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到延長縣,一起走當然好啦,在路上還有個說話的。 ”商人看了看張紹堂,見他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高興的與他們同行。
張紹堂邊走邊和那個商人聊天,兩人逐漸的熟悉了起來,張紹堂故意将話題轉到了這個“暫住證”上來。
張紹堂拿出暫住證問道:“這保安軍竟然用這破鐵片來斂财,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嗎?還不如直接要錢呢。”
“十文錢很多嗎?十文錢根本算不了什麽,暫住證卻有大的用處。在延長縣這個可以證明你的身份,沒有它你是寸步難行的,遇到有保安軍的查驗你要及時将暫住證拿出來,不然真的會将你捉去挖煤的。記住我們拿的是暫住證,是給我們經商用的,一些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去了被審查出毛病就壞事了。”商人見他沒見識過暫住證,急忙告誡他不可輕視這個東西。
張紹堂還是一點兒也沒有聽明白,于是問道:“當地的人也有這暫住證嗎?”
“在延長的人不管大人小孩都有一個證明自己身份的鐵片,不過當地人不拿暫住證,他們拿的叫身份證,比我們這個大一點兒,其他的地方差不多。過些日子我在延長開了店,就可以拿到身份證了。”商人顯出很向往的樣子。
“一人一個有什麽用,有外來的人拿了當地人的牌子不是一樣能冒充本地人嗎?”張紹堂想起官軍中也腰牌什麽的,不過要是被人搶了去,冒充起來很難分辨。一人一個的牌子,不是更容易丢嗎。
“你太小瞧保安軍了,這個牌子據說是保安軍大帥張楚精心設計的,看這個牌子,最上面這彎彎曲曲的花紋,是一種叫保安數字的文字,保安軍中有許多人都認識。保安軍将全國各地都編上了号碼,前半部分表示你從那個省來,中間是你的出生年月及日期,最後邊是你所在鄉鎮的編碼和男女的标志。有經驗的保安軍一看就能看出你是從什麽的方來的人,多大歲數。是本地人還是像咱們兩人一樣的外來經商人員。中間的一排是叫拼音的文字,延長學堂裏的小孩子都認識,是你的名字。别人問你的時候你的回答要與暫住證上對上,不要說字、号什麽的。”商人耐心的給張紹堂解釋着。
“這倒也行,當地人和外邊來的人一查就可以知道。可要是一個年歲相當的外人搶了當地人的身份證不就看不出來了嗎?”張紹堂的頭腦很靈活,馬上現了上面的漏洞。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個面還有更絕的,你看下邊這排。”商人指着暫住證下邊一排叉叉圈圈的圖案說。
“這是什麽?”張紹堂現那圖案也是用鑿子鑿上去了。
“你看一下你的手,和暫住證對比一下,這個叉就是你手指紋路上的簸箕,這個圈就是你紋路上的鬥,十個指頭都按順序鑿在了上面。每個人是不同的,據保安軍說,七千萬人裏才有兩個一樣的,又要他們年歲相當,才能互換着用,這出現的機會太少。外地人想冒用當地人的身份是不可能的。”商人很健談,對于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很有成就感。
“是這樣啊,竟然有這樣的奇思妙想,不過要是有人明白了這些花紋的含義,然後找鐵片自己用鑿子鑿上去,不也看不出來嗎?”張紹堂在那裏刨根問底。
”你看這個鐵片,是中陽生産的專用鐵片,其他的地方根本生産不出來,上面這個印章的花紋是精鋼的模具用水力帶動的鍛錘打上去的,一般人根本做不出來,要僞造這個身份證還是不用想了。“商人對延長還挺熟悉,将一切說的頭頭是道。
”那這個暫住證都有什麽用處?“張紹堂感到此行不會那麽順利了。
”用處可大了,你在延長住店,過關卡,與人交易都要出示這個暫住證,沒有真會被抓去挖煤的。“商人提醒着張紹堂。
張紹堂感到一陣涼意,就是說到延長之後,不管幹什麽對方都知道自己不是本地人,路上被查驗還不能說假身份,必須始終用在卡上登記的身份,保安軍用心去查的話,自己到了什麽地方去,幹了什麽就一目了然了。
張紹堂想是不是就此退出延長縣,這裏太危險了。有可能什麽也查不到,還被現。
商人見他不答腔了,也沒再說什麽,默默的一起向前走。
幾個人匆匆趕着路,張紹堂觀察着路邊的景色,田野的莊稼長勢很好,路上拉着貨物的車輛和行人不斷的走過,看不出一點兒受災的樣子。外邊傳說保安軍抗災成功,農民的田地有收成,工廠開工招收流民做工,讓流民有飯吃,可能是真的。
延長城門口的盤查不十分嚴格,張紹堂等人拿出暫住證給衛兵看了一下,就被放入了延長城。張紹堂松了一口氣。
商人對延長城很是熟悉,邊走邊給張紹堂介紹着城中的情況。一看就是經常來延長做生意的樣子。
商人帶他們到了一家條件不錯的旅店,夥計過來熱情的招呼他們。
商人将暫住證交給夥計,夥計認真的在一個本子上做着登記。
張紹堂問:”你不是經常在這邊行走嗎,和他們很熟了,怎麽還要登記的這麽詳細?怕你欠帳跑了怎麽?“
商人笑着說道:”他們知道我不會欠賬跑路的,登記是衙門的要求,如果漏登了客人店家會被罰的傾家蕩産的,他們可不敢馬虎。“
張紹堂見狀也隻能學着商人的樣子将暫住證交給了夥計,夥計同樣仔細的登計完了才讓他們入住。
夥計帶領張紹堂等人到了房間,張紹堂自己住一間上房,兩個随從住一個房間,房間不大确幹淨整潔。等夥計退下,張紹堂坐在桌邊邊喝茶邊思考着下一步怎麽辦,這次親自來延長是不是有些太冒失了。
就在這同時,夥計已将登記的内容送到了保安軍統計局一個小頭目的手中,夥計彙報道:”這個人是從延安府方向卡口進入的延長,說是做買賣,可帶的貨物很少,兩個随從身強體壯,一看就是練家子。會不會是官軍的奸細?“
小頭目對夥計說:”你幹的很好,密切注意這三個人的動向,幹好了這次沒準你就能加入統計局了。“
夥計是統計局的外圍人員,現疑點立即向統計局的人作了彙報。
這份材料還真引起了統計局的注意,一層層上報,最後竟然通過郭西園将情報報到了張楚那裏。
張楚見到情報很是高興,對郭西園說:”來客人啦,來客人好啊。我們要好好招待招待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