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城是山西省最南邊的縣,與運城中間隔着中條山山脈,中條山曆來是作爲中原地區的屏障存在的。在原先的計劃中張楚預計要付出很大代價才能躍過中條山占領芮城縣,沒想到王國彬一番遊說,芮城的知縣投降了張楚,保安軍兵不血刃就占領了這個戰略要地。芮城再往南就是滾滾的黃河,通過黃河上的大禹渡就可以到達河南的靈寶縣,面對的是廣闊的中原腹地。而風陵渡的對面是千古雄關潼關,潼關是整個陝西的門戶,關牆雄偉,易守難攻,朝庭又派有重兵把守。保安軍隻是占領了風陵渡山西一側,隔河與官軍對峙着,整個渡口的交通就此斷絕了。
對于大禹渡張楚卻是狠下了一番功夫,保安軍的士兵化妝秘密接收了芮城一側的渡口,立即派出一小隊人,在對岸還沒有明白芮城生了什麽事之時,乘船渡過了黃河,混入渡口輕松的将官軍守渡口的人馬繳了械。
渡口被占領後大隊的保安軍渡過了黃河,他們不但占領了渡口而且還向靈寶縣的腹地推進了好幾十裏,這才紮下了營寨。
靈寶縣的官員接到報告說有賊人占領了大禹渡,立刻層層上報,請求上官趕快派兵來剿滅流賊。
流賊占領大禹渡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河南,河南官場上下又将三邊總督洪承疇大罵了一通。爲什麽說呢,因爲前一陣子洪承疇回救太原,将被保安軍打敗的邪火都撒在了其他義軍的身上,王自用、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等各路義軍被他打的到處流竄,部分投降了官軍,大部分輾逃到了河南境内。一時間河南烽火四起,官軍四處滅火,疲于奔命。河南的官員已經将洪承疇的先人好好的問候了一遍。大罵洪承疇以鄰爲壑,剿滅不了流賊,将禍水外引。一股股的流賊還沒有剿滅,這又來了個更狠的,不但過了黃河,還占住了渡口不走了,這可怎麽得了,賊人有了渡口之後想過河就過河,那得從山西跑過來多少流賊啊。在巨大的威脅面前官軍團結了起來,出錢出力,拼湊了近萬人直奔大禹渡而來,他們知道流賊的習性,隻要大隊官軍接近必然會落慌而逃,最好是賊人逃回山西也就皆大歡喜了。
沒想到這夥賊人好像是吃錯了藥一樣大爲反常,見到大隊官軍到來沒有逃跑反而開出營寨列成整齊的隊列,嚴陣以待等着官軍的進攻。官軍一看來都來了,不能見個面就回去啊。隻好整頓隊伍列好方陣,不管怎麽說看數量官軍肯定要比流賊多。官軍列陣對面的流賊隻在那裏傻傻的看着,也沒有乘機騷擾。官軍将領心想,這流賊領肯定腦子有毛病,這都什麽年月了還講堂堂而戰,這賊人莫不是想等官軍擺好陣勢再一決高下。
官軍擺好了陣勢,流賊仍沒有行動,上萬人在這太陽底下曬着也不是辦法。官軍的将領揮動令旗,官軍有序的向前推進了。這時流賊顯出了他不厚道的一面,不用兵迎擊卻用布置在本陣兩側的火炮将官軍打了個暈頭轉向。接着賊人陣中有節奏的小鼓聲響起,流賊的隊列踩着鼓點向前推進了,官軍将領趕緊命令準備迎敵。弓箭手列隊将利箭從箭壺中拿出,插在自己腳前的地上,搭一隻箭在弓弦之上,舉起弓準備賊人一靠近就将利箭射出。
對面的保安軍眼看就要進入弓箭射程,官軍弓箭手拉開了強弓,沒想到保安軍列陣而來的是一排火槍手,他們率先開了槍,随着陣陣硝煙升起,槍聲傳入官軍耳中的同時,大量的鉛彈射向了官軍,保安軍輪流往複的射擊,槍聲不斷,彈雨不停。前排的官軍被打的别說進攻,就連轉身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後邊的官軍沒有弄明白是怎麽回事,還在将領的催促下不斷的向前推進,推搡擠壓着前排的官軍不斷走向彈雨之中。
當官軍的隊伍變得稀薄起來,前排士兵的慘叫聲才提醒了官軍,看到了前面官軍巨大的傷亡。恐懼的叫喊聲響遍了整個軍陣,大量的官軍轉身開始潰逃。軍官怎麽也彈壓不住,自己也被裹挾着向後邊逃去了。
官軍逃出了十幾裏地,才擺脫了保安軍的追擊,帶隊的将領努力的收攏人馬,現隻剩下了不到兩千人,許多官軍士兵在敗退時逃散了,被保安軍殺死和俘虜的也有四五千人。官軍将領見取勝無望保命要緊,帶着殘部又向後退了幾十裏地才停了下來。
保安軍對此好像還不滿意,又派出騎兵追了過去。騎兵的火槍同樣犀利,精鋼打造的馬刀更不是吃素的,留給官軍的隻剩下一條路,有多遠跑多遠。将官軍砍殺了一番,營寨踏個稀巴爛,保安軍的騎兵才心滿意足的收兵回去了。
官軍戰敗的消息傳的飛快,河南的官員這下傻了眼,這一戰幾乎消耗光了河南境内官軍所有的機動力量,其他的官軍要防範各地的流賊根本組織不起新的剿賊隊伍。現在隻剩下死守一條路了,靈寶縣及周邊的富人紛紛攜帶金銀财寶,逃到縣城避難。各縣城整日裏城門緊閉,幾日下來沒有現保安軍乘勝進軍,城内的人們才放下心來。
總是關着城門也不是辦法,一些富戶出錢找了些膽大的人去渡口方向打探賊人的消息,不久消息傳回來了,賊人既沒有進攻也沒有撤走,在渡口附近駐紮了下來,而且正在通往渡口的咽喉要道上修建一座奇形怪狀的城堡。城堡四周布滿了崗哨,閑人不得靠近,渡口上的情況就不清楚了。
富戶将這些情況報告了官府,官員們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賊人沒有再進攻的打算了,還過這賊也是奇怪,渡口處已沒什麽可搶了,還賴在那裏不走幹什麽,難道還等着大家去送銀子嗎。
不過這樣也好,大家可以過幾天安生日子了,于是城門打開了,城内之人又可以出城活動,百姓的生活恢複了正常。
百姓的生活正常了,可幾天之後商人們卻現他們的日子要過不下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