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臉上神色一僵,頓時鐵青一片,怒聲道:“小子無理,堂堂淩氏一族,怎麽可能會不守信用,簡直胡言亂語。”
葉泉沒有理他,掠過他的身影,看向前面的淩夫人,淩夫人此時,剛從馬車中出來,聽了葉泉的話,有些不愉。
剛想出聲斥責,卻瞥見馬車中的兒子,竟然昏睡不醒的樣子。
頓時心中一軟,痛快的說道:“立下契約?如何?”
葉泉拱手恭維道:“夫人聖明!”
淩夫人哼道:“真是小人之心。”
葉泉撇了撇嘴,随後,便拿出了三十二天魔契約,雙方簽訂了契約,葉泉這才對着那福伯,淡淡說道:“給我立起一個方圓六丈,高達一丈的石台。”
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前方一處空地指了指。
福伯不動神色的對着身旁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使了個顔色,那人躬身領命。
上前兩步,雙手一拍,随之猛地向地面一拍。
地面微微晃動。
胖子胖乎乎的手掌,亮起一團土褐色的光芒,随之,葉泉剛才所指的地方,頓時,地面開裂,一個巨大的石台,慢慢拔起。
正好高達一丈。
其中一處,還有幾級樓梯,倒是極爲貼心了。
葉泉滿意的點了點頭。
随之,葉泉再度說道:“将淩公子擡到石台的中央。”
福伯這次,親自前往,也不知道福伯使了什麽手段。那淩公子的肉身,便自動飛起,落到了那石台中央。
淩夫人,在旁看的一陣揪心。
既興奮。又擔心,忐忑之情,令其臉色根本就平靜不下來。
葉泉擡頭看了看天,對着福伯再度說道:“給我在石台周邊一丈遠位置,再立起一個巨大的圓柱高達八丈。不封頂,這圓柱,要用千年火木爲骨,普通麻布爲肉,并且再給我準備一桶火靈粉與三桶赤龜之血,我要用他們混合攪拌爲墨。”
葉泉說完,見福伯沒有什麽驚訝之色,接着問道:“多長時間可以準備好。”
福伯淡淡說道:“一盞茶的功夫。”
說完,他再對着旁邊另一個,有兩撇胡子的精明中年人點了點頭。
那人領命去了。
果然很快。便回來了,而且,時間根本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葉泉有些震驚了。
以其對這裏材料的短缺程度的了解,這些東西,不應該那麽容易找到才對。
就算淩家勢大,可原本按照葉泉估計,怎麽也要一兩個時辰,才能湊齊。
難道,他們這些大家族喜歡随身帶着資源庫。
兩撇胡子這次來的時候,身旁還跟着一個妙齡女子。一身水藍色的勁裝,額前幾縷黑色迎風飄動,看着利落幹脆。
這人,先是來到了淩夫人身前請安。随後才走到了葉泉的身旁,對着葉泉淡淡一禮,顯得略微疏遠,但是态度還算客氣。
她聽了葉泉的要求之後,上前走了兩步,看了一眼。石台旁,堆滿的材料。
伸手一劃,那些材料便紛紛自動飛起,淩空組裝。啪啪啪,木棍插入地下。
麻布自動飛起,在木棍之上,一沾便級穩定不動。
隻是幾個眨眼的功夫,那宛若燈籠一般的巨大圓柱,便算是弄好了。
藍衣女子,輕輕拍打了一下袖子,對着葉泉挑了挑眉。
葉泉對其坐了一個鬼臉,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裏,碰到一個這麽開朗的女孩。
不由得逗了她一下。
那女孩退去。
福伯親自将幾個木桶,提到了葉泉的身旁,鄭重的說道:“這些準備都差不多了,你什麽時候開始動手。”
葉泉再度擡頭看天,見太陽馬上就要升到中間了,頓時,點了點頭。
說道:“就是現在了,太陽完全下山之前,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我,否則的話,要是失敗,可怨不得我。責任全部由你們承擔。”
葉泉身形一動,對着身旁的幾個木桶,一甩手,那些木桶便全部被其收入了儲物袋中。
老者,見葉泉,真的進入了那麻布圓柱之中。
頓時放下了一些心思。
他是真怕,這個家夥,全是糊弄人的。
