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歌的唇角忍不住翹起些許弧度。
已經習慣了兩位相處方式的聽晚和安晏全當自己是個瞎子，目不斜視。
下午，寂歌沒再出去，安心呆在府裏，興緻勃勃的旁觀景離畫畫。
四皇女府建的寬敞華美，雕梁畫棟，錦繡珠玉，花園裏遍植奇花異草，姹紫嫣紅，盡是勃勃生機。
天氣已經漸漸涼了下來，日光潑灑傾瀉如同鎏金慢鍍，浸染暖色光暈，空氣中彌漫着淺淡怡人的香氣。
亭子裏就寂歌和景離兩人，宣紙在漢白玉桌上鋪開。
修長挺拔的少年全神貫注，寬袖半挽，露出雪白勻稱的手臂，堆雲積玉般瑩潤潔白的顔色，泛着珠玉般漂亮的光澤，偏偏清冷美人的注意力全在眼前未完的畫上，纖薄唇瓣微抿，下颔線微微緊繃。
寂歌眼也不眨，心裏生出些許玩鬧的心思來。
等到景離落下最後一筆，寂歌淺笑開口：“畫完了？”
少年等待畫晾幹，點了點頭。
“阿離願不願意替我畫一幅畫？”寂歌挑眉，問道。
景離愣了下，沒想到寂歌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好。”
花園裏還有些溫度，于是兩人挪到了四皇女府的書房。
寂歌和原主一樣，很少涉足書房，因此書房幹淨的和新的一樣，裏面的東西也沒怎麽動過，還帶着書卷淡淡的氣息。
畫畫并不是重點，因此寂歌讓聽晚準備了一碟朱砂，看着不明所以的景離，笑着抓住他的手指，輕輕觸碰額頭。
“阿離，畫在這裏。”
景離手一抖，白玉制成的毛筆頓時“啪”的一聲掉在了桌面上。
美貌秾麗的少女慵懶倚在玫瑰椅上，黑發蜿蜒瀉落，與臂間挽着的沙羅糾纏，紅衣滟滟鋪陳，腰身以黑色緞帶束好，勾勒出纖細的輪廓，線條曼妙動人，極緻的色差對比，像是一朵妖嬌娆麗的大麗花，旋開美豔的弧度。
寂夜爲底，麗色如刀。
她笑盈盈的看着他，紅唇微撅，似邀請。
毛筆蘸了些朱砂，顫巍巍的落下。
少年一雙淺色眼瞳微凝，呼吸放輕。
脂玉皮肉的觸感和宣紙不同，更加細膩，也更加柔軟光滑，因此景離每一步都畫的小心翼翼。
一朵朱紅海棠慢慢成形，明豔豔的盛開在少女皙白飽滿的額頭上，枝葉勾結，綴在黛眉之上，襯得那雙琉璃鳳眸也多了幾分潋滟情意。
“好看嗎？”寂歌忍耐着肌膚上的癢意，問道。
景離擱下了毛筆，不敢多瞧，生怕被那豔色灼傷：“…好看。”
寂歌強迫少年低下頭來，與她四目相對：“阿離，你看見了什麽？”
那雙淺黑澄澈的眸子像藏着無數的小鈎子，稍不留情就會勾着景離墜下深淵。
景離想移開視線，卻被寂歌攝走心魄，難以動彈。
他看見烏丸般漂亮純粹的笑眼裏，熱烈的倒映出少年的影子。
寂歌握住景離的手腕，以一個禁锢般的姿态将少年抱在懷裏，額抵着額，朱砂胡亂暈開，分外親昵的小動作。
少年呼吸沉了沉，聽到寂歌輕柔低語。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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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