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到底,就是你自己饞了吧?”荊澤銘搖頭失笑:“好吧,這幾日讀書也覺着悶了,今天下午就帶你出去。”
“哎呀老闆,我就喜歡您這種雷厲風行的性格。”方采薇激動了,生怕荊澤銘反悔,連忙又加了一句:“君子一言驷馬難追,那我就回屋等着,老闆你不要反悔哦。”
“叫我夫君。”荊澤銘黑了臉:指望這女人不會露出馬腳,他會不會太樂觀了些?
“是,我盡量改正。”方采薇銀鈴般的笑聲從屋外傳來,荊澤銘的臉色更黑:看來自己真是有些盲目樂觀了。
“爺!剛才那個……是奶奶嗎?”
兩個小厮争先恐後進門,幾乎可以用“連滾帶爬”來形容的身姿完美诠釋了他們的驚恐。
“是啊,怎麽了?”
荊澤銘面不改色,努力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話音未落,就聽兩個小厮異口同聲大叫:“不可能吧?奶奶怎麽像是換了個人似得?”
荊澤銘:……這還沒到一天,就被兩個小厮識破了嗎?
世子爺那可是經曆過大起大落也沒有磨滅志向的堅毅之人,可此時卻真的茫然了,事情嚴重性好像超過他的想象。
“你們奶奶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醒來後就大徹大悟了。”荊澤銘語氣淡淡,想從兩個小厮的反應評估一下這理由的可用性。
“大徹大悟?奶奶要出家?”雙喜猛地瞪大眼睛,但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看奶奶剛剛走出去那輕快歡喜模樣,哪裏有半點看透紅塵的悟性。
“你送她去廟裏嗎?”荊澤銘沒好氣瞪了雙喜一眼,就見這小厮身子一軟:“别介爺,奴才還想多活兩年。”
“去準備一下馬車,下午出門用。”荊澤銘不想和小厮一般見識,将書放下要寫時文。
“爺要出去?”雙喜小心翼翼地看着主子,卻見荊澤銘手一頓,擡眼冷飕飕看着他:“你覺着爺出去,需要坐馬車?”
媽呀,殺人了,爺這眼神跟刀子似得啊。
雙喜心裏叫苦,卻也知道自己猜錯了,敢把爺比作娘們兒,自己沒被爺一腳踢出去已經算是主仆情深。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雖然好奇,但雙喜沒敢再多問,麻溜兒出去準備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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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你幹什麽去?我和你說,我要跟着我們奶奶出門,我們爺特意帶奶奶逛街去,你有沒有什麽東西要我捎帶的?”
“咦?爺和奶奶要出門嗎?”翠羽瞪大眼睛,看了一眼一旁面無表情的方采薇,笑顔如花道:“别說,我還真缺一支畫筆,之前那支都用秃了,你要是看見有賣的,順便兒幫我買一枝吧。”
碧絲嘿嘿一笑,一伸手:“行啊,先給錢。”
“唔,那不要了,我忽然想起來,鳳兒說明天要給我一支。”翠羽呵呵一笑,轉身走了。
碧絲也不以爲意,轉身志得意滿地扶着方采薇:“奶奶,咱們走吧。”
“那個……你不生氣?”方采薇有些奇怪,翠羽這個态度,明擺着是要占便宜,碧絲忍了不奇怪,隻是現在竟然還眉開眼笑的,這就有些奇怪了,莫非戰五渣丫頭竟還有點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
“生什麽氣?”碧絲納悶地看向主子。
“她之前明擺着要占你便宜啊。”方采薇更奇怪了,索性挑明了問。
“是啊,不過不是沒讓她占去嗎?”碧絲也更納悶了,疑惑地看向奶奶:“這都是大家玩爛了的招數,奶奶不清楚嗎?”
方采薇汗下:這侯府薪水也不好賺啊,先前說碧絲是戰五渣,真是冤枉了她,這份兒料敵機先的本事得經過多少千錘百煉才能練出來。
正想着,就聽碧絲興高采烈道:“不過說起來,我通過翠羽傳消息,還要感謝她哩。”
“嗯?傳消息?什麽消息?”方采薇确定自己沒看見兩個人傳過紙條。
“爺陪奶奶去逛街的消息啊。”碧絲興奮地小臉紅撲撲:“奶奶等着瞧,不到傍晚,這消息就在府裏傳遍了,看以後還有誰敢說您不受寵。”
方采薇:……
“那個……既然你都能識破翠羽的把戲,難道她就看不穿你的目的?沒有好處,她肯替你傳嗎?”方采薇抹了一把頭上冷汗:古代宅鬥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連個笨丫頭都懂得利用輿論造勢了?
“她肯定不想替我傳,但她未必忍得住,更何況奴婢還有後招,奶奶就等好吧。”
碧絲信心滿滿地拍着胸脯,精神抖擻的模樣與方采薇印象中那個戰五渣丫頭簡直判若兩人。
“還有後招?”方采薇倒吸一口冷氣,上下打量了碧絲好幾眼,暗道莫非自己看走眼了?這丫頭是深藏不露?要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該給她長點工資啊。
不過很快方采薇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在碧絲向她展示了自己的“後招”之後。
“香雲,我和你說哦,我們爺要陪奶奶去逛街了。”
“明月,我和你說哦,我們爺要陪奶奶去逛街了。”
“劉媽媽,我和你說哦……”
“張嫂子……”
“這就是你的後招?”方采薇面無表情地看着碧絲走一路宣揚一路,以她的厚顔無恥,都快受不了了,隻恨不能一腳将碧絲踹回院子裏,早知道就該帶着綠枝出來,失策啊失策。
總算來到二門外的書房,雙福雙喜早已在廊下恭候多時,看見她們過來了,便迎上前笑道:“奶奶稍等,我們爺說他做完這篇文章就出來。”
“行,沒打擾他睡午覺吧?”
方采薇見廊下長椅上已經鋪好了墊子,不由暗誇兩個小厮細心:唔!稍後和老闆說說,用碧絲換他一個小厮,不知道能不能成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