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乙指着張妍說道：“他想辦戶籍，不知道規钜。”他的意
思是張妍以爲辦戶籍要先敲登聞鼓。
張妍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官爺，我想辦戶籍。”
兩個衙役松了口氣。
師爺看了看張妍：“你有銀子嗎？”
張妍在心裏歎了口氣，問的問題都一樣，真是同事。
看熱鬧的人大聲說道：“他有。”
“有多少？”辦戶籍要交五兩銀子，五兩對于一個乞丐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就連村裏的農家也不一定能拿得出來。
張妍把手裏的錢袋給了師爺：“這是我的全部家當，您看夠不夠？”
人群裏有人說道：“要是不夠，我再施舍你幾個銅闆。”
“我也施舍你幾個。”
張妍笑着給衆人作了個輯：“謝謝。”
師爺打開看了看，裏面全是銅闆。
張妍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這是我一個一個攢起來的。您别嫌棄。都是幹淨的，我洗了好幾遍。”
她要是直接拿五兩銀子出來，人們肯定會奇怪，一個乞丐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銀子？甚至會懷疑她的銀子是用不正當手段得來的。要是銅闆就好解釋了。剛才那兩個人還說要施舍她幾個銅闆呢。
張妍看着師爺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是我從小攢的，夠嗎？要是不夠，我再攢。”
張妍當然知道錢夠了，她這樣問隻是爲了讓師爺覺得她是真的不懂規矩，也不知道辦一個戶籍該交多少錢？也不知道辦戶籍不用敲登聞鼓。既然是誤會，那就不用升堂了。
師爺掂了掂錢袋：“應該夠了。走吧，大人還等着呢。”
“官爺，不用升堂了吧，我就想辦個戶籍。”
衙役乙：“是啊。大人公務繁忙……”
師爺瞪了衙役一眼：“有人敲鼓就得升堂，這是規矩。”
張妍歎了口氣。得，躲不過去了。
師爺拿着錢袋率先朝公堂走了過去。
張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拼了！
衙役乙走到張妍身邊低聲說道：“一會不要亂說話。”
張妍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你，事情能鬧這麽大？”
師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嘀咕什麽？張大人還在堂上等着呢。快點。”
張妍膽怯的笑了笑：“官爺，我腿軟。”
衙役乙撇了張妍一眼。你會腿軟？誰信？
張妍瞪了他一眼。等會要是露餡了，我就讓雪球抓你幾下。哼！
師爺笑了笑：“放心吧，大人不會爲難你的。”他對張妍的印象很好。他覺得張妍雖然是個乞丐，卻是個上進的乞丐。“走吧。”
“嗯。”
快到公堂的時候，師爺看着雪球問道：“這是你的狗？”
張妍點了點頭。
“先栓起來吧。”
“不用，它很我的聽話，我讓它在哪呆着它就在哪呆着。”
“是嗎？”
“嗯。”
“好吧。”
到了公堂門口後，張妍蹲下來拍了拍雪球的腦袋：“你在這等我。”
雪球搖了搖尾巴。
張妍站起來低着頭跟着師爺進了公堂。一進去，張妍就慌恐的跪到了地上：“草民……草民給……給大人磕頭。”
張大人鄒了鄒眉頭，怎麽是個乞丐？“堂下所跪何人？”
“啊？”張妍假裝聽不懂。
師爺解釋道：“大人問你叫什麽？”
“噢，草民叫張……張元寶。”
元寶？怎麽不叫金條？“你狀告何人？”
“啊？”
師爺給張大人行了個禮：“大人，他不是要不告狀。他想辦個戶籍，不知道規矩。所以敲了登聞鼓。”
張大人不悅的說道：“胡鬧。”
衙役乙緊張的望着張妍。
張妍吓得抖了抖：“草民……草民不是故意的。”她是被逼的。她要是不敲鼓，那個衙役就不讓看熱鬧的人進去。她要是一個人進去，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看到張妍這麽害怕，張大人的心情好了點：“辦戶籍要交五兩銀子，你帶了嗎？”
“帶……帶了。”
師爺把錢袋放到了張大人面前的桌子上：“全是銅闆。”
張大人打開看了看：“數一數。”
“是。”師爺叫了兩個衙役和他一起數。數完後，師爺看着張大人說道：“回大人，夠了，還多了三十六個。”
“嗯。”張大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張妍說道：“你可知道，辦了戶籍以後要服兵役、要交人頭稅？”
張妍想了想，還是假裝不知道吧。“草……草民不知道。”不知者不罪。
張大人鄒了鄒眉頭。連這都不知道。“那你現在還想不想辦戶籍？”
張妍大聲答道：“想。”
師爺滿意的點了點頭：“大人，我帶他去辦吧。”
“嗯。”
張妍呼了口氣。混過去了。太好了！“謝大人。”
“起來吧。”
“是。”張妍低着頭站了起來。
師爺走了過來：“跟我來。”
“好。”
“等等。”張大人看見了張妍手裏的鑼：“剛才是你在外面敲鑼的？”
張妍郁悶了，怎麽把這茬忘了？“是。”
張大人看了看公堂外站着的人。剛才他還奇怪，怎麽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登聞鼓一響，他就讓師爺出去了。“他們都是你召來的？”
“是。”
張大人有點不高興：“你召這麽多人來要幹什麽？”
“我……”
張大人警告的嗯了一聲。
張妍偷偷的吐了下舌頭：“草民想讓他們做個見證。”
“見證？”
“嗯。草民的父母都是流民。草民一出生就跟着他們四處流浪。他們最大的心願就是買塊地安定下來。爲了完成他們的遺願，草民一直攢錢。今天草民要辦戶籍，就想……就想讓他們給草民做個見證。”
一個看熱鬧的大娘感歎道：“這孩子真孝順。”
旁邊一個人接着說道：“可不是。孩子，買上地以後給你父母上柱香。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張妍點了點頭。
師爺摸着胡子說了句：“孝心可嘉。”
張大人點了點頭：“本大人也給你做個見證。”
張妍傻了！
無影老人雖然給了她張面具，可她想假扮“張嚴”妻子的時候再用。戶籍一天就能辦好，生孩子可得好幾個月。
張大人看了看身邊的衙役：“去把辦戶籍的劉峰叫過來。”
“是。”
一會，衙役抱着好多畫軸回來了。
師爺問道：“劉峰呢？”
“打水去了。”
張妍咬了咬牙，死就死吧。她現在是過了河的卒子，隻能進，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