他來到了淩夫人的身邊,對其恭敬的說道:“夫人,防衛工作已經做好了,絕不會有人進入此地,打擾到公子的複原。”
淩夫人隻是看着布圍,有些不确定的問道:“從沒聽說過還有還魂秘術,就是天魁老仙也不懂得,這人要麽是騙我,可是不大可能,若是騙我,不是自尋死路嗎。契約都簽了。”
她目中光芒一閃,接着皺眉道:“可若是并未騙我,他真的懂得聚魂之術,那麽這人也真算是個奇人了。其來曆,又是什麽,我不相信,一個普通一級修真國的小國師,會是這麽簡單的人物。”
福伯點頭,似有所思的接着說道:“而且,南青王爺夫婦,也對此人極爲上心,竟然爲了他,連那增壽丹藥,都肯讓出來。”
淩夫人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不管如何,這人,卻是有些神秘。若是真能和其搞好關系,倒也不差,當然,這得是他能将我兒複原。”
福伯應和道:“夫人所言極是。”
葉泉此時進入了布圍帳内,掃了一圈周邊布料,葉泉伸手,在腰間一抹,頓時四個木桶再度出現在了其身前。
一桶火靈粉,三桶赤龜之血。
全是純陽寶物啊,沒想到,這淩家竟然這麽富豪。
葉泉滿臉幸福的看着四個木桶。
這些東西,倒也沒要錯,确實是淩公子聚魂的重要之物。隻是,卻并不需要這麽多。
就在葉泉剛要動作的時候,伸出的手,突然僵在了空中。
他嘴角一翹。苦笑搖頭。
随之,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淩夫人見帷帳之内也不見什麽動靜,心中本就有些着急。
這時,就見葉泉的腦袋。竟然突然從帷帳之内伸了出來。
他不好意思的說道:“忘了要一個毛筆了。一尺多長,赤焰虎身上的毛,做成的就好。不好意思,剛才漏掉了。”
淩夫人恨恨的說道:“給他去找!”
福伯也有些生氣,片刻後,甩過了足足十幾隻此種毛筆,大小都齊全了。
葉泉接過撞毛筆的木桶,一言不發的進了帷帳。
“果然痛快,辦事利落。”
葉泉拿出了一支普通毛筆,剩餘的全部收入了儲物袋。
他拿起毛筆。順了順筆尖,法訣,毛發金黃,光澤柔順中透着剛直,火烈十足。靈性充斥。
葉泉握着這筆,頓時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就是體内的純陽之氣,似乎都運行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好東西。”
葉泉又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敞口瓷瓶,然後到了一些火靈粉與赤龜之血進入。攪拌了一下。
最後完成,瓷瓶之内,本來紅色的兩物,攪拌之後。竟然成了金色。
和毛筆筆尖的顔色,極爲相似。
用筆尖沾了沾‘特殊墨水’,葉泉自言自語道:“用兩瓷瓶應該就差不多了。”
說完,葉泉身形一閃,便從遠處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周邊的布圍之旁。
手中沾着金色墨汁的毛筆,筆走龍蛇,在麻布之上,不斷遊走,宛若一道閃電,在天空攪纏變化,利落中,透着決斷。
啪!
葉泉收筆,瓷瓶中的墨水也正好用盡。
“布圍弄好了。接下來,就是石台了。”葉泉再度掃了一圈周邊的麻布。
見上面布滿了金剛閃閃的奇特符文,就在葉泉畫好了這些之後,整個石台上方,似乎都開始變得溫度急速提升。
整個圍帳遠遠看去,宛如成了一個金桶一般。
天空之上的日光,似乎都被聚集起來,彙集到了這個金桶之内。
圍帳外的淩夫人等人,看到此景,頓時再度安心一分。
此等景象,到不像作僞。
嗖!
葉泉從石台之上提筆,随之,筆墨瓷瓶全部收入儲物袋内。
滿意的看了一眼,腳下自己的作品,葉泉覺得,此次發揮的竟然極好。
這符文畫的恰到好處,極有靈性。
就在此時。
石台之上的符文,突然和周邊的符文一般,亮起金光。
而在石台中間,淩公子,整個身體,都被金光覆蓋。
葉泉在旁,神色鄭重。
“陰陽相生,純陽爲引,聚合!”
