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情況之後張楚忙過去勸解,那人見有人出面立即對張楚說:“公子你給評評理,他憑什麽說我們不是工匠。”
“那你們會幹什麽?”張楚決定他們要是真能幹點兒什麽就給他們找個工作。
“我們會挖井。”那男子說道。
“挖井的活誰都會做,在中陽挖井也挖不出水來呀。”負責招人的官員有些不安,偷眼望着張楚,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們挖的可不是一般的井,是深入地下幾十丈深的鹽井。挖井煮鹽我們都能幹,爲什麽說我們不算工匠。”
“可中陽縣這地方挖不出鹽井來。”那官員反駁到。
張楚過去拍那官員的肩膀道:“你的工作做的很好,不過有些事要放開眼界,好吧,這件事由我來解決。”轉身對那個男子說:“我讓他們給你登記上,算你們是工匠,你們跟我挖井去。”
“他們會聽你的?你有工作給我們?”那男子看着張楚有些不太相信他。
那官員趕緊過來說:“他是我們的大帥,在這裏所有的人都聽他的。”
張楚問那男子:“你們挖井的工具可都帶着?”
“都帶着呢,我們的全部家當都帶來了。”那男子趕緊說。
“好,都跟着我到延長挖井去!”張楚在大聲的說。
安排好中陽縣的一切,張楚一行人離開中陽往延長縣而去。渡過寬闊的黃河張楚在幾個月後又回到了延長縣。
這幾個月來由于各地的流民四起,陝西的官府無暇顧及延長縣,延長縣内還算穩定。
現在已是崇祯元年的五月,大地完全是春天的顔色,張楚一路走來仔細的查看各地耕種的情況,一些地方由于修建了淤地壩擡高了水位,田地得到了灌溉,莊稼地裏長的綠油油的。此時是青黃不接的時節,農民播下了種子,期望着收獲,一架架的水車在水壩旁響個不停,有些地方還看到了“礦工之友”冒着黑煙在不停的提水,張楚心中有了極大的滿足感,終于憑一己之力使延長地區有了改變,在接下來的災年中有更多的人能夠活下來了。
到達延長縣縣城,朱秀才聽到信息迎接出來。張楚讓他安排那些四川工匠下去休息。兩人聊起了延長縣的情況,現在延長縣總的來說情況很好,許多淤地壩在春耕前完工了,增加了許多水澆地,還新淤成了許多肥沃的土地。歸保安軍所有的土地除分給有戰功的隊員外,其他的都雇用了流民在耕種。大部分的土地都已播種完畢,現在正在組織人員抗旱澆水,今年怎麽也有收成。
“那個馬子州呢?”張楚又想到了馬知縣。
“他正忙着呢,現在縣内所有的案子都是他在審理,其他的事他倒不管。隻是上邊有公文時他寫個回信什麽的,他現在在縣内的威望可高了,人們都叫他馬青天。”
聽完朱秀才的回答,張楚很高興,如果有一個專管審案其他什麽也不管的官也挺好。
一切都在有序的進行着,張楚放下心來。夜晚來臨,張楚獨自休息,卻夜不能寐,自己幾百裏地的跑來了,要是被拒絕了怎麽辦,怎麽能變得巧舌如簧,見面應說些什麽,張楚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兒頭腦熱,來的時候将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第二天一早,延長縣縣城的中心地帶,嶽氏雜貨鋪,嶽悅小姐正在專心的整理着貨物,一個小孩跑了進來,跑到櫃台邊喊道:“嶽姐姐,嶽姐姐,外邊有個人要買東西。”說完就跑了出去。
嶽悅十分奇怪,買東西怎麽不進店來。走出店鋪四下張望,卻見張楚躲在街道的轉角鬼鬼祟祟的向他招手。
見到張楚嶽悅的氣不打一處來,剛見面時本來看他斯斯文文的一個人,對記帳經商都有一些小聰明的點子,還和自己家合夥賣煤也賺了不少錢。沒想到他卻是一時一變,去了一次關莊鎮現他原來是賊人,回來之後合作的事不敢和他談了。不過以後的日子還真有人來送銀子,說是分成的錢。在關莊的時候顯得不舍的樣子,賊人占了延長縣城不見他出現,接下來幾個月更是沒了影蹤。問前來送煤的夥計也都說不知道,現在又突然回來不知要幹什麽壞事。
