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站在中央的聖虎,正将從聖凰那知曉事情的大概,一一細說。而大殿上的長老極護法們全神貫注。安靜無聲。仔細聽着,臉上擠滿了相同的凝重。。
“天界!”
“族人被傷!”
“玄機觀!”
一條條消息,如同從天而降落入水面的隕石一般,在大殿激起千層浪。而這些兩族的中流砥柱般的人物,自然能很清楚的意識到。這些信息到底可以代表着什麽。
“聖虎長老,你侄子聖凰的話是否貨真價實?”
“聖虎,你不會故意編個故事诓大夥吧。”
大殿内一些長老護法們雖然不少人都向聖虎提出了質疑,但這大多數隻不過是爲了掩飾内心的焦躁與不安罷了。
“如果在場有那位同道不信在下的話,可以随我前去查看我侄子身上的傷,傷由肩膀,向四周裂開。加上聖凰說的黃色的仙法,這分明就是仙界的精神系法術所造成的。”聖虎冷道
“天界法術衆多如雲,黃色的撕裂型法術我南羌也不是沒有,你侄子一眼,你怎麽能确定這就是天界的人留下的。”
“而且南羌西羌兩族會仙術的人也不少。”
“……”
聖虎同殿内長老們吵的不可開交。場面一時間混亂了起來
“夠了,此事真實與否日後再議,”雷戰聲控制住了場面。雷戰掃了一眼西羌一幹護法,見沒人提出異議後,繼續道:“至于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麽做,還請大長老定奪。”朝着大長老方向拱了拱手。
“請大長老定奪。”
“請聖女大人定奪。”
南羌西羌兩族人,紛紛從座位上起身。對着二位族長拱手低頭,此等大事,隻有兩族最高領導人,才有資格,代表本族做出決定。聖虎不行。雷戰,也不行。
在台下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西羌聖女扭過頭,望着大長老蒼老的臉。輕聲道:“大長老,此事你怎麽看。”
“聖虎長老所言,我覺得可信度極高。聖凰的傷口我之前用神念檢查過,正是仙界的仙術所造成,而我想,當時兩個入侵者的修爲并不高,加上聖凰隻是個兒童,且擔憂施法動靜過大引起别人注意。 降低出手了力道。聖凰隻是重傷,沒有當場斃命”
“嗯,我也這般認爲。”
大長老同西羌聖女一同聲,殿下諸人隻能選擇相信。
“百年前,玄機觀,不過是天界二流勢力。就算是到了現在。我相信,玄機觀的實力還是遠遠不及我羌族。”大長老的話沒有把南羌與西羌單獨分開,但西羌聖女此時此刻也沒有糾正。而是認真聽着。
“羌族百年前奉族長之命,全族隐居羌域内部,沒有允許族人禁出羌域。”
“羌域原先乃天界衰敗不詳死地,天界之人少有來往,怕影響運道。百年間雖有他人在羌域外邊出沒,但内部卻是從未有人。”
“但現在,玄機觀的人出現在了羌域内部,并現了我族之人。并帶着消息離開。”
“單單玄機觀,不足爲慮。玄機觀走漏消息,才是最嚴重的”
衆人眉頭一皺,的确。當年的羌族雖強盛,而強盛是通過一場又一場的戰争來維護的。無數鮮血,屍體才注成了當年的羌族。羌族也因此樹立了不少敵人。羌族消息走漏,那些仇家不會放棄機會來複仇的
“故此,天界其他勢力便會知曉此事,昔日羌族,棄其領地,龜縮羌域。”
“昔日的仇家,甚至會找上門來,比如,我羌族的死敵。東夷!”
