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的是,張老闆此等身份的男人居然沒發火,一味愁苦地歎息不斷,也不說話,從他眼皮底下黑眼圈可以看出睡眠質量不咋的。
我不會同情張老闆,兒子養成那個脾性,身爲人父會好到哪兒去。
來到張少房間,門前傭人推開大門,好奇打量我和胖子,估計心裏想老闆怎會找兩個毛頭小孩回來。
張老闆領我們進去,随後吩咐沒他命令,誰都不能進來。
張少躺在床上,嘔吐物撒滿一地,而床單仍幹淨,怕是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了。胖子受不了酸臭刺鼻味,站得老遠,張老闆也是,和胖子站在一塊。
我沒好氣瞪他們一眼,特别張老闆,兒子都這副鳥樣了,還嫌棄他。
不得不說張少如今情況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僅僅幾日不見,整個人變得瘦骨嶙嶙,床單蓋着身體看不出,但從臉上那皮膚向内凹下的可怕模樣不難斷言,這家夥命不長了。
但也活該!不知爲何,看到他現在這般模樣,我竟有點歡喜。
可害人之心不可有,我很快抛去這個不好想法,準備幹活。畢竟接下了生意,總要做做樣子,至于成不成,那也不在我。
我用陰陽符熄滅了兩盞陽氣燈,視線蓦然轉化,能見到在張少身上趴着一個影子,正是那多日不見的女厲鬼。
“放肆!”我怒喝一聲,“休想害人!”
張老闆驚愣,左顧右盼的,沒見我在對誰說話。胖子臉色顫栗,已經撇過頭去哇哇吐了一地。
一張陰陽符打出,那女厲鬼認出我,嘶嘶怪叫連連,張嘴一吐,數不盡的蛆蟲噴來。目睹滿天惡心蟲子飛來,我定要避其鋒芒,連退幾步,燃起陽火擋在前方,把飛來蟲子燒得一幹二淨。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又來壞我好事!”女厲鬼緩緩飄起,陰氣大盛,連綿不斷蟲子從她潰爛臉部爬出,蠕動正對着我。
幸虧我承受能力比較強,不然還沒收服女厲鬼,就要被這些蟲子惡心死了。強忍胃部不舒服感受,我說道:“是的,我與你無冤無仇,但你也知道人鬼殊途,如今你在禍害人命,那我就不能不管!”
這話我不是爲了張少說,而是爲了劉姐說的,意思是告訴女厲鬼,如果再打劉姐主意,我會打她魂飛魄散。
不料,下面女鬼一番話語徹底打消我收服她的念頭,隻聽她說道:“張少答應過我要娶我,有天地爲憑,日月爲證,我隻是希望和他在一起,有什麽不對!”
我是沒想到女厲鬼生前還和張少有此淵源。人人都笑話發誓猶如吃白菜,那不确實,像女厲鬼所說有天地爲憑日月爲證情況下兩人立下同一個誓言,那這個誓言是會生效的。
張少臉表驚駭,無力叫嚷着:“小櫻放過我,放過我。”眼淚嘩啦啦流下。
我放下了陰陽符,轉過身問張老闆。張老闆支支吾吾,半響終于願意說出事情原因。
小櫻即是女厲鬼名字,她和張少是同班同學,一次去野外郊遊時,張少爲人好色,晚上獨自拉上小櫻離開大隊伍去幹些羞羞事情,誰知一覺醒來周邊起了大霧,兩人沒啥求生技巧,找不到出路,隻得困在大霧裏頭。
可是人是要喝水吃東西,找不到東西吃,張少這人夠陰險,發誓如果能出去,一定娶小櫻,愛她一輩子,然而小櫻心智尚未成熟,也就信了,出于愛的太過于深,便把身上的肉割下給張少吃。
不過後來張少得救了,害怕扯上刑事案件,所以把小櫻丢屍荒野。
每個厲鬼背會都有凄涼的故事,小櫻也不例外,她那張潰爛面孔現一看來,可憐多于駭人。
既然張少和小櫻同時發過誓,那麽因果循環,我也沒法插手。把小櫻原話一字不漏說給張老闆聽。
張老闆見我不想消滅小櫻,大急抓住我雙手,“大師,隻要你消滅了女鬼,我願意再付一倍的價錢。”
一倍!那豈不是兩百萬,我本消磨念頭又心動,胖子更是怕到嘴邊肥肉溜走般拼命一股勁讓我出手,添油加醋勸我反正她在害人,滅了她也隻是做好事。
我看了眼小櫻孤零零的身影,得知緣由後,我實在無法下手,僅能對張老闆說道:“張老闆,滅了小櫻我做不到,不過我能讓你們父子和她談一談,如果她願意談和的話,那最好,如果談不來,那請你另謀高就吧。”
張老闆一聽要和鬼見面,臉色唰一下失去了血色,但爲了自己兒子,他還是下定決心答應。
我掏出陰陽符打開張老闆陰眼,張少因小櫻纏身,他身上隻剩最後一盞在額頭都快熄滅,也不用我幫忙了。
當張老闆看見小櫻那一刻,他做出和胖子第一次舉動,哇哇彎下身起把胃裏東西吐得一幹二淨。
最後我擔保小櫻不會出手,張老闆才敢和小櫻交流。
我不想牽涉太多,拉上胖子出了門外等候。
但是,太安靜了,門另一頭安靜過于詭異,我和胖子對視一眼,胖子早已難耐想要八卦八卦,會意輕輕拉開門,露出一條縫隙,小豆眼睛鬼祟瞄向裏頭。
而後他蹙眉看向我,我疑問道:“什麽事。”胖子奇怪晃了晃腦袋,喃喃不可能呀,又看了去,緊接着又擡起頭問道:“大哥,你剛才有看到那隻女鬼離開?”
