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來見張楚之前賈興已向碼頭方向觀察過,那正在登岸的上萬大軍打消了他與張楚作對的想法,保安軍所表現出來的高昂鬥志和精良的武器裝備讓他的衛所自慚形穢。
正當賈興爲怎麽與張楚相處發愁的時候張楚将一個大餡餅舉到了他頭上,主動的說要幫衛所建造新船。由于要對付崛起的後金和山西陝西等地的流賊,現在浙江等地的衛所從朝廷得到的糧饷都越來越少了,更别說更新武器裝備了。朝廷招安了鄭芝龍便認爲海上的威脅消失,萬事大吉了,甯波衛所轄水師的戰船早已破敗不堪。賈興自己都沒想過還有造新船的一天,他不太相信張楚會真的給他錢造船,于是回答到:“這個造船可是需要好多錢呢。”
“你能不能帶我先看看你們的水師,看缺什麽再算需要多少錢。”張楚實際上想着鄭芝龍不知什麽時候會回來找他報仇,要抓緊時間在甯波撈一點兒人或物。
“好,好。這就去。”賈興沒想到張楚還真是說幹就幹,沒準這事還弄真了呢。
張楚出了帳篷和賈興一起到了港口,賈興早派親兵将水師的将領叫過來見禮,張楚也不客套和他們一起上了水師的戰船。水師的将領還找了艘條件比較好的船,但也難掩船隻的陳舊和水手們滿臉的菜色。這讓賈興都感到臉上無光。
“這衛所有造船場嗎?”張楚看着水師的情景搖着頭問道。水師的将領不知張楚是什麽來頭,想幹什麽,都看着賈興怕回答錯了。
“造船場是有,可是已有多年未造新船,隻對一些老舊的船隻進行修補,差不多已經荒廢了。”賈興這時隻好實話實說了。
“船場的工匠還在吧?”張楚最關心的還是那些有多年技藝傳承的人。
“工匠倒還都在,他們都是匠戶,世代都不可以離開的。”賈興回答。
“隻要人還在就有辦法。走,我帶你們到我的船上看看。”張楚離開甯波水師的戰船,帶着賈興和水師的将領來到了“彩雲”号上。
賈興和水師将領第一次登上這種風帆戰艦,一下子被它龐大的艦體震撼了。更對船上的數百門火炮贊歎不已,他們雖不明白張楚爲什麽将這麽多的火炮都裝在一條船上,可他們卻知道,這上面的每一門火炮都十分昂貴,這張楚真有錢。
賈興更是在想幸虧沒有與這位總兵大人發生沖突,這船上的火炮比衛所城頭的大炮還要大,要是張楚攻城的話光用炮轟他也守不住。
“你們看我這船怎麽樣?”張楚滿臉得意的說道。
“好,大人的船絕對是好。”賈興和水師的将領由衷的說道。
“照着這個樣子也給你們建造幾艘怎麽樣?”張楚微笑着,說的很輕松。
“如果是那樣,我們就不知如何感謝您才好。”水師的将領忙施禮說道。
“你們不用謝我,你們隻要好好訓練,在面對海盜和入侵中國海疆的敵人時勇于作戰就行了。”張楚鄭重的說道。
張楚又帶着他們在各處轉了轉,然後命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隻留下賈興在艙室之中,又詢問了一下造船場和水師的情況。
張楚不由感歎道:“看來你們甯波衛雖處在江南富庶之地也很困難啊。”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朝廷給的糧饷越來越少,衛所的土地也被附近的豪強侵占了不少。我作爲都指揮使都感到日子難過,更别說底下的士兵了。”賈興唉聲歎氣的說道。
“這樣吧,我來接收你的士兵和工匠,負責他們的糧饷,怎麽樣?”張楚問。
“接收我的兵?”賈興吃了一驚。這張總兵怎麽一言不合就要将他的兵都搶走。
“對,沒錯,實話跟你說了吧,我與福建總兵鄭芝龍結下了梁子,他帶兵來打我,被我打跑了,說不好他要回來報複。到時候在甯波打起來,你是站在他那邊還是我這邊。如果你不插手我可以給你一些銀子走人,或者到甯波城裏做生意發财,你的士兵和工匠們我可以養着他們。你用銀錢走動走動沒準還能升官呢。”
張楚的話将賈興吓得亡魂皆冒,這兩個總兵一個在山東一個在福建怎麽就結下梁子開戰了呢。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罷。他們這樣幹将皇帝置于何地。轉念一想賈興明白了,張楚是陸上的流賊,鄭芝龍是海上的海盜,合着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将皇帝放在眼中。自己怎麽這麽倒黴,牽扯到了他們的争鬥之中。張楚連幾十萬海盜的鄭芝龍都敢打,聽他的話還取勝了。自己這個小小的衛所都指揮使更不是他的對手,張楚能夠和他商量還說要給他銀子已經給足他面子了。人要知足,這個破衛所早就沒什麽油水可撈了,還是聽張楚的話花錢走動到别處作官去爲好。
賈興有了離開的想法,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張楚帶着兵在賈興的陪同下進入了甯波衛,衛所的士兵兩眼發直的看着這支奇怪的軍隊,對他們的武器和铠甲羨慕不已。
衛所的的高級軍官都被賈興召集到了指揮使衙門,賈興和張楚一起站在上首看着這些軍官,沒等張楚開口賈興就借口脖子不舒服跑了出去。
張楚沒有管他,而是自顧自的宣布,現在由保安軍接管甯波衛,保安軍将對衛所的士兵進行特殊訓練,然後乘船到東北去打擊後金。
下邊的将領一下子就傻了眼,本來以爲戰争離自己很遠,沒想到突然出現了個張楚說要用船拉他們到東北去送死。
張楚見将領們一個個害怕的樣子說道:“這是爲國立功的大好時機,是升官發财的捷徑。當然由于這次任務特殊,我們需要絕對忠誠和不怕死的人。在座各位如果不願意去也不強求,這段時間可以自願呆在家中,但不能洩露這次行動的任何信息。這次行動的目的和訓練方法都是機密,如果有人窺探洩密都是死罪。”
将士們忠于明白爲什麽剛才都指揮使大人一開始就跑掉了的原因了。他這是得到信,又不好呆着不去。他沒在場,當然不用去了。大部分将領都不原意幹這生死不明的事,張楚毫不客氣的命他們回了家,隻在月初來領饷就行了。
然後張楚宣布對甯波衛進行整編,留下的所有人員置于保安軍的領導之下。
聽到消息的衛所士兵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麽樣的命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