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回到院落的時候,已近傍晚,正處于黃昏與夜色交替之際。
“重城哥哥。”
蘇重城前腳剛邁進院子裏,後腳就聽到了伯己的輕聲呼喚,他咧了咧嘴,忍不住輕聲道;“伯己?”
“是我。”
伯己應了一聲,繼而從石椅上站起身來,盈盈的走了過來。
“重城哥哥。”
她走到蘇重城面前,從懷裏取出了一隻紙鶴,遞給蘇重城,“鄭國那邊來消息了。”
“鄭國那邊來消息了?”
之前還想着蘇瑾萱在鄭國的事情呢,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有消息了?
鄭國的事情關系到蘇國能不能收回數座城池的屬地,念及此處,蘇重城神色一凜,接過傳音紙鶴。
這隻傳音紙鶴和蘇重城以前見到過的紙鶴不太一樣,重量比其他的紙鶴高出不少,入手沉甸甸的。少城主下意識的用手指摩擦了兩下紙鶴,感覺紙鶴裏似乎藏着什麽尖銳的小物件。
“尖銳的小物件?”
蘇重城低聲重複了一遍自己的猜想,他摸了摸鼻子,随口問道;“伯己,你看過傳音紙鶴裏的内容了嗎?”
“這是寄給重城哥哥的信。”伯己搖了搖頭,“我沒有看。”
“那好,現在讀取吧。”
蘇重城微微颔首,把紙鶴還給伯己,看着伯己用神術引導紙鶴,釋放出儲存在紙鶴裏面的聲音。
“鄭國此間事情已了,無礙,紙鶴内附這次行動所獲戰利品。”
紙鶴内傳出了蘇瑾萱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
“内附這次行動的戰利品?”
果然這隻紙鶴裏真藏着什麽小物品。
蘇重城啧了一聲,确定心中猜測,他讓伯己拆開紙鶴,發現裏面确實藏着一個小物件,那是一個看上去相當精緻的銀色吊墜,墜子既像是一個銀色小盒、又像是一朵銀色的玫瑰花,約摸有三厘米長的樣子。
“這就是蘇瑾萱這次拿到的戰利品?”
蘇重城從伯己手裏拿過銀色小墜子,他上下翻看了一下,發現這個小墜子的确是一個小盒子,隻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打開。
“要打開嗎?”
蘇重城看向伯己。
蘇瑾萱送來的這個小墜子看着有些古怪,伯己是個神姬,見識閱曆遠比蘇重城廣博,還是先向伯己确認一下爲好。
“唔……”伯己凝神打量着小墜子,“我覺得這件事怕是有些古怪,還是不要打開這個小墜子比較好。”
“有些古怪?哪裏古怪?”
蘇重城聽了伯己的話後,也覺得此事有些古怪,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其中的古怪之處,心裏沒來由的産生了一股焦躁之感。
這件事從頭到尾有種特别不協調的感覺,如果要用語言形容,就像是雖然說不上不協調在哪裏,卻能從直覺中感覺到這一份惴惴不安的奇異感。
一定要舉個例子的話,大概類似于人們口中常說的不祥的預感,雖然清楚這是沒來由的、不科學的潛意識感覺,卻無法從根本上否定它,甚至會下意識的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感覺。
蘇重城是如此,伯己似乎也是如此,不過或許是因爲伯己是神姬的緣故,她對這種感覺的感受更爲強烈。
作爲天下第二神姬,伯己很不喜歡這種沒來由的焦躁感,于是她思索了一下,主動發言道;“重城哥哥,你不覺得瑾萱小姐說話的時候使用的語氣非常奇怪嗎?”
“蘇瑾萱語氣奇怪?”
蘇重城摸着下巴,仔細一想,的确正如伯己所說,蘇瑾萱從來不會用那種一本正經的冷淡的語氣說話,那些毫無感情波動的話語簡直不像是她會說出來的話。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會不會另有隐情?
“你是怎麽想的?”
蘇重城想參考一下伯己的意見。
“我覺得……”
伯己神情一肅,沉吟了一會兒,說;“我有兩個猜想,第一個猜想,瑾萱小姐出現了什麽變故,說話的不是瑾萱小姐,而是另一個人,它能模仿瑾萱小姐的聲音,卻不了解瑾萱小姐的性格,所以模仿的不倫不類。第二個猜想,瑾萱小姐被人控制了。”
“第一個猜想我姑且能理解,第二個猜想……蘇瑾萱被人控制了?這話怎麽說?”
“第二個猜想很好理解啊,我懷疑鄭國的傾楚貴族中有神姬具有掌控精神類的特有神術,也有可能是一些類似效果的神術。”
伯己斟酌着措辭,“這種神術可能也不是沒有任何缺點的,或許這個神術的效果隻能強制性控制,以至于無法讓瑾萱小姐産生感情波動,可能這就是這神術破綻所在。”
“聽伯己你的意思……你是覺得蘇瑾萱她們失敗了?”
這件事感覺太過吊詭了,鄭國那邊不是還有筠姬這個國君級神姬麽?怎麽會說被控制就會被控制?
事情未下定論,蘇重城顯得有些遲疑,“鄭國那邊還有筠姬在,怎麽會莫名其妙的失敗了?”
“這點我也不清楚,不過想必是出了些意外,俗話說水無常形,變化萬千,怕就是這個道理了。”
伯己沒有去鄭國,自然無法向蘇重城解答這個問題,她搖頭苦笑,低聲道;“整件事情隻有去了鄭國才能做下定論了,若是她們成功了,去了也好跟她們會合。若是她們失敗了,去了也可以救她們。”
“嗯,你說的也對,是該去鄭國一趟了。”
蘇重城點了點頭,伯己這話說的在理,看來如今無論如何都要去蹚一蹚鄭國那一波龍潭虎穴了。
隻是……紙鶴内藏着的那一枚吊墜又該如何處置?
那一枚吊墜是紙鶴裏夾着的,蘇瑾萱說那是她得來的戰利品。如今看來,蘇瑾萱要是有問題,那一枚吊墜顯然也是有問題的。
現在問題來了,該怎麽處置那枚有問題的銀色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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