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吧?爺運氣不好,選了那麽一支隊伍,皇上應該……應該也會體諒吧。”
方采薇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心中默默想着:在這個封建迷信的時代,運氣不好本來就是減分項目,更不用提爺選了一隻最差的隊伍,這倒有些像賭氣似得了,明擺着是态度不端正,運氣不好還可彌補,态度不端卻是錯不可赦,你說皇帝會怎麽想?唉!老闆一向英明,怎麽關鍵時刻卻掉了鏈子呢?該不會是讓何家請的巫師下了降頭吧?
正想着,就聽門外雙喜雙福的聲音響起,梅姨娘豁然起身,緊張道:“爺回來了。”
話音落,就見門簾一掀,荊澤銘大踏步走進來,看見她們,便滿面春風地笑道:“咦?都在啊,今兒怎麽這麽整齊?沒去采野菊花?我看附近還有許多地方的野菊花開得熱烈,采薇你一向是雁過拔毛的性子,這一回竟然也大方了?”
不對勁兒啊。
大奶奶狐疑看着春風滿面的世子爺,忽聽一旁梅姨娘哽咽道:“爺,妾身知道您心裏難受,您若是難受,就……就發洩出來,強似這樣笑着,把氣惱都積壓在心裏就不好了。”
“難受?誰說的?亂講,爺今天心情好得很。”
荊澤銘哈哈一笑,見梅姨娘還要再說,他就揮揮手道:“行了,你不用懷疑,我是真的高興,沒想到上天待我不薄,竟然還留了這樣一支隐藏隊伍給我。”
“噗”的一聲,方采薇一下子就噴笑了,暗道隐藏隊伍?爺這話說的有趣,倒讓我想起遊戲裏的隐藏BOSS了,奇怪,那支兵痞子隊伍難道真有什麽不爲人知的過人之處不成?
一念及此,便忙親自去倒了杯茶,捧到荊澤銘面前,笑顔如花道:“好了,爺就别賣關子了,看在我和梅姨娘擔憂了這半日的份兒上,你給我們個明白話,到底這支隊伍真的像你說的那般好嗎?”
荊澤銘接過茶水,點頭正色道:“不用懷疑,我不是得了失心瘋,這支隊伍是真的好。”
“爺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方采薇松了口氣:“但不知好在哪裏,能透露一點玄機不?”
荊澤銘沖梅姨娘使了個眼色,于是她便會意,福身後帶着碧楓碧絲退下。這裏方采薇就疑惑道:“做什麽?剛剛都不避着她們,這會兒卻要避人耳目了?莫非你才說的話都是安慰之語,如今才要和我說真話?”
荊澤銘笑着搖搖頭,見小團子喝完奶跑過來抱住他的小腿蹭嘴,于是一把将小家夥抱起,方采薇忙趕過來用帕子替小團子擦了嘴,一面問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因爲我的解釋也隻有你能聽懂。”
“我?”
方采薇疑惑了。停下動作看着自家老闆,卻見荊澤銘将小團子舉高又放下,放下又舉高,引得小家夥不住興奮地“嗯嗯”叫着,一邊笑着道:“還記得你和我說過的那些特種兵嗎?”
“呃……好像很久之前是說過,怎麽?難道爺選的這一支隊伍,竟然是特種兵?别搞笑了,特種兵哪有這麽吊兒郎當的?”
“怎麽沒有?你之前和我說過,最厲害的特種兵,是非常懂得體力分配的,他們可以隐匿在人群中,如同一個乞丐般懶懶洋洋,可一旦行動起來,便是迅若流星閃電,瞬間就可得手。”
“唔!”方采薇心想老闆,我這是看小說看到的,随口那麽一說,誰知你竟然就記住了,糟糕,該不會是誤導了老闆吧?
正想着,就聽荊澤銘笑道:“這其實便是我們常說的靜若處子動如脫兔,那些兵便是這樣人物。”
“老闆可曾親自試驗過?”方采薇實在好奇:老闆是以什麽判斷出這個結果來的呢?并沒見他在場上和那些兵痞子過招啊。
荊澤銘笑道:“我雖然沒有和他們過招,然而我曾經暗地試過幾個人的反應,當我的腳步微微調整方向,做出要攻擊的意圖時,我身邊幾個被攻擊範圍籠罩的士兵立刻就下意識做出了反應。”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并沒有看見你和他們過招。”方采薇點點頭,忽然笑道:“就這個,梅姨娘她們有什麽不懂的?靜若處子動如脫兔而已嘛,你未免太小瞧她了。”
“不僅僅是這個。”荊澤銘将小團子放下摟在懷中,抓住一隻小爪子,伸手輕輕撥弄着露出毛外的爪尖尖,下一刻,小團子被方采薇奪去,隻聽她咯咯笑道:“别招惹它,當心撓你一臉。”
“你和我說過,特種兵執行任務,位置挑選,一坐一站都是有講究的。我看這些人便是如此,他們表面上是雜亂無章地坐着,然而你細細體會,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十幾人一夥,竟都是互成犄角之勢,而且手腳擺放也都有講究,不管攻擊從哪個方向來,他們都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并以最快速度反擊。這些東西,可不是隻有你能明白?”
方采薇就笑了,點頭道:“沒錯,就是我,也不過隻明白理論,你要真正讓我去看,我是看不出來的,說到底,我畢竟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才。”
荊澤銘也笑了,攤手道:“能聽明白就不錯了,所以我才解釋給你聽,且這個也不能讓梅兒等人聽見,不然你的身份可不就暴露了?我倒不是怕人知道,本來奪旗行動,便是講究光明正大。不過如今人人都以爲我挑選的是一隻最差的隊伍,到時候守旗的京營将士難免會掉以輕心,這樣說來,我倒比其他隊伍更占便宜。”
方采薇喜滋滋道:“這便是扮豬吃老虎了,哎呀我最喜歡這個情節。”
荊澤銘笑道:“不過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罷了,我自己心裏倒不想這樣。”
方采薇道:“哎呀有什麽?兵者,詭道也,講究的就是一個兵不厭詐。老闆難道不知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既然上了戰場,就把那些君子方正丢棄一些,免得到最後變成了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