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境仿佛昭示了什麽，黎笙自醒來就一直心神不甯。
直到警察給他打來電話。
“黎先生，”警察的語氣平靜，例行詢問：“請問你認識傅寂歌小姐嗎？”
黎笙猛地握住手機，音量忍不住往上揚了揚，隐隐透着不安：“她出什麽事了？”
旁邊的夏冉冉還在睡，似乎被他的動作吵醒，睫毛顫了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語調綿軟：“怎麽了？”
黎笙卻顧不上夏冉冉，等待着警察回答。
警察的聲音裏透出幾分遺憾：“黎先生，請你節哀，傅小姐于今天淩晨墜海身亡，因爲你是她手機裏的最後一個聯絡人，所以我們希望你能來警局一趟。”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黎笙耳邊嗡嗡作響，聽不見任何聲音。
什麽叫墜海身亡？！
明明每一個字黎笙都認得，偏偏組合起來他卻不明白。
黎笙慌張起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連睡衣也來不及換。
半夢半醒的夏冉冉終于被徹底吵醒，少女揉着眼睛咕哝着黎笙到底怎麽了，意識還有點不清醒。
她熟練的給黎笙打了電話。
可是，黎笙沒有接。
“發生什麽了？”夏冉冉起床，臉上寫滿了茫然。
直到她刷到那條微博。
#傅寂歌墜海身亡，疑似自殺#
夏冉冉被吓得徹底清醒了過來。
什麽鬼，傅寂歌怎麽死了？！
接到消息的不止黎笙，黎栎也在差不多時候接到了下屬的電話。
男人猛地起身，鞋也顧不得穿就往外跑，眼裏盡是不可置信。
傅傅怎麽會死，一定是奪人眼球的虛假新聞。
黎栎如此安慰着自己，還是緩解不了心頭濃重的不安。
*
如果說傅寂歌的黑料爆出在網上引發了一片燎原大火，那麽，她的死訊，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将火勢盡數撲滅。
傅寂歌的微博下安靜的近乎死寂。
對于逝者，人們總是寬容的。
偶爾有不長眼的黑子上蹿下跳說傅寂歌是活該去死，就會被下面的網友給噴回來。
“我求求你積點德吧，人家都被你們逼死了還想怎麽樣？”
“死者爲大，大家還是友善一點吧，戾氣不要那麽大。”
“……”
譬如此種言論，一抓一大把。
女生臨死前的發言格外觸目驚心。
“所有的人都是兇手，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無辜的。”
黎笙和黎栎兩叔侄在警局碰頭，見到了寂歌的遺體。
前一日還語笑嫣然的少女已經化爲了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因爲墜海的緣故，她的遺容并不好看，那張在娛樂圈也是少有的明豔容顔幾乎叫人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
根據現場監控顯示，傅寂歌的行爲像是自殺。
黎栎當場就紅了眼眶，等到警察将他們的分析說出來的時候，男人一拳就砸在了黎笙臉上。
黎笙沒有躲，木偶一般僵立不動，任由黎栎攻擊他。
這一拳完全沒有留餘地，黎笙的面容幾乎是當場就紫了一塊。
警察趕緊上來拉，心裏默默腹诽，這黎家大少爺還真是不講究，當着他們的面就敢動手。
黎栎被拉開，即使隔着好幾個警察還是忍不住向黎笙吼道：“你爲什麽要逼死她？！”
男人的眼睛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像是突然間被抽空全部力量，身體頹然的癱軟了下去，喃喃道：“我也有錯，我不該袖手旁觀的。”
黎笙終于回神。
少女的嗓音還在耳邊回響。
“我最喜歡阿笙了。”
卻不見了蹤影。
三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