我不禁搖搖頭,說沒看到,但腦海閃過劇烈不安,頓時驚詫無比,直接推開門,看到張老闆踧踖坐在椅子上,女厲鬼小櫻不見蹤影,連房間怨氣也消失全無。
張少不時發出笑聲。我氣沖到張少身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道:“孫子,你幹什麽來了。”
張少一臉怪笑地說道:“我告訴小櫻,劉姐喜歡我,不讓我娶她。”接下來不用張少說明白我也猜出個大概。
這狗孫子竟把自己罪孽關聯上劉姐,小櫻去哪了?絕對找劉姐索命去了。
我放狠話警告張老闆和張少,隻要劉姐少一根毫毛,他們張家就沒好日子過。胖子也知道闖了個大禍,沒再去糾結酬勞問題,和我急躁趕回劉姐家。
鬼能用飄的,而我們隻能打車,還必須遵守交通規則,一路上花費不知多少時間,我祈禱小青能幫我們擋住小櫻一陣子。
趕到劉姐家時,果然,從外面我便能感應到,劉姐家裏有兩股陰氣在激烈糾纏。
我急快去救護劉姐,又是該死地鐵門!胖子氣喘喘落在我身後,我過于着急,沒等他跑過來,跑到他身旁,是用提的方式将他帶到鐵門。
胖子幹淨利落開了鐵門,把門打開後,能見到小青身形虛幻化被無數蛆蟲包圍,她苦苦用水滴阻擋蛆蟲進攻,而劉姐已經昏迷過去,因在小青保護在未曾受傷。
我大吼道:“小櫻,住手!”
我不再手下留情,拔出細劍往小櫻方向點去,一道黃光激射出來,把蛆蟲們轟成渣,化作一縷縷黑氣消失不見。
細劍餘威波及到小櫻,她凄叫倒退,憤怒叫嚣着:“又是你!爲什麽一而再再而三阻止我。”
我踱步擋在小青前方,問候一句,小青表示自己隻是受了點小傷沒大礙後,我才放心下來跟小櫻交談:“你的死是由張少造成的,劉姐隻是局外人,你不能害她。”
小櫻仿佛怨怒到不可收拾地步,她講話是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吐出,“張少說,這個女人不死,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她,必須死!
我爲小櫻感到莫名悲哀,無論人和鬼,女人,總會因愛情沖昏頭腦,難道她就不清楚張少爲人性格,如此爲他付出,值得嗎?
從小櫻目前看來,說多也沒用處了,她唯一心思就是想殺死劉姐,和張少永遠在一起。
小櫻可恨,但也可悲,她始終是一個可憐人,不,可憐鬼。生前遭人利用,死後亦是如此,不過她要殺劉姐,我就不允許!
我最後警告小櫻一次,“收手吧!别再錯下去。”
“錯?錯的是你!”小櫻哈哈大笑,身上衣服絞碎,突出一副鮮血淋漓,滿是血洞的身軀。
數不盡的猙獰的肥大紅色蛆蟲從可見白骨的血洞蠕動出來,張開嘴巴呈現黑漆漆獠牙。
“都去死吧!”
紅色蛆蟲咻的一聲,從小櫻身體脫離而出,齊齊咬了過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