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爲财死鳥爲食亡,從有錢人手中拿來每一個銅闆都帶着他們肋條骨上的血,多數的富戶送來了金銀、物資、田契、房契然後回家了,隻剩下幾個吝啬的沒有拿夠财物的富戶被抄了家。全城的富戶都籠罩在恐怖的氣氛之中。
第二日衙役貼出了告示,馬知縣要親自升堂問案接受訴狀,幾個機靈的人看出了世道變了,将以前受有錢有勢欺壓的案子訴到公堂,都得到了馬知縣的公平的判決,在縣衙前砍了幾個人的腦袋。還有些人被送到了煤礦挖煤,能不能回來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這幾天馬知縣忙的不可開交,認認真真的裁判着每一個案子,每天都在研究雙方證詞的真僞,最後應适用什麽判決,生活反而充實了起來。他都快忘了這個延長縣早已不屬于他管轄了。張楚交代過他,案件的審理不看窮富,不要因保安軍入城就偏向窮人,一切以律條爲準則,其他任何人說的也不算,張楚還真做到了這一點,所有的案子都沒對他有進行幹涉。馬知縣對照着以往打官司時雙方的上下打點的情景,真不知道是這個土匪做對了,還是大明有好的制度都被那些貪贓之人給敗壞了。
張楚還讓馬知縣将急需的一些法律整理了來,說是要看一下做一下改動。以後一切都要按照改動後的法律實施。馬知縣不能想象張楚會将法律改成什麽樣子,但這樣不受幹擾的審案卻也實現了他這個讀書人多年前當清官的夢想,因此馬知縣審案的效率越來越高,縣内逐竟有人以馬青天稱呼他,他也陶醉在了自己的清官夢中,努力的工作着。
延長縣與鄰縣的交界的重要道路的險要之處突然多了守衛的官軍,他們建起了哨卡對過往的行人嚴加盤查,說是要防範流竄的亂匪。可卻隻是檢查過關人員财物,對身無分文的一律不讓入境,還告知延長縣内饑荒嚴重沒有糧食了,入境也會被餓死。大量的流民被攔住又轉頭向其他縣走去。
這是張楚決心再做一次惡人,命令攔截各地進入延長縣的流民,自己沒有生存能力的一律不得入内。不過這次黑鍋卻被馬知縣背了,鄰縣的幾個知縣很快就現了延長縣的險惡用心,流民完全甩給了鄰縣,各縣的壓力大增。氣得各個縣的官長紛紛大罵馬子州不講道義以鄰爲壑,做出這種有違聖人教誨的事。不斷有人上書告馬知縣的狀,可馬知縣卻不爲所動,隻是認真在縣衙裏審案。鄰縣卻也現了這種做法的好處,偷偷的派人在縣界處攔截湧入的流民,不過由于派兵駐紮需要錢糧,大多隻能做作樣子。
張楚這樣做的壓力也是很大的,聖母心要不得,但真正跨過這道坎卻很難。爲了緩解壓力,張楚在鄰縣遠離關卡處關派人偷偷的招收工匠、文人,青壯,然後偷偷帶入延長境内,工匠派到作坊之中,文人的作用更大,各處都搶着要,青壯充實到保安軍之中,壯大了保安軍的隊伍,可對于一些老弱隻能硬下心來阻止入内。爲了減輕在關口人員的心裏壓力,守衛的人員隻能三天一換,不斷的下來修整,由各隊的副隊長進行宣傳教育,也就是後世所講的心理幹預,人所行之善會帶來惡果,而爲惡有有時卻可救人。
雖然減少了流民的入境,但糧食的壓力還是十分巨大的,如不解決延長縣内的災民也将變成流民,怎麽防堵都是白費功夫。于是張楚又做出了另一惡行,清查畝。這項工作在保安軍開始控制的向個村鎮一直在進行着,張楚決定将這措施推廣到了全縣,無主土地一率收歸保安軍所有。并大力宣傳按田畝隻收夏秋收取兩次稅賦,不再收取其他捐費,不再派遣各種勞役,而且規定的稅率要比往年低很多,新招收的文人、留用的衙役在各村保甲長的配合下将這項工作強力的推行了下去,當然也少不了有此心有不甘的地主不願交出強占的土地,在保安軍的騎兵趕來帶走幾顆人頭之後一切進行的順利多了。貧窮的農戶們閑時也在盤算如果按保安軍的稅收方法能夠落到手更多的糧食,但願之個保安軍能在延長縣掌權夠一年,少交一年的賦稅再說。
張楚的惡令一個接一個,接下來又有告示貼出,宣告延長縣的河流荒山歸保安隊所有,鄉下的地主紛紛大罵保安隊貪得無厭。之前已被沒收了侵占他人的土地,這下可好連河流荒山也沒有了。河流荒山以前雖不在地契之中卻也多爲地主豪強所把持,地主們總能從其中刮下一些油水來,對于自己的又一項的損失他們心痛不已,不過看着在保長帶領下巡邏于莊内的民兵,和時而在村内開過的保安隊的隊伍,地主們隻能咬牙忍了。
延長縣的田野忙碌的身影多了起來,在寒氣還沒有完全消退之時人們已在修整土地,挖建溝渠,有的是保安隊控制的土地上雇傭來的流民在勞作,也有自己有地的村民被保安軍所帶動。
村民們相互打着招呼,在勞作時也在議論着今年種地的形勢。
“老哥,你那塊高地你還整它幹什麽,你沒看到河水水位連年下降,你那塊地早提不上水了,天氣又這麽幹旱,種了也是浪費種子。”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保安軍說了他們的大帥将要拿出錢糧來在這條河上修一條淤地壩,将要擡高河流的水位,還可以淤積出新的土地,到時我這塊地就又能澆上水了長莊稼沒問題。又能多收入點糧食了。”
“真有這種事?”
“千真萬确,我親眼看到保安軍的人沿河選擇合适的建壩地點呢。另外我還告訴你,他們說了如果誰有錢投入建壩的話那麽新淤積出來的靠水肥沃的土地就分給誰,我要是有錢早就拿出來給他們建壩去了,那可是靠河的肥沃的土地,一畝地得有多少收成啊。”
“這還真是個好事,但願這個保安軍能在延長縣堅持幾年,能把多修點這種壩也好。”
“你不知道,保安軍說了壩建成之後還要在壩上安裝一個叫什麽‘礦工之友’的東西,說能夠将水從河中直接提到到高崗上,隻需燒煤不用人力畜力,還能夠日夜不停的提水。”
“真有這麽神奇的東西,我剛才走過保安軍的田地看到他們修整的溝渠,還笑他們不會幹農活,溝渠的源頭修在了高處,就是用水車什麽的提水也澆灌不了這麽多田地,看來你說的是真的,不說了我也要将我們家田地的溝渠修整一下,沒準今年還真能有個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