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
“是。”劉峰把水放到了張妍腳邊：“把臉洗幹淨。”
“好。”張妍側了側身，既然躲不開，那就盡量用側臉對着他。
張妍把臉洗幹淨後，劉峰從衙役的手裏把畫軸拿了過來：“這上面畫的都是官府要找的人。你要是是罪犯或逃奴就趕快承認。要是被我查出來……”
劉峰停下來看了看張妍。“罪加一等。”這是他慣用的手段，先炸後查。
張妍看着他坦然的笑了笑：“我沒犯法，也不是逃奴。”
“那就好。我要開始了。”
“開始吧。”
張大人在，劉峰不敢馬虎。對到一半的時候，張大人敲了敲桌子：“師爺，你跟他一起對。”
“是。”師爺拿着畫像認真的對了起來。
張妍在心裏說道：“你老人家要是覺得無聊就快點走吧。”
還剩下五六幅的時候，張大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張妍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張大人朝張妍走了過去。邊走邊問：“還有幾幅？”
張妍閉了下眼睛，完了，躲不過去了。
“回大人，還有四……”師爺還沒說完就發現張大人的神情不對：“大人，您？”
驚訝！憤怒！懷疑！猶豫……
張大人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要不是妍兒素來膽小，又呆在家廟裏，家廟的門上還有兩把鎖。他真的會以爲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小乞丐是妍兒假扮的。可……他和妍兒長的這麽像，萬一真是妍兒……不行，不能讓這些人看他的肩膀。
師爺想了想：“大人，他認識他？”
張大人搖了搖頭。
張妍心裏一喜，可……不應該呀？她就黑了點，眉眼又沒變。
劉峰和師爺都知道張大人等的不耐煩了。以最快的速度比對完後，劉峰看着張妍說道：“我要看一下你肩膀上有沒有官府的烙印。”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女人們都低下了頭。
“好。”張妍剛想把肩膀露出來，張大人就出聲了：“不用了。”
張妍心裏一喜。她雖然是現代人，可她現在扮的是男人。萬一露餡……
張大人看着在場的人說道：“敢召這麽多人來做見證的人怎麽可能是官府要找的人？”
剛才誇張妍孝順的大娘大聲說道：“是啊，這孩子身上肯定沒烙印。”
“大人英明。”
“大人英明。”
“是啊，罪犯和逃奴才不會自己跑來送死。”
“是呀。他們要是來衙門辦戶籍，那可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就是就是，大人，你就給他辦個戶籍吧。”
張大人看了看劉峰：“給他辦個戶籍。”
“是。”劉峰抱着畫軸出去了。
張妍恭恭敬敬的給張大人行了個禮：“謝大人。”
張大人深深的看了張妍一眼。
張妍的心又懸了起來。不會是認出來了吧？
張大人轉身走到了公案後面：“你父母叫什麽？”
張妍想說不記得了。轉念一想不行。連父母的遺願都記得，怎麽可能不記得父母的名字。“草民父親叫張大壯，母親叫王桂花。”
“你老家是哪的？”
“草民不記得了。好像是這，又好像不是。”人名能編，地名卻不能編。
一會，劉峰回來了：“大人，辦好了。”
“給他吧。”
“是。”
張妍把戶籍接了過去。“謝大人。”
張大人看着張妍沒說話。
張妍的心又懸了起來。過了會，張妍大着膽子問道：“大人，草民可以走了嗎？”不管他有沒有認出來，先閃了再說。
“退堂吧。”走的時候，張大人又看了張妍一眼。
他一走，看熱鬧的人就過來跟張妍道喜。有個人還想雇張妍當夥計。張妍道過謝後就趕緊走了。
從公堂上下來後，張大人把捕頭叫了過來：“帶人去出城的路口守着，那個乞丐要是想出城就把他抓回來。”
捕頭愣了一下：“他有問題？”
張大人揉了揉太陽穴：“你先去守着，有沒有問題等會就知道了。”剛才在公堂上，他差點失态。那個小乞丐和妍兒長的太像了。
捕頭一走，張大人就坐着轎子回了張府。
王姨娘正和管家對帳，張大人回來了。“把鑰匙給我。”
王姨娘愣了一下：“什麽鑰匙？”
“家廟門上的鑰匙。”
王姨娘發現張大人的臉色不對：“怎麽了？”
“沒什麽，鑰匙呢？”
王姨娘看了看張大人。明明就有事。不會和惠兒有關吧？慧兒的奶娘可還在她們手裏。“我找找。”
張大人鄒了鄒眉頭：“快點。”
“好。”
“找到後送到家廟。”
“是。”
王姨娘走後，張大人就去了張夫人的院子。張夫人挺高興的：“老爺來了。韓媽媽，泡茶。”
“不用了，我想去家廟看看妍兒。”
張夫人以爲張大人想女兒了：“韓媽媽，把鑰匙拿來。”
“是。”
“老爺，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張大人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韓媽媽把鑰匙拿來後，張大人就帶着張夫人去了家廟。張大人以爲一到家廟就會看到王姨娘。可等了半天王姨娘也沒來。
“王姨娘怎麽還沒來？”張大人看了看韓媽媽：“去催催。”
“是。”
王姨娘拿着鑰匙走出去又返回來，走出去又返回來：“老爺怎麽忽然想去家廟？奶娘是不是招了？要是我說鑰匙丢了，老爺是不是就不進去了？”
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姨娘，韓媽媽來了。”
王姨娘想了想：“讓她進來。”
“是。”
韓媽媽進來的時候，王姨娘已經坐到了椅子上。“您怎麽有空來我這？”
韓媽媽直接說道：“老爺讓你快點過去。”
“你們跟老爺說什麽了？”
韓媽媽笑了笑。真是做賊心虛：“姨娘，你還是快點過去吧。”
王姨娘冷冷的哼了一聲：“不管你們說什麽老爺都不會信的。”
“是嗎？”
“從你們把她帶走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你們的人了。不管她說什麽，老爺都不會信的。”
韓媽媽笑了笑：“是嗎？”
“别自讨沒趣。”
“姨娘，你還是快點過去吧，老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王姨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就去！”
看到王姨娘，張大人鄒了鄒眉頭：“怎麽這麽慢？”
“我忘了放哪了，找了半天才找出來。”
“開門。”
“是。”
張夫人的那把鎖早就取下來了。王姨娘把鎖取下來後順手推了下門：“姨？怎麽推不開？難道裏面插上了？”
“喊。”
“是。”王姨娘喊了三四聲也沒人應。
張大人的臉黑了下來：“别喊了，找幾個小廝把門給我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