本來想扭頭回店不再理他,可看他在那裏連連招手一副着急的樣子,心想還是問一下他有什麽事情,讓他以後不要再來店裏了,兩不相欠。于是對正在店内玩耍的弟弟喊道:“看一下店,姐姐出去一會兒。”朝着張楚走去。
張楚見嶽悅過來拉起她的手就跑,進了旁邊的胡同才停下來。
嶽悅用力的甩開張楚的手生氣的說:“快放手,像什麽樣子。”
張楚臉上如同夏日裏的鮮花,雙眼放光的看着嶽悅說:“好久不見,你好嗎?收拾東西跟我走吧。”
“跟你去幹什麽?”嶽悅不高興的說。
“你不是答應過我們,當我有了十萬兩銀子你去給我管錢。”張楚不爲所動厚着臉皮說。
“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了?”嶽悅記得他曾說過,可自己好像沒有答應過他。
“我真的需要你給我幫忙,現在我身邊沒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隻有你我才最信任,錢交給你我才最放心。”
“我和你有什麽關系,憑什麽要你信任。”
“要有關系很容易的,我娶了你不就行了。”
“不要胡說,誰要嫁給你,況且我爹也不會同意的。”
“這個好辦,我到了你家的店裏搶了你就走。”
“就知道搶,銀子也是搶來的吧。”嶽悅生氣的說。
“有時搶也不完全是錯的,我搶了這些銀子能夠讓更多的人活下去。我搶了你卻也能讓你有更大的施展自己才華的空間,你也能解救更多的窮苦百姓脫離苦海,跟我去中陽吧,在那裏你會看到一個新天地。”張楚央求着。
“你做這一切真的是爲了百姓?”
“你看我吃不好,穿不好,來找你都沒有時間,我要光爲了我自己,我早就拿着錢,帶着你到什麽地方逍遙去了,還用受這個罪,這不剛有了一點兒時間就想你了,來找你了,你來幫我一段時間,如果不高興你就回來。”張楚降低了目标。
“你會想我?”
“當然會想的,每天都在想,隻不過太忙沒時間來找你。”
“我隻是過去給你管錢,其他的休想。”嶽悅不想給張楚更多的機會。
“好,那也行。”張楚想沒有挖不倒的牆角,隻有不努力的鋤頭。
轉天的早晨,嶽氏雜貨鋪外一陣喧鬧聲,一夥人騎馬趕車來到了店外。
店内的嶽悅在櫃台後偷偷擡眼向門口望去。隻見張楚耀武揚威的走了進來,進門就喊:“老闆在嗎?嶽老闆在嗎?”
嶽老闆聽到動靜從裏間屋出來,見到張楚吓了一跳,這個小夥子據說是什麽大明保安的頭目,現在占着延長縣城,可是得罪不起,趕緊上前問好。
張楚闆着臉用手中的馬鞭一指嶽悅說道:“你的女兒我娶走了。”
嶽老闆張口結舌嘴裏出:“這,這......”的聲音。
“擡進來。”張楚對外邊喊,幾個衛士擡着幾個箱子走了進來,箱蓋打開,裏邊成錠的白銀,成匹的綢緞顯露了出來。“這是我送來的聘禮,人我娶走了。”
嶽老闆看着禮物臉色好看了一點兒。
“要不容小女打扮一下。”嶽老闆想在拖一下時間,然後再權衡一下。
“不用了。”張楚可知道什麽叫夜長夢多,說完又轉頭對嶽悅說:走吧,外邊有車等着。”
嶽悅走出櫃台慢慢的向門口走去,戀戀不舍的看了嶽老闆幾眼,又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店。牙一咬走出店門上了外邊的馬車。
張楚施禮告别嶽老闆,快的像猴子一樣跳上了嶽悅的馬車。
趕車的隊員一聲鞭子響馬車離開了雜貨鋪。
在馬車内嶽悅無比的氣憤,對張楚怒聲說道:“你怎麽能那樣和我父親說話。”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着急了,沒有别的辦法,和你父親說好話他是不會答應的。以後有時間我再給他賠禮道歉。”張楚急忙邊施禮邊說好話。
“你怎麽不向我賠禮道歉,這樣就把我搶走了。”嶽悅不想放過他。
“我道歉,是我太心急,有機會一定給你辦個盛大的儀式。”張楚說完對趕車的喊:“快走。”
然後嶽悅聽到他小聲的說:“終于到手了,千萬别讓人給追回去。”
馬車飛快地向延長縣的縣衙駛去。
張楚在延長還有重要的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