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蘇陽支持蘇重城,但這種支持仍是一種隐性的支持,作爲一個守成之主,他本就不會做出開拓性的創舉,蘇重城若能從這趟渾水中撈出金子固然是好,若是因爲蘇重城而将蘇國深陷泥潭嘛,那蘇陽便會爲了保全蘇國的子民,毫不猶豫的抛棄蘇重城,撇清與蘇重城的關系,以此來保全蘇國。
是了,蘇陽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是一個憨厚的老好人,蘇重城沒有理由要求他爲了自己赴湯蹈火。
若沒有必勝的把握,蘇重城也不想浪費蘇陽對自己的信任,蘇陽就像一個古闆、頑固不化的保守派,如果不能拿出對應的酬勞,他是不會嘗試開拓創新的。
所以說蘇陽不是一個好國君啊,他不具備中興國家的能力,可他卻又死死的攥着蘇國這張牌,這讓蘇重城很是無奈。
十幾年之後,蘇國或許可能會由蘇陽轉交給蘇重城,可蘇重城沒有十年的時間去等待蘇陽把權力轉交給他啊。
在其他國家進步的時候,蘇國還在原地踏步,這是蘇重城不想看見的事情。越盡早掌握蘇國的大權,越能早解決蘇國積疲已久的問題,總不能混吃等死般的過上十年吧?
說實在的,蘇重城的夢想的确是混吃等死,這點不假。但他混吃等死的代價總不能是蘇國子民的死亡吧?在他混吃等死的時候,有無數蘇國人因吃不上飯而餓死,這讓他怎麽心安理得的當一個廢柴混吃等死?
他有能力讓蘇國子民不受饑荒影響,卻不去做,而是自私自利的想着混吃等死,這不就等于他殺死了那些餓死的蘇國子民嗎?
怎麽能爲了一己私利幹出這些事呢?就算諸夏終究要餓死一些人,也不能餓死自己國家的子民啊。
抱着這樣的念頭,蘇重城迫切的想要改革蘇國積疲已久的現狀。
于是,在向蘇陽表明決心的第二天,蘇重城便請求蘇陽帶着他去議政殿求見天子了。
…………
“進了議政殿之後,記得行禮,記得不要亂說話。”
議政殿門前,蘇陽滿心憂慮的看着面前身着绛色深衣朝服的少年,忍不住囑咐道;“天子要見你,爲父就不進去了。不過要記好,你即将見到的是天子,千萬不要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情,聽懂了嗎?”
“父親,不過是見天子而已,何必如此焦慮?”
蘇重城不像蘇陽那般焦慮,他倒是很看得開,拽了拽衽襟,微笑道;“天子需要我的幫助,那就說明天子看重我的才能,能讓當朝天子看重我的才能,我有有什麽理由不驕傲?有才之人才有恃才傲物的資本,我一有才能,二沒做錯任何事,何須卑躬屈膝?”
蘇重城笑的很自信,他無視了苦笑的蘇陽,邁開步子走進了議政殿内。
隻有把自己放在和天子一樣的位置上,才具備和天子交易的資格,如果讓天子産生了酬勞是賞賜的錯覺,那就會讓蘇國在宗周王室面前矮了一頭,讓蘇國莫名其妙的稱爲宗周王室的附庸國。
守成的蘇陽自然是不敢站在平等的地位和宗周王室談判的,所以自始至終,蘇重城都沒有向蘇陽解釋他擺出一幅驕傲姿态的真正原因。
他就像是一輪新升起的朝陽,沒有絲毫遲疑的走進了議政殿。
這一輪新升起的朝陽将要面對的,正是這遲暮王朝的承天之命的紫薇帝星。
…………
“陛下。”
走進殿内,蘇重城用餘光打量着坐在台上、身着青衣的少女,低頭行禮,“臣蘇國諸侯蘇陽之子,拜見陛下。”
中華自古無跪拜之禮,蘇重城這一拜符合臣子對君主的跪拜禮儀,在禮崩樂壞的時代,能有這般标準的禮儀,這讓姬榭心很是受用,她颔首點頭,擺出一幅威嚴的姿态,道;“予一人聽聞蘇氏公子是昨日抵達成周城的?”
“陛下所言極是,臣正是昨日抵達成周城。”
看着台上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少女強行擺出的一幅威嚴的姿态,蘇重城忍不住笑了。
果然嬌俏女孩子沒辦法帶給人威懾的感覺啊,強行擺出的威嚴姿态反而讓這個漂亮的女孩看着更可愛了。
蘇重城咧了咧嘴,低下頭掩飾笑容,說;“昨日抵達成周城,舟車勞頓,故昨日未曾來王寝向陛下問候請安,還望陛下恕罪。”
“無妨。”
姬榭心自然看到了蘇重城的笑容,她見蘇重城低頭掩飾笑容,不禁問道;“汝剛才在笑什麽?”
“唔……”
被發現了?
蘇重城的笑容僵硬住了,他思忖了一下,試探的問;“陛下想聽實話還是想聽假話?”
想聽實話還是想聽假話?這家夥說話倒是有趣。
聽着蘇重城傻乎乎的問話,姬榭心也忍不住笑了,“在予一人面前,汝還敢說假話?”
“那就是要說真話咯?”
說真話不會被車裂吧?剛才他可沒想到什麽好事情啊。
蘇重城摸了摸鼻子,“我若說了,陛下不會殺了我吧?”
“予一人還要汝幫忙,爲何要殺汝?”姬榭心大奇。
“咳……那我就說了。”
蘇重城仔細一想,覺得姬榭心說的也沒錯,于是思考了一下,非常‘真誠’的說道;“臣見陛下容貌美麗,見陛下一面臣覺三生有幸,故而心生竊喜,一時未能控制住心情,還望陛下不要怪罪。”
我說的的确是實話,隻不過是進行了加工的實話。
蘇重城心中補充了一句。
“容貌美麗?”
聽了蘇重城的回答,姬榭心大感意外,雖然她現在的确是個落魄天子,但也不至于被一個小國國君之子調戲吧?
想到蘇重城無視王室尊嚴調戲她的舉動,姬榭心臉上浮起兩朵紅雲,忍不住一拍椅子,‘噌’的一聲站起身來,大喊道;
“蘇重城!汝可知這是戲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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