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去的工廠也在壩下,是保安軍專門用來生産武器和铠甲的地方。到中陽後從延長來的工匠對于水輪進行了改造,他們制造水輪越來越有心得,現在所有的部件都用了鄧慶年他們煉出的鋼材,運動的部件還用上了石油中煉出的潤滑油,運行的更加平穩傳送的力量更強,可以帶動更多的新機器,以前不能做的許多東西現在也能做出來了。
鄧慶年帶着張楚參觀了工廠,這一時期張楚比較忙,到這個工廠還真是第一次。
工廠的建築已完全脫離了小作坊的形象,廠房建得高大寬敞,裏邊的機器也是巨大無比。
鄧慶年介紹道:“這裏的機器都需要巨大的動力,憑以前的人力畜力無論如何也帶動不起來。水力真是神奇無比,我們加高了堤壩,使用了更加堅固的鑄件管道,水輪機全部使用了精鋼打造,更加堅固,更加輕盈。這裏邊還有大帥你的功勞呢,你用泥捏的那幾個軸承樣子送到我們這裏之後,這裏的一個工匠經過不斷的試驗解決了制造工藝問題,已可以大批量生産了,雖然運行一段時間會壞,但那是材料問題,與制作工藝無關。他因此成爲了第二個獲得工匠銀杯的人。其他的工匠都要羨慕死了。”鄧慶年見到張楚一下子話就多了起來。
“這樣好,大夥有向上的動力,許多新奇的東西就會制造出來,我這裏還有一個可以獲得工匠銀杯的設計,不知該給誰好?”張楚故意逗鄧慶年。
“當然是給我了,這裏要說手藝,我是最好的,經驗我是最多的,你要是将想法告訴我,管保完成的又快又好。”鄧慶年知道,隻要張楚想到的幾乎都是一些前所未有的東西,又會将工廠的制造水平上一個台階,所以急忙大包大攬下來。
“你我還是放心的,一會兒将想法告訴你,不過你也要注意不能保守,你能幹還要帶動一批徒弟也能幹,今後不但要銀杯,相應的獎金還是要的,一些在工作中起輔助作用的人要讓他們得到實實在在的獎勵。今後的工程幾乎都要靠團隊才能完成。”
“好的,我會記住的。您過來看一下。這個工藝雖不算新鮮,以前卻也是很難做到的。”鄧慶年帶着張楚走到了拔絲車間。車間内巨大的鍛錘起落着,将一塊塊鋼錠錘打成鋼條,然後鋼條被放入拔絲機,一次次拉拔,鋼條由粗變細,再變成合格粗細。又由專門的機器纏繞起來,經過切刀,切成一個個的小鋼圈。
鄧慶年抓了一把小鋼圈遞給張楚,介紹說:“拔絲工藝以前的銀匠、銅匠都會做,可用精鋼拉絲确很困難,以前模具的強度達不到,拉力也沒有那麽大,現在有了新的鋼材,有了水力拉絲機,難點一下子都解決了,這些鋼圈再由工廠的工人組合在一起,最後到煉鋼爐那邊用鋼水焊結成一個封閉的環,就是一件很好的鎖子甲,和咱們生産的頭盔、胸甲、背甲配合,一般的弓箭很難傷得到咱們的士兵了。現在的難點就是焊結的工藝還要改進,焊出的質量不穩定。不過也要好過一般的铠甲,而且還能大批量的制造,用不了多少日子就可以給保安軍的全體士兵裝備上了。”
張楚是現代宅男對于戰争更習慣于雙方遠距離的攻擊,對于肉捕互毆還是不太适應。他盡力的想要在遠距離就消滅敵人,火槍加上堅固的铠甲成了他最想要的東西,铠甲的制造又進了一步自然十分高興。
旁邊是胸甲和背甲的制造車間,車間的設備又升級了,鍛錘的力量更強,錘打出來的鋼闆質量更好,大小合适的鋼闆放在旁邊安裝好模具的鍛錘下邊,随着鍛錘的下落,甲片大緻的形狀就有了,旁邊的工匠再精心的修整,一片甲片完成了,然後用皮條将胸甲和背甲連綴在一起,士兵們就可以穿用了,雖然活動起來有些不方便,張楚的想法就是裝備這些铠甲後,士兵們手持火槍排隊槍斃,靈活性倒是次要的。
再往裏走武器生産的機器反而要比前面小的多,一些小型的鍛錘上下快的運動着,工匠們熟練的翻動着工件,打出想要的形狀,然後淬火整形,旁邊水力帶動的砂輪飛轉,将鋼鐵磨出飛濺的火星,一件銳利的兵器就制好了。