“而現在,族長失蹤,至今未歸。東夷實力比起我羌族隻強不弱。”
“我羌族昔日爲天界一方霸主,族中資源更是令天界其餘勢力,對我羌族虎視眈眈多年,如果羌族衰敗,他們自然不會放棄成火打劫。”
“本想,羌族繼續生活于羌域,等待族長歸來。”
“但是現在天界已經知道我羌族所在,此路已經行不通。”
“無族長,羌族也不能倒下。”
“我決定。我羌族的子民,不必長居羌地。羌族族人可随意出入羌域,羌族将從返天界的舞台。重拾我羌族之榮耀”
“還望,我羌族各位,到時候若真大敵來犯。還望諸位同仇敵忾。勿辱我羌族威名。”
一道道簡簡單單的話語,卻有着撲面而來的威壓感,铿锵有力。 南羌一幹長老聽後熱血沸騰。身上的澎湃氣息迸。激昂至極
而殿内的西羌的護法們表現的卻顯得截然相反,沒有一個人出聲響,她們聽命于西羌聖女,在西羌聖女沒有表态的時候。每個護法都靜靜的保持沉默。
“西羌護法們聽令。”許久,西羌聖女終于話
“屬下在!大人請吩咐。”西羌一幹護法們,等待已久。
“他日,若有強敵來犯羌域。望各護法同南羌長老,率族人共同抗敵。”西羌聖女簡單一句話,表明了西羌整個部落的立場。
“是。屬下領命。”西羌護法們,紛紛領命。南羌的長老們見狀,更是松了一口氣。有了西羌的加入。如若真遇強敵,勝算更大了不少。族群交戰,單單依靠個人實力遠遠不夠。西羌的陣法,丹藥。會提供很大的幫助。
“諸位長老,護法先退下吧,我有些事情想和聖女單獨聊聊。”大長老話,南羌長老很快就從大殿内離去,而西羌護法則是在西羌聖女的揮手示意下。才一同離去。雖說兩族已有重并之意。但是護法們還是隻聽聖女一人指揮。
忠心不二
很快,一幹長老同護法就從大殿消失。空蕩的大殿隻剩下了兩人。偌大的大殿靜的有些可怕。兩人就在大殿上靜靜的站着。等着對方先說話。
西羌聖女站在大長老身後抿着嘴巴,低着腦袋,看着地面。低聲道:“業爺爺。”如同一個幹了壞事的小姑娘。
而倘若此番情景被西羌族人看見的話,一定會感到十分驚訝。沒有人會想到,西羌族,高高在上的西羌聖女,竟然也會有着這般不一樣的一面。
“呵呵,婉青。既然已經你已當上了西羌聖女,與我同輩相稱就好。”大長老笑道。
婉青,西羌聖女的真正的名字,煉血妖姬也不過隻是西羌曆屆聖女的一個代号。偌大個羌族,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僅剩下大長老一人。而其他的人要麽像族長一般失蹤了。要麽就已經在羌族的版圖擴張中,埋沒于黃土。
“在外,婉青自當如此,可在私底下,婉青還是習慣這麽叫業爺爺你。”聖女真誠的看着大長老的蒼老面容。似乎他臉,和比上次相見相比,皺紋又多了幾條。
“嗯,當了一百多年的西羌聖女,一定很累吧。”
“能爲義父排憂解難,那能算的上累。”
“呵呵,是啊。四百多年前,族長把你從外面帶回來,當時你還是個女嬰,我和族長一樣,也是看着你長大的。誰也沒想到,族長随手的善舉,竟爲羌族,帶來了一位資質群的聖女。”大長老感慨。
“婉青不敢忘記業義父和業爺爺的撫養之恩。”
“當年的你,僅僅用了兩百年就踏入了沖虛境界。成爲了我羌族曆史上最優秀的天才。所有人都被你的天賦折服。”
“最後你不負衆望擊敗了無數西羌族人。接替了上任煉血妖姬的傳承。成爲了我羌族最年輕的聖女。”
“業爺爺,您竟然還記得。我都快忘記這事情了。”婉青笑了笑。對于自己所取得的成績,顯得并不在意。
“你接任煉血妖姬的當天晚上,族長同我還有一幹長老痛飲了一晚上。大夥都喝的酩酊大醉,我活了幾千年,還沒見過族長高興成這樣。他當時和我說,他收了個有出息的義女。羌族有望了。”
西羌聖女靜靜聽着大長老說着昔日的舊事。心裏邊一陣暖意。
“在族長,和族裏長老們的幾十年的征戰下。我羌族終于在天界成爲了一方霸主。掃平了南部一幹勢力。稱霸南部。最後也是天界一方諸侯,天界諸多勢力除了東夷幾個之外,無人敢犯。族裏族人更是在天界神氣的不行。走路都趾高氣昂的。”
“是啊,義父當時可真是英勇無比,族裏的人沒人比得上義父。”
