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張楚真想就像曆史上的其他起義者一樣,帶領保安軍的精銳,四處遊走,一會兒占領這個縣城,一會又占領這個地主的莊堡,然後開倉放糧,大碗的喝酒,大塊的吃肉,接下來呼嘯而去,途中裹挾大量的流民,敵人弱小就靠人數輾壓過去,敵人強大就帶着精銳逃走,實在不行就投降,然後那天不高興了又起兵反叛,雖最後沒成大事卻也痛快。而現在自己卻不能忍心丢下已聚集起來的那些老弱,被困在延長縣活動不得,每件事想來都令人頭大。
張楚正在這裏一籌莫展,一個衛士進來臉上帶着喜色,大聲的報告:“報告隊長,抓了個大官!”
正苦悶中的張楚聽到報告來了興緻,大官有多大,這倒要看看。
出得院子見李前毅帶領的騎兵全隊在那裏警戒着,許多手持長槍的步兵将一夥人押解了過來。趕過來精美的馬車就有好幾輛,還有十幾輛拉貨的大車,看樣子抓到的還真是個大官。
前邊走的一群人都是精壯的男子,打扮的象家丁模樣,一個個都身體健壯,精氣神十足,雖然被抓眼中還是露出桀骜不馴的表情,看樣子應是護衛。後邊在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帶領下是一些女眷。
李毅過來報告,那個男人是這一夥人的頭,是在延長縣邊界處現的這夥人,他們說是過路的客商,但怎麽看都不像做生意的人。
張楚命人将那些車輛物品先保管起來,那些護衛派專嚴格看守,不要跑了,也不要傷了人。
然後張楚準備先審問一下那個男子和那些女眷。
先被帶上來的是那個男子,隻見他四十多歲,身材不高,面色紅潤,走起路來四平八穩,臉上雖然帶着怒意,但還是習慣性的向張楚拱了拱手。
張楚将來人仔細的打量一番才開口問道:“你是什麽人,來延長縣有什麽事?”
“我是武安侯李忠孝,如今返回鳳陽老家,路過此地可能與各位有些誤會以。”李忠孝最終決定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自遇到這夥人他就觀察這,想弄明白他健美操的身份,說他們是土匪吧,可路過村莊時百姓并沒有躲避,說是一般民衆可卻一個個騎馬持刀,有可能是這一帶富戶的莊勇、自己帶這麽多人身份想保密也不可能,所以隻好亮明了身份,如果對方怕了先保證生命安全再說。
這個李忠孝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還真是貨真價實的武安侯。他的祖上是追随朱元璋征戰天下的武将,功成立國後因戰功被封爲了武安侯,并且世襲罔替,一輩的傳到了到了李忠孝這輩。還是世襲的侯爺,但往日的榮耀已不再,還好家族幾百年的傳承底蘊還在,李忠孝入朝爲官年紀不大就一步步的升到了禮部侍郎的位置,不過後來魏忠賢逐步把持了朝政,李忠孝在這個侍郎的位置上不動了。他出身于勳貴與東林文人不是一路,與閹黨更不是一路,這些年來在朝庭的風雨飄搖中保持着不升不降。沒想到去年新皇登基閹黨倒台了,他這個侍郎卻也幹不下去了,原因很簡單,朝中的大佬爲了在黨争中多一份力量,需要在他這個位子放上自己的人,他不屬于任何一黨受到了各方的排擠,他沒辦法隻好向皇上提出辭官回鄉,勳貴在朝中已沒有了任何勢力,他的辭呈很快就批準了,心灰意冷的他隻好返回了鳳陽老家,将京中财物收拾變賣走上了回張的路,離開這個權力鬥争的中心,在老家做個富家翁倒也逍遙自在。可他也是命該如此,出京時張楚與陳千戶的大戰還沒有開始,對時局的變化一無所知,一頭就撞進了延長縣内。這麽大一隊車馬入境自然引起了保安軍的注意,消息不斷的傳遞,李毅接報後親自帶領全部的騎兵趕了過去,在一個道路狹窄處将他們圍住了,跟随的護衛還要反抗,但看着對方的一百多人馬手中武器齊全,有的人還拿着好像是火槍的東西,李忠孝命人不要抵抗了。
他們被帶到這裏見到了張楚,在一路上李忠孝始終在思考脫身之策,見張楚的樣子應是這夥人的頭目,而且長的還算斯文,心存僥幸希望遇到的不是窮兇極惡之徒。
聽說真抓住了一個侯爺張楚來了興趣,侯爺在後世怎麽也比一個部長級别高吧,以前不要說和部長講話連見面都見不到的。
“侯爺請坐,我們是大明保安,是窮人爲活下去自救的組織,不過你作爲朝庭的官員到了這裏就要給我們解釋一下爲什麽讓百姓活不下去,想要再回去當你的大老爺就不那麽容易了。”張楚的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
“我的财物都給你們,求你們不要爲難我的妻女。”這夥人明明就是土匪還非要冠以大明的旗号,沒辦法李忠孝隻能哀求道。
“這些東西都是民脂民膏,現在我已征用了,所以這是我的财物,你沒有同我交換的東西了。我不會難爲你們的,但你們也要勞動爲自己賺到吃的,你們能幹什麽,什麽都不會,你就去煤礦挖煤,你的妻女可以爲軍士洗洗衣服什麽的,也不至于餓死。”張楚威脅道,心說侯爺怎麽也讀過書吧,也屬于知識分子的行列吧,現在的知識分子還是挺有用的。
果然李忠孝聽後幾乎要跳起來,讓他一個侯爺去挖煤這還不如殺了他呢,本來想要拼死也不能受辱,但很快就又軟了下來,自己生死沒有關系可自己的妻女落到賊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這個賊人明顯的就不會講道理,還是想辦法打動他,隻要能脫身怎麽辦全行。于是他說道:“我在老家還薄有資财,你可以說個價格讓人通知我的家中拿錢來贖我們。”李忠孝也知道土匪有綁票這一說。
“這倒不錯,不過這之前你要叫你的家丁護衛老老實實的,不要生事,跑一個剁你一根手指。對了你有幾個女兒,都多大了,怎麽沒有看到你兒子。”剛才張楚出門時到一群女眷在那裏吓得縮成一團,就在那裏匆匆一瞥時,其中一個高挑的身影令他有種心跳加的感覺。爲保持形象強忍着沒有再向女眷那邊多看,可心裏總是有點放不下,于是自認爲很策略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