“這裏的工匠在經過分工之後,每人隻負責一項工作,工作效率大爲提高,已經生産了許多的刀槍,完全能夠将保安軍以前的刀槍全換成精鋼打造的了。以後可以從這裏裁下一些工人到别的車間了。”鄧慶年介紹到。
“這裏的工人不要裁,繼續生産,在夠保安軍換裝之後,利用一些便宜的鐵料生産一些刀槍,能用就行,我拿它們還有大用。”張楚并沒有過多的解釋。鄧慶年現在對張楚已是完全的信服了,沒有多想就應承了下來。
看過工廠的情況張楚對自己的計劃更有了信心,與鄧慶年告别準備離開,鄧慶年卻把他攔住了。“大帥别走啊,你剛說的那個有關工匠銀杯的設計還沒有說呢。”
“你上次煉出了新鋼材,不是有一個了嗎,你要那麽多幹什麽?”張楚開玩笑道。
“那東西還怕多,我還要得一套,然後請客喝酒用。”鄧慶年也笑着說。
二人來到鄧慶年在工廠的辦公室,張楚命令其他人都在外邊等候才對鄧慶年說:“這個改進是關于槍管的,先跟我說說現在的槍管制造的情況。”
“現在槍管的制造工藝已經成熟了,我們用精鋼加上水利的鍛錘做工具,卷成的槍管已十分的牢固,在标準裝藥的情況下基本不會炸膛,工匠們還在不斷的測試,一點點減少槍管的重量。在工作中還有一個工匠明了旋床。用旋床加工槍管的内壁又快捷又幹淨。其實這個旋床說起來也十分的簡單。那個工匠一開始就是把大長木凳的四條腿埋半截在土裏,在木凳一端釘上兩個鐵叉,叉子當中放一根帶有木輪子的鐵棍當車軸,車軸前面的凳子中間再釘上一個鐵叉,槍筒一頭卡在車軸上,一頭擱在鐵叉上,木輪一轉,槍簡也跟着旋轉。這樣就成了一部最簡單的旋床。後來我們又做了改進,全部用了鐵部件,還用了水力當動力,精度和度都提高了。”鄧慶年介紹到。
“這太好了,有了這種經驗接下來的事就更不難了。接下來就是要給槍管刻膛線。槍管裏有了膛線,能夠叫子彈更好的飛行,飛的更遠,打的更準。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地上埋了一截粗樹樁,對面豎着埋—塊厚木闆,木闆中間釘一個向内伸出六個鐵尖的鐵環,用一根硬木軸上面刻上與鐵尖相對的螺旋形溝槽,木軸穿過木闆上的鐵環,一頭安上四個刀口的刻刀,一頭安上木柄,把刻刀插進固定在樹樁上的槍筒裏。握住木柄來回推拉木軸就會螺旋轉動,不斷的墊高刻刀就會在槍管裏刻出深深的膛線。”
“這個方法聽上去并不難,和那個旋床差不多。”鄧慶年應該是聽明白了。
“槍管還可以做進一步加工。上次我們不是招收了幾個做琉璃的工匠們,他們的工作怎麽樣了。”張楚回想着自己在某地旅遊時看到的簡單的工具,當時的工具還不見得有張楚他們好,卻造出了合格的槍械,張楚相信自己手下的工匠也一定能夠成功。而且那個漂亮的導遊小姐還對槍管加工做了介紹,張楚記住了導遊,也記住了她的話,于是問鄧慶年。
“已經建起了燒制琉璃的窯爐,不過還是老工藝,能燒出一些器皿,想燒出你說的透明的琉璃現在還看不到希望。”鄧慶年遺憾的回答。
“那就夠用了,你去他們那裏找一些琉璃的碎片用機器碾成碎末,用細羅篩,就可以造打光機了,把鐵棍插進槍筒裏,澆上鉛,拿下來抹上菜油,再把琉璃粉灑在鉛棍上。如果膛線有毛碴,就用粘着琉璃粉的鉛棍在槍筒裏來摩回擦,不一會兒,膛線就又光又滑了。”
“您這些不知都是怎麽想到的,都是即簡單又實用的方法。”鄧慶年忍不住贊揚張楚。
“這都是先人的智慧,我隻不過記住了罷了。”張楚心說這後世真有一幫比穿越者更神奇的人存在,他們創造奇迹數不勝數。
“這些技術越簡單,越要加強保密工作,這是我們保安軍領先其他勢力的根本,絕不能洩露出去。”張楚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番才離開了工廠。
現在萬事具備,隻欠東風,張楚回到中陽等那個重要消息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