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頭，微微思索，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清虛道人和寂歌相處多年，一眼記憶看出了寂歌的心不在焉，微微笑道，“我們小九這是在爲什麽發愁？”
“師尊，”寂歌擡眸，少女黑發用發簪束住，小巧的銀鈴清脆作響，她慢吞吞地開口，“我想請教師尊一個問題。”
“什麽？”清虛道人與寂歌對視，微微好奇起來。
他這個弟子仗着天賦好，從來沒有受過挫，道途坦蕩平順，他這個師尊也沒有多大用處，現在看她這麽迷茫的樣子還是第一次。
“有一件事，若是與大多數人的意見和利益相反，師尊你還會做下去嗎？”
“就這個，”清虛道人下意識撫了撫翹起的胡須，略有些好笑，“這件事對我們小九很重要嗎？”
寂歌颔首。
“小九如果認爲這是對的，那就做下去吧。”
清虛道人潇灑甩了甩衣袖，一派世外高人的高深莫測。
“我們小九長大了，能分的清對錯。”
“既然你執意，那就去堅持吧。”
寂歌彎起漂亮眉眼，“好。”
“我知道了。”
**
寂歌和清虛道人趕到的時刻剛好，七師姐和八師兄都已經回來。
女子晃了晃手裏拎着的油紙包，“小九，過來，師姐在城裏給你買了好吃的。”
“謝謝師姐。”寂歌拆開油紙包，裏面裝着幾塊糕點，松軟香甜，内裏裹着清甜的桂花蜜，是她嘗過很多次的口味。
寂歌在宗門裏排行最小，師兄師姐基本上都是看着她長大的，不管是誰都縱容着她，對小師妹照顧有加。
生辰宴熱熱鬧鬧地過完了，夜幕沉臨下來，四師姐掏出提前訂做的煙花，算好了時辰放。
天幕垂落碎金輝光，銀花枝枝蔓蔓地生長，煙花喧鬧蓬勃地升空，顔色很漂亮，在蒼穹上勾畫出瑰麗明豔的花火。
一切都與記憶沒有區别。
寂歌微微歎氣。
寂秋劍無聲被少女握住，長劍刺入離她最近的二師姐心口，她注視着對方因爲震驚扭曲而放大的瞳孔，劍刃再深一寸。
血色沿着劍鋒滴下，少女手很穩，波瀾不驚的目光掠過二師姐，又落在上方的煙花上。
“煙花很好看。”
她輕聲呢喃。
“但抱歉，我還急着出去找人，就不陪你們玩了。”
面前栩栩如生的幻境驟然定格，立體的畫面逐漸平闆，女子不敢置信的視線，僵硬的身軀，像是碎裂的鏡面一般，四分五裂。
失重感頓時襲來。
視野裏鮮活的色彩被濃郁的黑取代，寂歌感覺到自己在下墜，森冷羽翼在身後展開，她的身形在半空中穩住，四處張望尋找着攻略目标的身影。
沒有人。
看來魔法陣将他們分開了。
被幻境的回憶勾起了些許煩躁與惆怅，少女現在的心情算不上愉悅，她幹脆化爲原型，暴力闖關。
遮天蔽日的黑龍身影出現。
魔法波動瞬間強烈，由魔力彙聚形成的絲線勾勾纏纏，意圖将黑龍困住，然而龐大的龍族低下眼眸，龍眸漆黑不見底，隻能隐約窺見深淵的倒影。
纏繞着她的絲線盡數繃散裂開。
艾薇斯由幻境跌落現實，還沒有反應過來，頭頂投下陰影，少年下意識擡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