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澤銘一愣,接着才吭哧吭哧道:“你……你不和我一起過去看看?”
方采薇也是一怔,然後結結巴巴地道:“這個……爺又不是小孩子,看花熊總不用……我陪着吧?”
綠枝在旁邊都急死了,她到底還是古代女子,加上自己婚姻幸福,所以不管方采薇素日裏怎麽教育,這死心眼的丫頭還是覺着“有情人終成眷屬”才是好結局,當然,破鏡重圓這種戲碼,那比“有情人終成眷屬”還要傳奇得多,她一心想促成這個結果。
于是見那兩個人都有些尴尬,她便連忙笑道:“奶奶,我先前和明珠約好了,要去鋪子裏轉轉,您今天不是沒什麽事兒嗎?好容易和爺聚在一起,就一塊兒去看花熊吧,不管怎麽說,你們兩個算是花熊的養父母,總是隻有一個出現,時間長了團團圓圓也疑惑啊。”
說完輕施一禮飄然而去。将目瞪口呆的主子給扔在原地。
“這死丫頭……”
說起來列位看官可能不信,連大奶奶都沒辦法相信:綠枝這女人竟然敢爲了HE結局就把她扔在這裏,強行和荊澤銘配對,這簡直是要造反啊。
“也好,侯府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這些天心中一直憋悶的話慌,若是采薇你沒有事,和我說說話可好?”
世子爺都這麽說了,方采薇難道還能說不好麽?再者……說說話也無妨,朋友嘛,不就是這個時候用來開解的?若是一味逃避,倒顯得自己心虛似得。
兩人來到花熊圈舍邊,隻見團團已經下了樹,倒是圓圓在樹上趴着,荊澤銘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疑惑道:“樹上的是圓圓?它什麽時候變成假小子了?倒是團團,素日裏看着厲害,怎麽這會兒如此老實?”
方采薇笑道:“上樹是它們的天賦本能,難道還分什麽男熊女熊?女熊就不許淘氣些了?”
荊澤銘笑道:“不是,總覺得有點兒怪異。”說完見不遠處有兩架秋千,便笑道:“這是新添置的?你倒會玩兒,沒事在這裏蕩蕩秋千,看看花熊,着實快意,是吧?”
方采薇點點頭,就見荊澤銘徑直走過去,在秋千架上坐了,看着另一架道:“這一架是給誰預備的?”
方采薇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給誰預備的,非要告訴你麽?”
荊澤銘心一沉,面上笑容登時苦澀起來,歎口氣道:“是啊,是我唐突了,如今你的事,我哪裏還有資格過問?”
“我隻是不想讓你想太多罷了。”方采薇看見他這個樣子,心中也覺微痛,于是走過去在另一架秋千上坐下,淡淡道:“世子,我不知道三妹妹回去是和你怎麽說的,但我明确和她說過,我如今自由自在的很好,不想再嫁,這再嫁的對象不單是指别人,也指你,我隻想逍遙快活,不想再爲情愛破鏡重圓,你明白嗎?”
荊澤銘一聽這話,心中不由一動,也輕聲道:“若是隻爲自由,從前家裏也并沒有限制你,不然這麽多産業都是怎麽來的?”
方采薇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怎麽着?聽你這話裏意思,還真想和我破鏡重圓?喂喂喂!你知不知道好馬不吃回頭草?聽聽,連好馬都不肯幹這麽沒品位的事,何況你這人中龍鳳?好意思這麽幹嗎?”
即便是在這樣滿心惶恐苦痛的時候,荊澤銘也忍不住被方采薇逗得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采薇就是有這個本事,不管你再沉重,她也能讓你慢慢放松下來,就如此時。
因也笑着輕聲道:“回頭草不吃也就罷了,但若是一棵仙草,莫說隻是回頭路上,便是刀山火海峭壁懸崖之上,哪怕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方采薇:……“所以我們這是談判破裂了?”
荊澤銘:……“嗯?這是談判?我以爲隻是閑聊。那我要更認真一些才行。”
方采薇:……
“好了,咱們兩個什麽關系啊?什麽沒經曆過?明人不說暗話,世子爺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看熊還是看我?”
方采薇也懶得和前夫虛與委蛇了,直接開門見山。
“其實是看你的。”
荊澤銘也放松下來:這才是自己和采薇最舒服的相處方式,虛與委蛇他也很累好不好?
見方采薇怔怔無語,他就哈哈一笑:“不是你說的,明人不說暗話嗎?”
方采薇讪讪道:“關鍵是你這轉變的太生硬了,所以我難免要驚訝一下。”
荊澤銘道:“我知道,其實你心裏希望真正的答案是我來看熊。好吧,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些的話,你就當我是來看熊的吧。”
方采薇悻悻看着荊澤銘:“所以我們不玩虛與委蛇後,又要玩掩耳盜鈴自欺欺人那一套了嗎?”
荊澤銘忍不住就笑了起來,笑聲震得樹上圓圓都吓了一跳,以爲自己毀樹的舉動激怒了兩個主人,于是連忙嗖嗖爬了下去。
方采薇無奈看着荊澤銘:“我說世子爺,你這笑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低?至于嗎?我說什麽了我?你看把圓圓吓得。”
荊澤銘歎了口氣,喃喃道:“采薇,你不知道,這些日子裏,我還是頭一次笑得這樣暢快,這些天心裏一直壓着塊大石頭,越來越沉,沒有片刻放松。這會兒總算覺得它松動了些。”
說完又沖奔回到團團身邊的圓圓叫道:“寶貝兒,繼續,沒事,你就是把這裏的樹都薅光了,我接着給你栽就是,放心大膽的毀吧。”
“你可給我消停些吧。”方采薇氣得瞪了無良前老闆一眼:“十年樹木啊,你知道這些樹長這麽大多不容易嗎?還慫恿圓圓,就不能教它一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