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金絲眼鏡的斯文人一下車就看到了張明浩,連忙笑着走了過來,彎下腰細聲說道:
“少爺回來了啊,也不提前通知一聲,這我都沒親自去接你,老闆一直念叨你呢,快跟我進屋去吧。”
張明浩表情平靜的喊了聲:李叔。
随即掃了李叔身後一眼,腳下沒動卻看着李叔,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很明了。
李叔一看就是個人精,連忙回頭對着那道士點了點頭,然後又對張明浩說道:
“少爺,這位是茅山弟子,在四川很出名,是個有大本事的師傅,家裏的事情,想必少爺已經知道了。”
李叔點到爲止,因爲他主子旁邊還站着我,這話表面上說的很含糊,但是自家人一聽就懂,我不由的對這個李叔留了個心眼,因爲電視裏這種人往往都是陰險的。
李叔說完又對我笑了笑,張明浩直接把手搭到我肩膀上說道:
“我朋友!”
說完也不再搭理李叔,帶着我徑直向别墅裏走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從李叔身邊走過時,總感覺他的眼裏有股害怕的寒意,我連忙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此時李叔已經換成了一張笑臉,見我看來還微微彎了下身子,很有禮貌。
張明浩問我怎麽了,我不好直說自己的感覺,畢竟這是他的家事,于是隻好随便編了理由支了過去。
不得不說,之前我沒來之前,也就覺得張明浩家隻能算是一個暴發戶,沒想到進屋後真是把我給震驚住了,光是整個大廳就布置的像個宮殿一樣,牆壁上畫着彩色的壁畫,連桌椅都及其講究,有一種詭異的古典美。
一進門張明浩就被人帶進了三樓卧室,估計是看他父親去了,而我則被安排在客廳沙發上休息,好茶點心都有下人送上來,我也是體會到了一次貴賓的感覺。
這時候,剛剛的李叔和道士也進了門,他們交頭接耳的商量了幾句後,就直接上了樓,上到二樓的時候,那個道士突然把頭伸出來看了我一眼,我正吃着點心,被他這麽一看,瞬間是張着嘴忘記了咬。
不過,他也就是看了我一眼,随後就繼續上樓,我心想難道他發現了我的出馬弟子身份?我剛在車上就已經把神兵和煙鬥給藏在衣服裏面,袖子也把手臂包的嚴嚴實實,照理說應該不會發現的啊,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不一會兒張明浩就下了樓,我注意到他的眼圈有些紅潤,顯然剛剛有些激動,我假裝沒看到,笑着問道:
“你父親應該沒事吧?我都說你父親會請高手過來,這不……”
我沖張明浩仰了下頭,示意剛剛的那個道士,張明海擡頭看了一眼樓上,表情有些複雜,見我手裏拿着點心,直接沖我揮手說道:
“走,出去吃烤串去,我知道你吃不慣這玩意。”
接着,我和張明浩又離開了别墅,在一個夜市街道停了下來,他畢竟也隻是個二流明星,現在穿的很随便,所以沒人認出他來。
我們找了一家人少的地方坐下來,幾瓶啤酒下肚,張明浩啃着雞爪子說道:
“哥們兒,你覺得我家李叔有沒有問題?”
我想了想說道:
“看起來挺有本事的一個人。”
李明浩打了個酒隔兒繼續說道:
“但願他是一心一意要爲我們家效力吧……呵呵。”
他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顯然他也發現了那個李叔有些不對勁,但是又有些無可奈何,畢竟自己父親還躺床上,自己在家裏又沒什麽實權。
我搖了搖頭,盡量不去想他們這種大家族的内事,連忙岔開話題說道:
“那個茅山道士準備怎麽辦,有沒有跟你說?”
