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雖然孟副巡檢對他也是有敵意的,但卻絕不敢公然找他的麻煩。但這次卻不同了,他一來沒有完成通判交給他的任務,這就讓他在和孟副巡檢争鋒的時候通判不會幫他。而他又在和鐵甲軍比試的時候,手下很多人都帶了傷。
這便給了孟副巡檢奪權的機會,而孟副巡檢也是一個懂得抓住機會的人,他知道要是這次錯過了,以後可就很難再遇到這樣的好機會了,是以最近他頻頻對趙巡檢發難。
今天孟副巡檢便又對趙巡檢發難了,這讓趙巡檢頭很大,是以到現在還沒有入睡。嶽雷見此,便走進了趙巡檢的營帳,隻見趙巡檢此刻坐在桌前,左手扶着額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老趙,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嶽雷關切的問道,他和趙巡檢在一起很多年了,兩人在外面給其他人看的時候表現的是上下級關系,但當隻有他兩人的時候則是多年的好朋友,這也是嶽雷不願意離開趙巡檢的原因之一。
趙巡檢擡頭看了一眼,見是自己的老朋友便說道:“老丘,今天那姓孟的又來找我要兵了,說是要去鎮壓暴民,我推脫說沒有糧食,便沒有給他,但沒想到那姓孟的今晚便去買糧去了。我估計他明天還會來要兵,那時候我就沒借口讓推脫了,你說該怎麽辦?”
嶽雷聽了趙巡檢的話,心裏也是一悶,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軍營中的士兵趙巡檢如今能指揮的動七成,而那三成便是副巡檢的人。若是這次将人交給了副巡檢,那回來的時候副巡檢肯定就已經将這些士兵中的軍官換成了自己的人,那時候趙巡檢的力量就會被削弱。
趙巡檢也知道丘巒沒有好辦法,若是讓丘巒打仗的話,那絕對是一把好手,但是處理這些彎彎繞的事情,丘巒還真的不怎麽會。他問丘巒,主要的是想找一個人傾訴,而不是尋求建議。
許久之後,嶽雷才蹦出一句話。“那大人,我們爲什麽不自己去鎮壓暴民呢?”
趙巡檢有些後悔的說道:“沒辦法去啊,我估摸着要鎮壓這些暴民,至少都要300精銳,而如今我們隻剩下了100多人,根本就不夠啊。”說着趙巡檢一拍腦袋說道:“都怪我啊,要是我當時早點認輸的話,也就能多剩點人了,隻要再多100人,再加上你,我們未必沒有赢得機會,但是現在……唉!”
歎了口氣後,趙巡檢繼續道:“看來也沒什麽辦法了,隻能等明天給那姓孟的1000人了,隻希望他能知足不要太過分了!”
嶽雷見趙巡檢已經下了決心,便不在多說,回到自己的營帳睡去了。
但這人的心裏總是擱不住事的,總是想找一個人說說自己的心裏話,而作爲嶽雷親人的嶽震,自然就成爲了嶽雷傾訴的對象。而嶽震知道這件事不久,王越也就知道了,沒辦法人就是這麽一個群居的動物,而這幾個人又不是什麽有城府的人,心裏怎麽能擱得住事。
而王越知道了這件事後,可是高興地不得了。當他知道嶽雷的身份後,那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将嶽雷弄到自己的軍中,但那嶽雷卻要報趙巡檢的恩情不願意離開。這就讓王越好像是看到地上有一塊金子,但是卻被一個小孩捷足先登的撿走了,心裏特别的不爽。
如今得知了趙巡檢的遭遇,那就如同這個撿了金子的小孩父母離開了,這就給了王越機會。我不能将金子從你的手裏搶走,那我直接把你的孩子也拐走就好了。
這樣的話,王越不僅能夠達成自己的心願得到嶽雷這名悍将,還能夠将手插進駐軍那裏。要知道如今王越招收了三千鐵甲軍,已經被知府禁令不能再擴軍了,因爲他隻是一個臨時的官,根本沒有那個招兵的權利。
但要是将手插進了駐軍那就不一樣了,要知道這駐軍可是有三萬人的名額的,如今整個駐軍才有不到一萬人。要是他将趙巡檢拉到自己的手下,那就是兩萬的空餘。得宜于那句‘槍杆子裏出政權’的明言,王越知道自己要想有權,那麽武力是絕不能少的。
于是王越告訴嶽震,讓嶽震跟他叔叔講講,說自己願意幫趙巡檢度過這次危難。而嶽雷得知這個消息後,激動的不停的贊美王越的高尚情操。随後回到軍營将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趙巡檢。
趙巡檢聽完嶽雷的話之後,卻并沒有直接的回複嶽雷,而是将其打發了出去,說自己需要好好想想。沒錯,他是要好好想想,若是他接受了王越的幫助的話,那無疑就是背叛通判的一個信号。這要是被通判知道了,他是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但堅固的城堡往往是從内部瓦解的,孟副巡檢鎮壓暴民回來後,果然将趙巡檢給他的一千人将軍官從上到下換成了自己的人,而将趙巡檢原本的人都以鎮壓不利的罪名抓了起來。趙巡檢以爲這樣就結束了,但沒想到沒過兩天,孟副巡檢就又找他來要兵了,這次說是有股流匪來了,需要去剿滅。
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這次趙巡檢将兵給了孟副巡檢的話,那以後那這個巡檢在軍營能夠調動的就隻有一半人了,并且這還是以孟副巡檢以後不找他麻煩爲前提的。但顯然想孟副巡檢不找他麻煩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趙巡檢狠下心來,告訴了嶽雷,說是他同意了王越的建議,但前提是得保證他在這個軍營的權利和利益。至于背叛通判的事情,這已經不重要了。如今通判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坐山觀虎鬥,而沒有通判的支持,趙巡檢在如今的境況下根本保不住他的權利。
那麽既然通判已經不管他了,那他也就不再願意爲通判做事了,找大哥的意義不就是爲了罩着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