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凰吓了一跳,愕然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自己從未料想到平日溫柔和善的母親,竟然會有着如此暴躁的一幕。
“聖破天!你自己老實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閻木沒有理會聖凰的話,轉而扭過身,兩手叉腰站在聖破天的面前。宛如一同暴躁的母獅子。
“閻兒……”
聖破天低沉的聲音從幹澀的喉嚨間發出。但是辯解的話,無論如何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
“我以爲你方才來告知我,是來和我商量那事,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已經先斬後奏了。”閻木冷道,言語中極爲不快。
“母親……”
聖凰整個人湊了上前,小手扯了扯閻木的衣袖。面帶疑惑的看着母親。聖凰根本不知道此刻發生了什麽,爲什麽母親會表現的如此反常。
“凰兒”
閻木輕的彎下腰,左手放在膝前,蹲在聖凰的面前,二人平高。閻木的右手搭載聖凰的肩上,運轉真氣,并一點點的往下輕柔。
而聖凰則是感覺自己的肩膀處,突然灌入一道清涼的真氣,這股真氣随着母親手心的挪動而移動着,真氣所過之處,渾身清爽,毛孔舒張,今早的疲乏感頓時消散。令聖凰很是受用。
“凰兒,你老實和娘親說說,今天你父親帶你去密林内做了些什麽。”閻木收回真氣,站起身來。面色凝重的看着聖凰的眼睛。
聖破天正要上前說些什麽,卻被閻木直接用眼神攔住。聖破天隻好退了回去,将話咽回肚子裏。
以閻木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來,此時的聖凰和今早走的時候就變得有些不一樣。而閻木一番簡單的檢驗下,很快就确認了聖凰此刻已經正式踏入了玉虛的境界。
随着修煉人自身天賦的不同,正常情況下都需要一周至數月不等。閻木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爲聖凰能在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靠自己的力量進入了玉虛境界,其中更大的可能就是聖破天做了什麽。
“母親…我,”聖凰察覺到了母親此時似乎有些不對勁,聖凰的眼睛瞟了一旁聖破天一眼後,低下頭,牙齒輕咬嘴唇。并不怎麽敢說,
在被閻木催促了好幾次後,聖凰想了好一會,最後,聖凰才如實的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閻木。
閻木聽了聖凰的話後,臉色漸漸變差,而當聖凰提到父親給自己服用什麽丹藥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四周的溫度,此刻似乎陡将了幾分。聖凰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而聖破天心裏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妻子,表現的越是這般沉默少言,那麽事情便是愈發的可怕嚴重。
想到這,聖破天不由的也有了幾分擔心。
“聖破天。”閻木話鋒一轉,轉到了聖破天的身上。
“我問你,你給聖凰服用的東西,可是天界的築基丹?”
丹藥中蘊涵的能量極大,并且沒有足夠的實力,很難掌控這股能量,服用者一着不慎,就會因爲身體承載不住這股能量而破體身亡。
可以在孩童時期就服用的丹藥,再偌大的天界屈指可數。閻木隻是簡單的聽聖凰的一番話便很快猜出了。
“是”
聖破天輕輕點了點頭。既然閻木已經猜到了,那麽此事就沒有瞞着閻木的必要了。
“你是有多久,沒關注過,自己的兒子了。”閻木發問。
“說來慚愧,這些年,我專注修煉,沒有什麽時間陪伴聖凰。”聖破天有些自責。
正如聖破天所說一樣,聖凰這十二年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中與母親相處,與父親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少之又少。
“所以說,聖凰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了吧。”
“這些年下來,聖凰除了有半年時間學習真氣的運用外,可沒有進行過多少的内功的修煉,族裏訓練中也都是外功爲主。”閻木看向聖破天,臉上似笑非笑。極爲詭異。
“這些我自然知道,隻是聖凰要修煉天界的功法,自然隻能用天界的法子,南羌這套修煉方式在這行不通。”聖破天沉聲。
“這些事情,一會我在和你說,我隻想問你,聖凰服用完築基丹後,發生了什麽事情。”閻木問道。
“這事……”聖破天猶豫了一會,原先聖破天打算将聖凰昏迷,自己施援手的事情爛在心裏,畢竟這事不宜告訴聖凰,可沒想到,才過了剛幾個時辰,就被閻木逼問了。面對咄咄逼人的閻木,聖破天隻能選擇妥協。
“聖凰當場昏厥了,他最終還是沒能靠自己運用自己體内的真氣去吞噬築基丹的能量,是我親自用真氣幫他運轉能量的。”聖破天神念傳音到了閻木的耳中,
聖破天怕這番話說出,會打擊聖凰今後修煉的積極性。
閻木面色低冷,眼睛冷冷的瞟了聖破天一眼,最後又将視線轉到了聖凰的身上,在聖凰的身體上下來回打量,一掃方才的冷淡之色,心疼的問
“凰兒,當時可感到疼痛?”
