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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過年好,奴才們祝少爺今年能夠金榜題名如意吉祥……”
大年初一一大早,雙喜雙福兩個小厮就打扮的整整齊齊來給荊澤銘拜年,原本荊澤銘如今沒有家室,連個暖床的人都不肯要,他們倆是該跟着服侍的,哪怕大年三十也不能例外。不過好在世子爺并非不近人情,所以除夕下午就打發他們各自回家了。
隻是主仆見了面,這吉祥話兒剛說一半,就被主子揮手打斷,雙喜雙福跪在那裏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大過年的,主子卻一臉陰沉是怎麽回事。
“過來把賞封收好,我有事情交給你們做。”荊澤銘伸手遞出去兩個紅包,一邊用手指捏了捏鼻梁,眼睛下面兩個青色眼圈清楚地告訴兩個小厮:他們主子昨晚一宿沒睡。
沒睡也正常,除夕夜講究守夜,隻是這滿臉的沉重和疲憊真是怎麽想也想不出頭緒,難道是因爲大奶奶不在,所以爺這麽難過?嗯,别說,這個理由應該是最靠譜的。
兩個小厮這樣想着,雙喜便上前小聲道:“爺,大奶奶那裏,您不用着急……”
“不是采薇的事。”荊澤銘歎了口氣,打斷雙喜的話,接着沉聲道:“你們身旁有沒有什麽靠得住的親戚,要聰明伶俐些的,介紹一個來,我要安排一件事給他做。”
“爺,什麽事兒?交給咱們不就行了?”雙喜雙福還以爲這是主子對他們不滿,想要找個新人代替他們,語氣裏都帶了幾分慌亂。
“你們不行,輕易就被人認出來了,我要找個平時沒人注意的。”
兩個小厮這才大大松了口氣,暗道原來不是要攆我們走啊。因努力想了半日,彼此看一眼,雙喜就道:“爺,這麽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有這樣人,但不知您是要做什麽?奴才想想看有沒有别的人合适?”
荊澤銘看了兩個小厮一眼,想着他們是自己的心腹,怎也不可能爲了讨好秋芳就出賣自己,因點點頭,沉聲道:“我想查一查富貴苑那邊和表妹的往來。”
雙喜雙福倒吸一口冷氣,雙喜就小聲道:“這個……先前不是查過了嗎?”
“先前隻知道表妹經常往富貴苑去,後來我要跟着去看看,半路上遇見采薇,這事兒也耽擱了。如今我是要查整個富貴苑的所有情況,包括人員往來,賬目經營,那些主事人對秋芳的态度等等,不找個伶俐的,沒辦法勝任這份差事。不但如此,還得找個臉生的,免得就讓秋芳和翠竹認出來,打草驚蛇。”
我的媽呀,爺連打草驚蛇這種詞都用出來了,表姑娘到底幹了什麽好事兒?雙喜雙福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八卦之魂蠢蠢欲動,大着膽子問道:“爺似乎從表姑娘收了富貴苑之後,就對她疑心重重的,奴才們愚鈍,不明白這究竟是爲什麽?雖然富貴苑比不上山海閣,但也是表姑娘對府裏一片拳拳之心啊。”
“你們不懂。”荊澤銘淡淡道:“也不用問,我隻讓你們找這麽一個人,若找不出來,我再想辦法。”
“爺,這樣人咱們的确找不出來,不過奴才倒想到有一個地方,裏面多是這樣人,也有許多生面孔,爺不如去那裏物色一個。”
荊澤銘也是絕頂聰明的,雙喜這麽一說,他立刻就明白了,沉聲道:“你說的是錦衣衛?”
“對啊,錦衣衛就是專門幹這個的,刺探情報,抄家尋寶,搜集罪證,那都是他們的強項。爺要辦的這件事,都不用禀報皇上,直接找都指揮使梁大人,就足夠了。”
“别說,你這個主意着實不錯。”
荊澤銘點點頭,忽聽雙福道:“爺看來是對表姑娘起了疑心,既如此,何不找從前何府那些下人問一問?看看表姑娘在何府是不是真的那樣受氣。别人也罷了,若夫人不總說當初她被趕出何府,是表姑娘陷害的嗎?如果這事兒是真的,說明表姑娘在何府其實一點也不難過,反而何富貴……應該……還很寵愛她。”
荊澤銘點點頭,喃喃道:“唔,你說的也沒錯。”
話音剛落,就聽雙喜道:“真是這樣的話,表姑娘在咱們家掌了管家之權後,一個月有多少銀子從她手裏過?加上她自己的月銀分紅,要把從前那些何府下人都收買了,又算得上什麽難事兒?那些下人們得了銀子,不過幫她說兩句話,樂得送順水人情。好,就算有幾個拿錢不肯辦事兒的,可有人說表姑娘在何府過得好有人說過得壞,咱們又該聽誰的呢?”
“雙喜說得對,而且如果真的去調查這些人,萬一有和秋芳交好的,再過來通風報信,反而打草驚蛇了。就這麽辦吧,我回頭去錦衣衛找一個伶俐的新人,讓他幫我辦這件事。”
當下計議已定,荊澤銘才站起身,出門往桑老太君的院子裏去給她拜年。
轉眼間就是元宵節,一大早起來,方采薇就在山海園幾個著名“景點”和店鋪周圍巡視了一遍,直到中午才回來,用完午飯正打算美美睡個午覺,晚上熬通宵看花燈,結果就見梅姨娘急匆匆進來,說道:“雙喜雙福來了,說是太太……太太和表哥三妹妹馬上就到。”
方采薇恍惚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個太太說的就是常夫人,不由跳了起來。
從她和離後,再沒見過這位在古代難得一見的和藹可親的婆婆,更何況這山海園就是她和荊澤銘爲自己争取來的,因連忙略收拾了一下,便迎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