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處,郭志一躲在屋内一個人拿出張楚送的翡翠和珍珠把玩着。這都是好東西啊,以前别說弄到手,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現在其中的一個是自己的,想到還要将珍珠送給駱養性不由有些肉痛,自己的官還是太小,什麽時候再升一級能夠與皇帝說上話,那得多風光啊。欣賞了一會兒,郭志一放下珍珠,收起了自己的貪念,現在還是先将張楚托付的事辦好再說,沒準還能從張楚那裏再得到些好東西。想到此郭志一暗罵張楚狡猾,本來拉了幾大車的東西,現在不知道都藏到哪裏去了,連錦衣衛都沒有找到去向。戀戀不舍的收起珍珠,郭志一決定去見駱養性。
來到錦衣衛衙門通報進去不久駱養性就接見了郭志一,這陣子駱養性心情很好,而這個好心情還與郭志一有關。郭志一兩次去山西帶回了有關流賊的情報,據曹公公講,皇帝看到情報後龍心大悅,還誇獎了錦衣衛幾句。駱養性坐到這個位置,升官他倒不指望,但皇帝的信任就是滔天的權勢,眼見恢複錦衣衛昔日的輝煌有望,駱養性怎能不高興。
“郭千戶找我有什麽事嗎?”駱養性在問話時心中充滿了期待,因爲這一時期隻要郭志一來見他就有好事生。
“恭喜指揮使大人,先前一直與我們聯系的那夥号稱保安軍的流賊在我的勸說下已誠心歸順朝廷。現在派人到京城求見指揮使大人,并給你送來了禮物。”說完郭志一呈上了張楚送給他的珍珠。
“他們要歸順直接投降就行了,來求見我幹什麽?”駱養性知道禮下于人必有所求,這賊人跑這麽遠來求見自己必然有要自己幹的事情,這世界上沒有白拿的東西。
“那保安軍與三邊總督洪承疇打過幾仗,關系很不好,所以他們不想向洪承疇投降。”郭志一拿了張楚的好處自然要爲張楚說話。
“嗯,我知道了,我會與曹公公商量給他們安排個合适的地方的。”駱養性想這不是什麽難事,而且還對自己有好處,可以由錦衣衛來出面招撫,然後将保安軍的頭領在洪承疇管轄之外的地方安排個職位就行了。
“那來人想拜見一下指揮使大人,能夠得到大人的親口承諾他們才放心。”郭志一小心的說道。
“來的是什麽人,你将他帶來了嗎?”駱養性警惕起來了,這個郭志一别給我整個悍匪來,見面再出點兒危險可就丢人了。
“是保安軍二當家手下的一個書辦,這個人膽子很小,不敢進咱們的衙門,想在外邊和您單獨談。”郭志一知道不好和駱養性解釋秘書是什麽,隻好用了一個大家都明白的書辦這個詞。
“那好讓他等着,我禀明了曹公公,再決定是不是見他,私底下見流賊不好。你行事一定要小心一點兒。”駱養性有點兒怪郭志一現在才将流賊到京師的消息告訴自己,在朝中爲官什麽事都要注意,不能落入了他人的圈套。
“是,我會謹慎行事的。”郭志一知道沒有請求駱養性就将張楚帶到京師不好,可兩地相隔千裏,當時也是沒有辦法。
郭志一走後駱養性立即起身進宮去找曹公公。本來曹公公說要将招撫流賊的事放一放,等機會成熟時再說,沒想到這流賊倒着急,自己跑到京師來找門路了。别讓他們一着急投到其他大臣的門下,那就對自己不利了。
曹化淳聽完了駱養性的報告,沉默不語,頭腦中快的分析着此事的利弊。
“廠公,你說這來人我是見還是不見?”駱養性等了半天終于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
“見,當然要見,就讓我和你一起見見這個山西來的流賊書辦。”曹公公一開口倒把駱養性吓了一跳,曹公公不但同意了自己見來人,而且還要和自己一起去。
“今後流賊将是朝廷最大的憂患,我們要深入了解流賊的情況,我要親眼看看這些流賊都是些什麽人,聽聽他們怎麽說,想要幹什麽。”曹化淳見駱養性吃驚的樣子解釋道。
“隻是來人在賊人中是幫助抄寫文書的書辦,膽子特别小,他不敢到衙門中來,生怕事情沒有談成前被我們抓了。所以他想找個人少的地方見面,這樣廠公前去是不是有些不方便,會有危險的。”駱養性想起郭志一的話,同時他也不想讓曹化淳直接插手此事,找借口推脫着。
“這些流賊真沒用,怎麽派了這麽個膽小如鼠之人。既然來做信使就要有孤身闖營的勇氣,在這京師之中我們怕他什麽,你去安排一下,沒準這個膽小的賊人更好對付呢。”曹化淳聽了駱養性的話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更有興緻了。
“謹聽公公吩咐,我這就去準備,到時我來請公公大駕。”駱養性見曹化淳心意已決,隻好告辭退了出來。
有了曹公公的話,駱養性不敢怠慢,立即着手安排見張楚的事,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郭志一忙前忙後。
見面的日子選在了第二天中午,地點是城東一個偏僻的宅院之中。
當郭志一來找張楚告訴他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時張楚遲疑了一下,不過聽到曹化淳也會出現時張楚還是答應了下來。
郭志一帶着張楚來到與駱養性等人約好的見面地點,駱養性曹化淳早已先到了那裏。
經過一番通報,張楚和郭志一終于獲準走了進去。
一進宅子的堂屋就看到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坐在那裏,張楚趕緊爬有地上磕頭行禮。一邊磕頭一邊想反正這個老東西比我早生這麽多年,就算給死人磕頭得了,以後這種給人磕頭的事再也不幹了。
坐在上手的曹化淳也在那裏打量着張楚,一看張楚年紀青青,長相斯文,這才放下心來,使眼色讓旁邊的護衛退了出去,才尖聲說道:“起來吧。”
“多謝大人。”張楚從地上爬了起來,規規矩矩的肅立在一旁。不過他的眼沒有閑着,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然後偷偷看向了他第一次見到的大内太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