“可是,正當我羌族展達到頂峰,大夥正想構建美好藍圖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一百多年前的那一個晚上,族長連夜把族裏一幹長老全部喚來,甚至修煉閉關的長老們也不例外。族長不顧衆多長老的反對意見,執意要放棄幸苦打下天界富庶的土地。轉而躲藏在這荒無人煙的不詳之地。那天晚上,大家都吵得不可開交。”
“當天晚上,婉青也在族内參加了那場會議。婉青也同一幹長老一樣,曾出言阻止。不過,我記得業爺爺,你似乎沒有勸阻義父。”聖女道
“是啊,到手的領地哪能說放棄就放棄,可是我信任我們族長。羌族的興盛皆因族長而起,沒有族長怎麽會有強盛的羌族。我相信族長這麽做一定有他的想法。所以,那天晚上。我選擇了沉默。”大長老感慨。
“如果大長老那晚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話,族長沒準會收回意見。現在我羌族依舊坐擁南部重地。依舊是天界當仁不讓的霸主”西羌聖女歎了口氣。想得再好也是枉然,一切都已經生。
“那天晚上過後,偌大羌族就徹徹底底從天界消失了,沒有人知道羌族去了哪裏。更沒有人會想到他們躲在如今的羌域之内。”大長老歎了歎氣。
“可是,來到羌域後第三天,族群剛剛安居下來,族長就在我屋内,留下一個由盒子封印起來的地圖,以及一張字條。便獨自離開了。而從那天起,族長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地圖?字條?”西羌聖女愣了一下,這些事情,她竟第一次聽說。
“對,族長留下的字條上專門吩咐過,此事不能讓第二人知道。所以那麽多年,我也一直沒有告訴過你。”
“大長老,地圖和字條在哪?地圖上一定寫了義父的行蹤,按照地圖尋找,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我義父。”西羌聖女激動的抓着大長老的衣袖。完全沒有了先前高高在上的聖女模樣,那麽多年,她最希望的就是聽見義父的消息。哪怕,隻是一丁點消息。就足夠讓她心滿意足。
“地圖在我身上,族長吩咐過,這地圖不能讓第二人看見。所以我一直沒有拿出來,而且地圖上有着族長留下封印,修爲不到族長那一境界根本無法打開。婉青你雖然天賦異禀,可是實力還不及我,我且打不開封印,你也不必嘗試了。
婉青,地圖我是給不了你了。至于紙條的後邊,是族長留下了羌族族人不準離開羌域的鐵令,除非等族長回來親自解除此令。而且這道命令,不能透露出去。隻能讓我自己知道。”
西羌聖女松開了抓着大長老衣袖的手,低着腦袋。原本激動的心,一時間又低落了下來。正如大長老所說,自己的實力距離他還有些距離。自己怕是無法解開那道封印。
“可是,當年你并不知道族長有此命令。所以你多次來大殿找我說要出去尋找你義父,而每一次都毫不客氣的被我給擋了下來,我也沒有給你作任何解釋。”
“族長的命令不可違逆,族長的紙條内不讓老夫透露出紙條的消息,可到了現在,老夫不透露也不行了。到了最後,你負氣率部離去,在羌域,成立西羌。”
“業爺爺,婉青知錯了……”話語剛落,眼角一紅。一股酸意湧到了鼻子。
“不,你沒錯。你自立西羌,并不是你忘本,你隻是爲了不聽我的命令,私自出羌域尋找族長,而這點我一直看在眼裏,沒有說破,其實我都知道。。”
“我身爲羌族大長老,自當遵守族長的一切命令。可我竟也有私心,放縱你如此做。一百多年下來,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出羌域去尋找族長的蹤迹呢”
“可我,是羌族的大族長,我又怎能因爲自己的原因,而帶頭違反族長的命令。我隻能期盼你能尋找到族長的蹤迹。族長,失蹤了一百多年了,他,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啊。”說到在,兩股熱淚不經意見從蒼老的臉頰留下。
“業爺爺!”聽到這話,婉青終于忍不住了。抱着大長老枯瘦的後輩,熱淚直流。多年來的矛盾與委屈,終于,在這一刻有了解決。西羌聖女心中的冰山,一點點的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