點緩緩飛起,如同雪花一般,柔和又輕盈,漸漸的覆蓋在我精壯身軀上。我現在即便隻剩下萬分之一的法力,也足矣在這凡間混的。
不一會兒,閃爍着潔白光芒的光點将我的全身覆蓋起來,每一寸肌膚都好像抹了一層厚厚的銀粉,看起來就像是一座鍍銀的神像,猶如天神下凡一般,莊嚴肅穆,威武不凡。
“呼”一陣寒風襲來,凜冽刺骨。
正一邊飛行,一邊努力看周圍的風景,看看這究竟是什麽地方。忽然,我忍不住渾身一抖,錯愕的低頭一看,卻是剛剛用法力演化出來那層銀粉居然慢慢消散,随風而逝了。
我又光着屁股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就連隐身的法術也已經消散,僅有的法力隻能用來維持飛行。
幸好周圍這時沒什麽人,所以我也不擔心有無聊的人擡頭望天,要不然被人看到一個裸男站在半空狼狽的抱着雙臂打抖多丢人。
“隻怪自己太厲害,核爆了仙魔兩界,現在可好,一個小小的法術都堅持不了多久!”
無比窘迫的我,此刻想起了我的命盤,搖頭苦笑道:“命盤啊,這也許是你實現的最微不足道的願望了,給我一套暖和的衣服吧,就和那人一樣。”
手指向的地方,是五公裏外一個男人身披黑色大衣,西裝革履,夾着公文包,攔下一輛出租車,急沖沖的上車走了。
我的身體雖然變回了普通人體質,但五官仍舊敏銳異常,雙眼明察秋毫,一公裏内蜘蛛吐絲,看得清清楚楚;耳朵也極其聰敏,一公裏内螞蟻打架,也聽得明明白白。
我的手腕上浮現出銀色圓形表盤,上面刻畫着深奧晦澀的符号。命盤看起來很是小巧精緻,并沒有什麽神器氣質,看起來和一塊普通手表的表盤沒區别。
滴答滴答滴答。
表盤上有一根指針在飛速轉動,在晦澀艱深讓人看不懂的符号中轉着。
我心裏明白,這是命運開始轉動的标志,歎了口氣,道:“唉,牛刀殺雞啊!”
如果不是無奈至極,我根本不想動用我最後一個法器。
用神器來弄衣服,這實在是牛刀殺雞。最要命的是,命運轉動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指針突然停了下來,指在了一個古怪的符号上。
沒有任何法術效果,沒有任何突兀的感覺,我突然就發現自己穿戴整齊,正是之前随意一指決定的衣服套裝,腋下竟然同樣夾着一個公文包。
這就是命運轉盤的神奇之處,沒有絲毫突兀的,自然而然的就實現了。我甚至根本不知道這衣服到底是什麽時候,通過什麽途徑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就好像一直穿着這套衣服,極爲自然。
不過,命運轉盤的使用是有代價的,我暫時不知道這次使用會有什麽代價,生怕将自己僅有的法力消耗一空,跌倒下面的湖裏,那可丢死人了,說不定還會淹死,畢竟失去法力、凡人體質的我,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區别。
堂堂一派掌門,回到凡間還沒一會兒就淹死,可就太杯具了。
“命運這次給我帶來了什麽副作用?”我身形一閃,出現在三公裏外某個不怎麽起眼的街道角落裏。
爲了安全起見,所以我瞬息移動到了湖邊的街道上。
從角落裏走出,我夾着公文包,铮亮的皮鞋沙沙沙的走在鋪了淺淺一層雪的街道上,黑色西裝大衣随着步子微微揚起,獵獵作響。沉穩的氣度,有力的步伐,我像是一位充滿自信的上流人士。
不過此刻我的心中充滿的不是自信,而是緊張。
近鄉情怯。我的腦子裏思緒紛亂,努力回想父母的長相,仙界一天相當于凡間一年,歲月沖刷,記憶中故鄉的一切早已經模糊不已。
在大街上心事重重的走了好一會兒,我突然回過神來,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壓根忘記自己的家在哪了。
我哭笑不得,隻能努力思索,盡力在古老模糊的記憶中,尋找家的方向。
其實用命運轉盤很快就能鎖定地址,可我不想再用那玩意,太危險,少用爲妙。
想了好一會兒,我終于想起一個線索,我家住在學校附近。
想起這個線索,讓我非常的興奮,但立即又皺起眉頭,因爲我不知道學校在哪裏,這裏學校有很多,路标上也沒有确切的指示,盲目的徒步尋找很耗時間。
這時,我忽然看到一個靓麗妖娆的身影正迎面朝我走過來。
來人穿着一件修身的玫紅色毛呢大衣,白淨柔嫩的臉頰被玫紅大衣映成紅撲撲的,像一顆成熟的果實般,明豔不可方物。一襲瀑布般的烏黑長發,靜靜的搭在大衣領子上,其中左右兩绺如絲般長發直直的垂下,分别垂在那高聳的胸脯上,随着步伐起伏在玫紅大衣上輕輕撩動。
女人穿着深色絲質打底褲,圓潤迷人的長腿被緊緊的包裹住,勾勒出誘人的曲線。她扭動着妖娆纖細的腰肢,挎着黑色的皮包,邁着自信而高傲的步伐,高跟的棕色皮靴在雪地中踩出淺淺足印。
我眼眉一挑,瞬間就來了精神。笨!問個路不就行了?順便借點錢打個出租,老子是斷了仙根的仙人,顔值還這麽高,怎麽也能借個一百塊吧。
這麽想着,我迎了上去。
可沒想到,斜刺裏突然殺出一輛面包車,“嘎吱”一聲急刹車,在覆雪的地面上滑出一道烏黑的胎印。
嘩啦一聲車門拉開,四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從車上急急跳下,如餓狼一般嗷嗷叫,朝着那穿着玫紅色毛呢大衣的女子沖去,三兩下便把女子的嘴捂住放倒,當着我的面把她拖進一旁的巷子裏。
“嗚嗚……”女子被捂住了嘴,想要求救卻發不出聲兒,拼命掙紮卻掙不脫,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看着西裝革履的我,眼神中充滿了求助和恐懼。
我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問個路都不給我機會,一百塊也不給我!這些小王八蛋作死是吧!”
我信步往巷子裏走去,在轉角處看到裏面的情形,不免又怔了怔。
這四名小青年還真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對那女子動手動腳,一邊叫罵,一邊拉扯她衣服,看那架勢,似乎想在這冰天雪地裏将人家的衣服剝光。
我臉色微變,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
“靠!給你臉不要臉!”一個頭發染成紅色,如同雞窩一般的小青年貌似帶頭大哥模樣,惡狠狠的罵道,一邊牢牢的揪着那女子的頭發。
另外幾個狗腿在旁邊餓狼一般撕扯着女子的玫紅色毛呢大衣,還有一個将鹹豬手伸向了女孩修長的美腿。
女子好像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吓得是哭啼不已,花容失色,連聲求饒:“求求你們放了我!嗚嗚嗚……”
幾個小混混陰笑着,嘴中卻是惡狠狠的罵:“我去年買了個表啊,不就是學校後勤處的副處長嗎?得瑟什麽?給臉不要臉!不給點教訓,還真以爲學校是她家的!”
“雞哥,咱要不要先爽爽?”一個面色蒼白的小青年面露陰光,嘿嘿直笑。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