“疼。我差點以爲自己身體都要炸開了。”聖凰認真的看着母親,點了點頭。這股從所未有的鑽心般的疼痛,足矣讓聖凰刻骨銘心。提到這,聖凰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既然這樣,那你就聽母親的話,這本功法你就不要再練了。”
聖破天聞言,身子微微一怔,剛想說些什麽,但看了閻木母子二一眼後,最後還是搖頭歎了口氣,把話吞回了肚子裏。
“慈母多敗兒。”
聖破天在心裏暗歎。可這番話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來的。
“母親?爲什麽啊。”聖凰聞言有些發愣。聖凰不知道爲什麽母親會讓自己放棄這本功法。
“别問這麽多了,聽母親的話就好了。”閻木用手輕輕捋了捋聖凰的頭發。近距離看着聖凰,閻木的心情如同五味陳雜。閻木難以想象今天早上自己的兒子受了多大的罪。
“母親……這是父親替我選的。”聖凰的聲音如同蚊子嗡嗡般,細小微弱,沒有絲毫底氣。
“不礙事,下午母親帶你就去藏書閣幫你在找一本合适你的功法。絕對比你現在這一部更好。”閻木笑了笑。
“父親給你選你就如此喜愛,母親給你選你可不能不喜歡啊。”
閻木已經想好,給聖凰選功法這種事情,再也不能讓聖破天這樣“不負責”的父親來辦。
聖破天不心疼,閻木卻不會這樣。
什麽任務之類的,讓大長老自己另尋他人吧。
“父親…”聖凰聞言後,有些拿不定主意,小臉望向一旁不說話的聖破天。仿佛在征求聖破天的意見。
“這事,聖凰你自己拿主意吧。”聖破天淡淡的說道。閻木的反映如此激烈,自己也是無能爲力。
“來吧,先來吃午飯,吃完午飯後母親就随你去你藏書閣走一趟。”閻木拉着聖凰小手,三人一同來到了餐桌邊上,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三人齊齊坐下。而餐桌的桌面上已經擺放好,各式各樣香氣撲鼻的食物,讓人欲罷不能。
“來,凰兒,嘗嘗這個。”閻木夾了一塊沾着醬汁的肉片放到了聖凰的碗裏。
而聖凰此刻,仿佛沒有聽到母親的話一般,雙手放在桌面上,低着腦袋。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凰兒,在想什麽呢?”閻木察覺到了聖凰的反常舉動,将手中的筷子放置在了一邊,笑着問道。
“母親…我。”聖凰擡起頭,看了閻木一眼,又将腦袋低了下來,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想說的就直說吧。”聖破天說道
“是……母親,我我不想換功法了……”聖凰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把話說了出來。
“凰兒,你是不相信母親麽?”閻木沒有生氣,笑着問道。
“聖凰不敢,隻是《金鍾訣》是父親選的,對聖凰意義頗爲重大。”聖凰連忙說道,聖凰更怕母親因爲此事生自己的氣。
“凰兒,有些東西,并不是意義大就行了的。對于修仙的世界,你知道的東西太少,還是要多聽聽大人們的意見。”閻木說道
“你要相信,母親不會害你的。”
“母親的話,聖凰記住了。隻是,父親曾說修煉《金鍾訣》是爲了幫族裏做一件大事。若是聖凰換了别的功法,怕到時候幫不上父親的忙。”
坐在一旁保持沉默不言的聖破天,聽了聖凰這番話,不知道是杯中酒的原因,還是聖凰話的原因,在聖破天的心頭上,湧上了一絲暖意。
“沒想到,聖破天還把這些事都告訴你了。”閻木心中暗道。
“凰兒,你父親可對你說過什麽關于“那事”的事情?”閻木問道
“沒有,不過父親和我說過,這事,風險極大。甚至死都不是最好的結局。”聖凰老老實實的回答。
“哦?那你不怕麽?”閻木笑着問道。
“怕。當然。”聖凰點了點頭。
“既然怕,當初你爲何還要答應?”聖破天突然問道。
“可是,聖凰更怕讓父親失望啊。更何況,父親不會害我的不是麽?”聖凰眨巴了眼睛,笑了笑,眼睛閃過一絲明光。而閻木和聖破天聞言身體卻同時的不由一震。
“母親可還記得,聖凰曾和你說過,我也要成爲像父親這樣的大英雄。”
閻木聞言,天地旋轉,仿佛此刻,自己回到了一個月前的藏書閣内,就在那天。一個稚氣未脫的孩童,在自己面前許下了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