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琏面對如影随形的警衛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警衛們也不管謝琏是什麽身份,隻一句話:“大帥說了,要保證您的安全,您不要亂走。”
憤怒異常的謝琏終于忍不住,大聲咆哮着要見張楚,他知道這一節肯定都是張楚搞的鬼。
張楚終于有時間來見謝琏了,他知道接下來雙方肯定是一番激烈的交鋒,所以也懶得再講什麽虛禮,見到謝琏連見禮都免了,坐在那裏等着謝琏作。
“張楚你要幹什麽,你知道你的身份嗎?你竟敢軟禁老夫,你這是越權,你這是要造反啊。”謝琏果然對張楚大雷霆,不顧形象的沖張楚大喊大叫。
張楚倒不急一句話就将謝琏噎了回去:“我本來就是反賊,謝大人還想怎麽着。”
謝琏張張嘴說不出話來,這個張楚确實是山西的流賊,受了皇帝的招安才到這裏平叛的,當着他的面說造反,他肯定會不高興。
沉吟了一下,謝琏穩定住自己的心情說道:“現在山東的叛亂平息了,我要進京向聖上面陳平叛經過,你派人送我進京。”謝琏知道,有些事光憑嘴說是不行的,要靠實力。張楚在登州有兵有槍,如果他豁出去造反自己再大的官也沒有用。現在最好是在張楚翻臉前離開登州,脫離張楚的控制,所以他找借口想要離開。
“謝大人要進京告我的狀,然後帶兵再來次平叛嗎?我看你還是不要再費這勁了,你被圍在萊州之時援軍離你幾十裏,卻讓你在孤城中守了幾個月,你認爲大明還有可戰之兵嗎?圍困萊州的幾萬叛軍就那麽好說話,讓他離開就離開,那都是我帶兵将他們打走的,這城牆厚叛軍使用火槍火炮防守着的登州城是我打下來的。我不認爲你會比三邊總督洪承疇高明,調動的兵馬比他多,他都是我的手下敗将,你又能如何。我要是高興,帶兵打到京師,也沒人能攔住我。”張楚的一番話真真假假,說的謝琏直蒙。謝琏在萊州守了幾個月的城,對叛軍的戰鬥力還是很了解的,張楚帶五千人沒幾天的工夫,擊退孔有德收複登州城,這實力确實很駭人,他要是反叛了可要比孔有德厲害的多。
“我不是去告狀,我在這裏也沒有什麽事可做。”謝琏又不能激怒張楚,自己也跑不掉,隻好自己嘲笑自己。
“謝大人其實有許多事情要做的,朝廷爲什麽要設立登萊巡撫?”張楚這是真正的明知故問。
“登萊巡撫是爲了管理登州和萊州地區的軍務,防範後金軍從海上南下而設立的。”謝琏對自己的職責當然十分清楚。
“你在這裏還可以完成你的使命的。我歸順朝廷千裏迢迢來到山東平叛,并不想在山東再叛亂,如果我們想反叛繼續在山西做反賊不是更好嗎,何苦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們是真心要爲朝廷效力,可我到山東後朝廷是怎麽對待我們的,我們接連取得勝利,皇帝的賞銀卻一分錢沒看到,孔有德的幾萬叛軍是我打跑的吧,卻到現在連個封賞都沒有。我們在山西挨餓就是因爲你們這些貪官污吏給害的,直說了吧,我信不過你們,讓你主持登州地區,收上來的賦稅能夠給我們多少作軍饷,況且叛亂被平定了,我們更變得無足輕重了。因此我決定在登州地區實行軍管,這裏的一切由我們自己管理,收上來的賦稅充當糧饷,先保證士兵均有糧食吃才是最重要的。我和你可以做個交易,你向朝廷爲我們争取糧饷,我們爲你打仗,你出錢我們出力不是挺好的嗎,隻要糧饷充足我們願意爲朝廷賣命。”張楚長長的一大套話,中心隻有一個保安軍可以爲銀子拼命。
“這登萊地區好像已無仗可打了吧?”謝琏心想現在大明朝最缺的就是銀子,想要說動皇帝出錢可不是容易的事,山東的叛亂平定了,皇帝還肯爲山東的戰事花錢嗎?
“登萊無仗可打,遼東的仗遠未打完,你的前任登萊巡撫孫元化就計劃建造戰艦從海上反攻遼東,如果不是遇到風暴那支艦隊還真的會起作用。你可以繼續這個辦法,要做的隻不過是造幾條船将人運過去罷了。”張楚邊說邊站起來走到了謝琏的面前。
“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謝琏不會被張楚幾句話迷惑,他明白沒有利益的支撐騙局的可能更大。
“我們的好處是在近期由皇帝給我們糧食,我們不會餓死,之後我們打敗後金收複的遼東土地分給我們一部分就行了,官府早就有遼人守遼土的政策,隻要将這個政策适用于山西、陝西的饑民就行了。”
“你們真的不會再次反叛?”謝琏對張楚還是很不信任的。
“大臣們始終沒弄明白一件事,山西、陝西的所謂流賊本來就是饑民,如果朝廷給飯吃,給大家留條活路誰願意再反叛啊,那些被招撫後又複叛的都是回到家鄉沒有人管,又沒有了吃的才重新造反的。我這次來山東就是想給山西的災民找一條新的出路,你不要怪我們對糧食如此執着,我們是真餓怕了。如果謝大人能夠讓皇帝同意我們去遼東,既增加了遼東的防禦力量,又減少了山西的叛軍,朝庭花一份錢幹了兩件事。你也知道後金人是如何對待漢人的,我們不可能投降後金,在遼東造反我們将面臨着後金和朝廷的雙重壓力,朝廷隻要不斷了我們的糧饷我們不會再反叛的。”張楚說完回到座位上坐下,靜靜等着謝琏的反應。
謝琏在這時卻有點兒坐立不安了,遼東問題已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許多有作爲的朝臣都在想辦法,以應對這場巨大的危機,張楚說的是一個好辦法,但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謝琏最後無奈的對張楚說:“你讓我再想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