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妍兒，你别吓唬母親。”張夫人看了看張妍的肚子：“快生了吧？韓媽媽，去找幾個穩婆。”
韓媽媽給張妍搬了個凳子：“大小姐，坐。”
張妍坐下後，韓媽媽說道：“夫人，咱們得把大小姐送走。”
張夫人點了點頭。
“我不能走。”
韓媽媽愣了一下：“老爺不會讓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生下來也會掐死。
“我知道。”
“那……”
張妍站了起來：“母親、韓媽媽，你們跟我來。”
韓媽媽走過去扶住了張妍的胳膊：“大小姐，您慢點。”
“嗯。”
張妍帶着張夫人、韓媽媽去了自己的房間。一進去，張夫人的眼淚就掉了下來：“韓媽媽，去弄個火盆。”
“是。大小姐，您先坐。”
張妍笑了笑。她早就不在這住了：“不急，我先帶你們去看看我的新家。”
張夫人驚訝的重複了一遍：“新家？！”
張妍點了點頭。
韓媽媽朝四周看了看：“從哪去？”
張妍走到門後朝地上指了指：“這。”
韓媽媽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大小姐是不是瘋了？
張夫人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妍兒，你别怕，母親會護着你的。”
“母親，這有條地道。”張妍在地上踏了一下，地就起來了。其實，那不是地，是漆成土色的木闆。
張夫人和韓媽媽愣住了。
雪球以爲張妍要回去了，從梁上跳了下來。張夫人吓的叫了一聲。
“母親别怕，這是我養的狗。雪球，過來。”
雪球一過去，張妍就帶着它進了地道。張夫人和韓媽媽還沒回神。張妍喊了她們兩聲，她們才跟着進去。
地道挺寬敞的。韓媽媽問道：“大小姐，這地道真的是你挖的。”
張妍點了點頭：“一到家廟我就發現有了身孕。我知道你們不會讓我把她生下來，也知道她的身世不光彩。可，她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抛棄她。所以，我就……”張妍把租地、蓋房、買傭人、雇穩婆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張夫人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韓媽媽是既欣慰又心酸：“大小姐，您受苦了。”
張妍摸着肚子笑了笑：“爲了她，值。”
張夫人哽咽着說道：“你這孩子，主意怎麽這麽正？”
張妍吐了吐舌頭：“母親，到了。”
從新家回來後，張妍又把張夫人和韓媽媽帶到了廚房。
坐下後，張夫人握着張妍的手說道：“妍兒，你是不是要以“張嚴”妻子的身份養這個孩子？”
張妍搖了搖頭：“我不想一直戴着面具生活。”
“那……”
“我還有一個身份。”
張夫人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還有一個身份？”
“嗯。”張妍把假扮乞丐辦戶籍的事也說了出來。“父親那次來家廟就是想看看張元寶是不是我。”
韓媽媽：“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張夫人捏了捏張妍的鼻子：“你的膽子怎麽這麽大？”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那麽大。”
張夫人心有餘悸：“還好，老爺沒讓他們看你的肩膀。”
韓媽媽：“大小姐，您要用這個身份幹什麽？”
張妍笑了笑：“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以後你們就知道了。總之，我不會和孩子分開，也不會讓孩子受委屈。”
張夫人還是有點擔心，要不是親眼所見，她和韓媽媽怎麽也不會相信張妍一個人能幹這麽多事。“你真的安排好了？”
“嗯。我今天找你們來，一是怕自己有什麽閃失。二是快過年了，進出家廟的人會越來越多。”
“哎呀！這可怎麽辦？要不，你還是去鄉下吧。”
張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現在不能颠簸。”
“這……這可怎麽辦？”張夫人着急的看着韓媽媽。
韓媽媽想了想：“要不，讓大小姐裝病吧。”
張妍笑了笑：“我也是這麽想的。”商量好後，韓媽媽就出去了，鎖好門後，韓媽媽把守門的婆子和張夫人的丫鬟們都叫了過來：“大小姐病了，你們在這好好守着。别讓人打擾大小姐。我現在去請大夫。”
“是。”
半個多時辰後，韓媽媽回來了。身後跟着個老大夫。
王姨娘遠遠的就迎了過來：“聽說大小姐病了。”
“嗯。”
“我給大小姐準備了些東西。”
“跟我進來吧。”
“好。”
進去後，韓媽媽敲了敲門：“夫人，大夫來了”
“進來吧。”
雖然點了兩個火盆，可屋子裏還是挺冷的。王姨娘搓了搓手：“夫人，妾身再給大小姐添幾個火盆吧。”屋裏這麽冷，不生病才怪。
張妍在帳子裏咳嗽了幾聲。
張夫人紅着眼睛點了點頭。
王姨娘轉身吩咐了幾句，丫鬟就出去了，王姨娘想過去看看張妍。她剛走了一步，大夫就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
“大夫，我女兒得的是什麽病？”
大夫轉身就往門口走：“風寒。要是早兩天發現就好了。唉，現在隻能……唉！盡人事聽天命吧。”其實，他剛才隻是在床邊坐了一下，根本沒給張妍把脈。
風寒是傳染病，王姨娘不敢過去了。
張夫人追着大夫說道：“大夫，你再看看。也許……也許不是風寒。”
大夫已經走到門口了：“肯證是風寒，老夫不會看錯。”
張夫人追着大夫喊道：“大夫，大夫……”
王姨娘也趕緊追了上去。她可不想和張妍呆在一個屋子裏：“大夫，您好歹給開個方子吧。”
“是啊，大夫，您好歹給開個方子吧。”
大夫停了下來：“好吧。”
王姨娘趕緊說道：“這邊請。”
“嗯。”
張夫人想回房間陪張妍，韓媽媽出來了。“夫人，大小姐讓您回去。”
“不，我……”
張妍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了出來：“母……母親，咳……咳，弟弟還……還小，咳咳……”
韓媽媽：“夫人，您就回去吧。”
“母……母親，咳……咳……”
張夫人哭了：“别說了，母親……母親回去就是了。”
王姨娘走過來扶住了張夫人的胳膊：“有韓媽媽在，你就放心吧。”要是韓媽媽和張妍都死了，慧兒就沒事了。
“嗚嗚……”
“走吧，大夫還等着呢。”
“好。”
張大人一回來，王姨娘就把張妍得了風寒的事告訴了他。張大人半天沒說話。
王姨娘想了想謹慎的問道：“老爺，家裏這麽多人，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