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同學已經有人發現了孟安螢,一邊偷偷看她,一邊和旁邊人竊竊私語。
孟安螢抿緊唇瓣,挺直腰杆,不讓自己露怯。
孟舅舅沒在寂歌身上讨到好,一轉頭就看到了孟安螢,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大步沖破人群走到孟安螢面前,搓了搓手:“螢丫頭。”
“你來幹什麽。”孟安螢聽到自己冷靜的問道,嗓音發涼。
孟舅舅不樂意了,咕哝道:“怎麽說也是親戚,你媽是我姐姐,你就是這麽對長輩說話的。”
他的聲音很大,毫不掩飾不入流的土氣與貪婪。
是來要錢的。
孟安螢聽到同學或同情或惡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仿佛一下子被人扒光,赤/身/裸/體的站在街頭被人指指點點。
血液沖到頭頂,幾乎叫她無法思考。
孟舅舅仿佛忘了那些年對她和母親的侮辱謾罵,理直氣壯的仗着那令人作嘔的親情讓她打錢。
她都已經成了沈家人,爲什麽還擺脫不了這幫人。
孟安螢忽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周圍一張張面孔像是無孔不入的噩夢,結成令人窒息的大網,鋪天蓋地的朝她罩下來,讓她無法呼吸。
孟安螢眼眶發紅,抱頭蹲下,失聲尖叫出聲:“啊!”
寂歌坐在位置上,當個事不關己的吃瓜群衆,看着這一場由她親手導演的戲碼。
這一幕應該發生在劇情後期,孟安螢已經成了名正言順的沈家大小姐,孟舅舅從新聞上看到了她和紀淵白将要訂婚的消息,利欲熏心的想要過來勒索一筆錢。
自然,他被已經成熟的男主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但這個一個後期的小boss,對于前期心理脆弱的女主而言卻是難以跨越的夢魇。
寂歌冷眼看着女主一點點走向崩潰的深淵。
少女忽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纖細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課桌,緩慢畫着圓圈。
女主真的太弱了,居然這麽快就不行了。
要知道,原主的遭遇,可是比她凄慘的多。
被男配強制關在精神病院裏,冠以莫須有的罪名,成全了男女主那一段感天動地的真愛。
慢一步回到教室的紀淵白皺着眉,大步走到孟安螢面前,一把推開想要繼續靠近孟舅舅。
“滾開。”校霸開口,同學們很識趣的做鳥獸散。
“你幹嘛,”孟舅舅大聲嚷嚷:“我可是安螢的親舅舅。”
少年的臉色冰寒,鋒銳的長眉不耐煩的揚起,透着滿滿的戾氣:“你踏馬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給我讓開,不然我讓你在這地方混不下去。”
男主光環還是在的,孟舅舅不自覺的後退兩步,又覺得被一個毛還沒長全的男生給吓到太過丢人,挺起胸膛維持着最後的體面。
他今天過來的目的注定完不成。
紀淵白嗤笑一聲,一眼就看出了他心裏發虛,不再廢話,打算直接帶着孟安螢離開。
“等等。”寂歌忽的開口,出聲打破空氣裏難言的寂靜。
衆人看向她,成爲人群焦點的少女恍若未聞,直直的看着紀淵白:“淵白,你真的要選擇帶孟安螢走?”
寂歌明顯意有所指,紀淵白明白如果他現在帶走了孟安螢那麽沈紀兩家的婚約大概率告吹。
紀母肯定不願意見到這個結果,但懷中的少女正在瑟瑟發抖,像隻受了傷的幼崽。
他沒辦法丢下孟安螢不管。
紀淵白無聲默認。
女孩子的眼圈慢慢變紅,哽咽道:“我知道了。”
眼看精緻如洋娃娃的少女已經開始掉眼淚,衆人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天啊,孟安螢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和校霸勾搭上了,好像紀淵白還是沈至歌名義上的未婚夫吧,她的手段竟然這麽高。
不說家世,沈至歌可以說是處處比孟安螢優秀。
*
哭不下去了。
寂歌趴在桌子上,把頭埋進雙臂間,裝出自己已經傷心的連強顔歡笑都做不出來的樣子。
旁人無法看到她的正臉上的表情,隻能看到女生痩削的肩膀微微顫抖着,猜測她現在肯定很不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