“說了,他準備淩晨四點開壇作法,說是我家确實有不幹淨的東西,所以我趁機跟你出來喝點兒酒壯膽,畢竟我膽小你知道的……”
我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快三點了,我心想這小子心還真寬,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還敢半夜往出跑。
“差不多了,我們走吧,一會兒時間過了你又不在,那就不合适了。”我說道。
張民浩看着是酒量不行,才幾瓶啤酒就醉了,說話有些飄。
“走!走!怕什麽,那道士搞不定……不是有哥們兒你麽,我看那道士就不爽,一副僵屍臉……”
說着我匆忙準備結賬,卻被他硬生生的攔下來,直接扔了十多張毛爺爺,随後大搖大擺的出了店門。
我一臉心疼的看着老闆在桌上數着毛爺爺,可是張明浩走的太快,我怕他出事,隻好跟上了他。
現在他這個樣子,我是不敢坐他開的車了,我去小賣部買了一瓶紅牛和一瓶二鍋頭帶上,然後搭了輛出租車,直接把他塞了進去。
到了他家門口後,由于門口的保镖之前見過我,所以也沒有攔我,隻是上前幫我扶着張明浩到了客廳,我找了個茶杯把二鍋頭和紅牛倒進去一半,然後捏着張民浩的嘴巴,直接灌了進去。
這法子是之前蘇濤告訴我的,雖然難喝但是效果明顯,我倒不是要給他醒酒,關鍵他家現在出了事,之前就有兩隻陰靈纏上他,我猜他跟我之前一樣,陰氣重,而李叔請來的道士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決定先給他提提陽氣,免得一會兒出事了防不勝防。
沒想到張民浩喝完後,臉色瞬間變的通紅,随後打了個寒顫,直接彈起身子,然後低頭吐了一地。
我又遞給他一杯茶問他怎麽樣?
張民浩吐完好像清醒了過來,晃了晃頭,看了一眼手表後大呼一口氣。
“哥們兒,你剛給我喝的啥玩意兒啊?我本來難受的很,喝完我是渾身舒坦啊……”
見他沒事我就放心了,看來這紅牛兌二鍋頭還有醒酒的功效,真是好東西啊,我又拿起剛他沒喝完的半杯,對他說道:
“這是提陽氣的,剛喝的都被你吐出來了,你在喝點兒。”
他聽了我的話,二話沒說,直接接過杯子仰頭就喝了個幹淨。
我開始沒注意到,現在我才發現,樓上有兩道目光一直盯着我,我趕緊擡頭看去,隻見李叔和那道士正站在二樓看着我們,那道士已經換上了一身黃色八卦道袍,此時看我的表情甚是驚訝。
張民浩已經沒事,順着我的眼光看去,這時那個李叔瞬間變了一張笑臉說道:
“少爺,再過一會兒師傅就要在樓下開壇作法了,還請少爺準備準備。”
張民浩點了點頭,答了句知道了。
這時候,幾個人已經開始在大廳裏布置起來,首先擺上去的就是一個三米長的大桌子,上面擺滿了蠟燭,符咒,血水,符咒,鈴铛,銅錢劍,桃木劍等各種法器,和電影裏一模一樣,排場很有氣勢。
接着,那個道士也正式下了樓,一身道袍看起來還挺威風,挎着一個八卦袋子,站在桌子前準備着。
張民浩換了一套衣服下來,我小聲問道:
“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我隻是很小聲的講的這句話,但不知道怎麽被那個道士聽到了,隻見他皮笑肉不笑的大聲說道:
“小兄弟不用回避,既然是道友,何不在邊上指點指點小道!”
他這話說的很直接,顯然是已經看出了我的身份,而且還帶有一絲寒意,好像是要跟我比個高低一樣,我看了一眼張民浩,問是不是他說了什麽。
張民浩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随後看向那道士,覺得很驚奇。
我苦笑的坐在一邊,看來要被卷進來是難免了。
這聽那道士突然一拍桌子,桃木劍瞬間彈了起來,他一個跨步接過桃木劍,挑起一張符咒燒起,随後大聲喊道:
“閑雜人等,進屋回避,法壇即開,術道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