葉泉手中掐訣,頓時身前,一個個金色的符文憑空出現,和周邊石台,麻布之上的符文,相得益彰,互相交映。
頓時,石台之上,光芒炙熱。
突然,葉泉口中請斥:“兵!”
随着葉泉口中兵字出口,空中漂浮的符文大字,頓時,開始有規律的聚合,似乎受到了某種東西的吸引,看着朝着天空中的某處聚集。
很快,這些金光符文,便聚合到了一處,變得越來越亮,随後,竟然開始幻化身體。
成了一個巨大的神牛之形。
金光神牛,先是對着淩公子發出了一道金光,随後便對着天空嘶吼一聲。
哞!
頓時,道道金色光圈,不斷朝着天空發散,随之消失。
接下來,時間宛若靜止了一般。
葉泉也開始盤膝而坐,對着那金光神牛,閉目打坐。
天空中的太陽,慢慢西下。
陽光開始變得不那麽炙熱。
身在外圍的淩夫人,見了之前諸多異象,此刻,卻見裏面,不再有動靜,心中實在難以平靜。
她很想,沖進去,看看孩子到底有沒有好轉。但是,她沒有動。
還沒到太陽下山。
需要等。
淩夫人感覺度日如年,從沒有一次,覺得時間過去的竟然這麽的慢。
福伯在旁,也有些心浮氣躁。
會不會失敗呢?
淩夫人剛剛轉了這個念頭,立刻便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她恨恨的說道:“不許胡說八道,一定會成功。絕對會!”
福伯在旁,看的心中難過。
他是看着淩夫人長大的,對這個表面上的主兒,是發自内心的關心。
對他而言,淩夫人便像是他的親人一般。
而淩公子也是他的親人。
一切平安。
福伯心中祈禱。
太陽慢慢滑落。
更遠處,一個所在,一個黑色扳指,在淩空漂浮。身旁,還有一個女人。
他們靜靜的關注着遠處的那道金光。
“那家夥說,讓我們在旁等着就好,不用去添亂,讓咱們來,是爲了以防萬一。真是讓人讨厭的家夥。”
女人,一身紫衣打扮,帶着白紗蒙面,黑色扳指,微微顫動,随之一道華貴女子虛影閃現,對着她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等着好了。若真有事,他肯定就會提前聯系了。”
紫衣女子就是玲珑,而黑色扳指中出來的虛影,自然就是修羅了。
玲珑晃動了一下,手中的傳音法器。
“不過,這個東西,制作的可真不怎麽樣,哪天我心情好,弄個可以傳音千裏的好東西。”
葉泉突然睜開了雙眼,目光朝着天上某處望去。
普通人難以看見,但是葉泉卻看到了一個個被金色光圈圈住的黑霧,在被不斷拉着向葉泉靠近。
那黑霧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不斷的想要掙脫金光的束縛。
但是金光的力量明顯大于黑霧的掙紮。
葉泉淡淡說道:“很好,就差一步。我來加一把火。”
葉泉說着,雙手金光閃爍,一團熾烈的金色火焰,對着虛空一彈,頓時,金光火焰,化爲一個金色光圈,與那拉扯黑霧的光圈,融合到了一處,黑霧立刻顯得掙紮無力。
很輕松的便被拉扯到了石台附近。
看着身旁的黑霧。
葉泉感受到了與淩公子肉身之上同樣的波動,頓時,微微一笑。
“希望你複原了,可不要記我的仇才好。”
葉泉身上閃爍朦胧金光,用手一抓,便将黑霧抓住,然後迅速的朝着淩公子的身上一扔。
宛若重物落地。
發出砰的一聲。
淩公子的身體,猛然彈了起來。遠遠的摔在了地上。
發出哎呦一聲。
“媽的,誰摔的老子!”圍帳之外,淩夫人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雖然是罵人的話,若是平常聽到,自然是一頓訓斥,但是此刻聽到,卻是不自覺的留下了兩行清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