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自己會聽到不想聽到的答案;他害怕,阿勤說的是事實。他在裏面雖然是聽到阿勤說的話,可一直都是在告訴自己,聽聽就算了,不敢把這些當一回事。确實,他知道,若是阿勤說了的話,必定是有發生過的,可是,輕重就不一定了。
他不想要把他們說的話太過當真,明明就知道他們的目的是爲了擊潰他的理智,他不會這般輕易的就向他們屈服的。他能夠做的就是不把他們說的話當一回事,隻要不相信,就不會被擊潰,隻要心裏還存有信念,就會有希望的存在。
可是,現在好不容易的逃脫了,他卻如此的害怕答案的出現。他害怕,他聽到的答案會和他所想要的答案并不一緻;他害怕,他聽到的答案會是他最不希望聽到的答案,而到那個時候,他根本就無能爲力。
雖然在逃脫生機的那一瞬間,他想起來的是葉薇。可是,那種想見上一面的欲望隻是一閃而過,随後噴湧而來的卻是對着父母們最真切的擔憂。
滿懷期待的看着連老爺子,希望從他口中會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可是,心又不自覺地浮起,提心吊膽,害怕盡管自己最害怕的事情最終還是會發生。
幸好,連老爺子看着他驚恐的神情,也不忍吊他的胃口,說道:“你媽現在沒事了,她蘇醒了,而你爸雖然脫離了危險期,可還是在昏迷中。”
“謝天謝地,還好他們沒事。我險些就讓他們給弄得崩潰了。他們告訴我那個事情的時候,我的心險些停止了心跳,死命的安慰自己,他們是在爲了突破的我防線。想要我崩潰而說的謊言,從而輕而易舉的達到他們的目的,我不能夠這般容易的就上當。可盡管一直在這樣安慰自己,心還是很害怕。”
這是連勳欽逃脫後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在這段話裏面也充分的展現了他的惶恐。而這也讓連老爺子心疼不已。他的勳兒,何時遭受過這種磨難了?從小到大,什麽時候不是被捧着長大的?而現在,勳兒卻已經能夠做到剛剛從一個魔窟逃脫,還能面不改色的和大家訴說着在裏面的經曆了,勳兒,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長大了。
連老爺子什麽話也沒有說,手卻不停的在連勳欽的身後撫摸着,似是在安撫連勳欽的情緒。他想。勳兒就算是看似很是鎮定,可是本質上還是個孩子,所以,剛遇到這種事的時候,該有的情緒還是會有的,隻是,都被勳兒給隐藏了,不容許爆發而已。
而連老爺子卻不想要連勳欽這般懂事,他這副模樣對連老爺子來說,隻會更擔心而已。而不會因爲連勳欽的鎮定,而覺得安心。畢竟,他身上的血迹,無不在陳述着連勳欽這段期間、在這裏面所經曆的殘酷待遇。
“我知道爺爺你擔心我。可是我沒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去醫院,我想看看媽,不看到他們我不安心。就算,你說他們沒事,我還是會擔心。”連勳欽看到連老爺子看着他的傷口滿眼都是擔憂,開口安撫道。随即轉移話題。
可是,連老爺子會聽信他的話麽?隻見連老爺子将剛剛一直在連勳欽後背上做安撫作用的手伸到了連勳欽的面前,隻見這隻手上,因爲摸了連勳欽幾下,便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而這,也能夠證明,連勳欽身上的傷口還是需要去包紮的。畢竟,讓鮮血就這讓流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我想,我很相信你所說的你沒事。可是,事實證明,你有事。去醫院可以,先跟我去把你的傷口包紮一下,最起碼,别讓你媽看到你滿身鮮血的模樣,我怕她原本就不好,一見到你那樣,恐怕會暈過去的。”
連老爺子知道尋常的理由他是接受不了的,隻能從連媽媽身上着手。連老爺子知道,連勳欽在乎他媽媽,勳兒自己也都想得到,若是他一身鮮血的去見連媽媽的話,隻會讓連媽媽擔心而已。而這,也是連老爺子最好的理由。
連勳欽沉默不語,連老爺子知道,連勳欽這是快被說服了,他正在在包紮傷口和去見連媽媽之間猶豫着。而連老爺子也知道,沒過一會,連勳欽的選擇必定是去包紮傷口,因爲他絕對不會忍心讓連媽媽原本就受着傷,還要爲他擔憂。
果然,他對着連老爺子點點頭,說:“那就去包紮吧。可是,隻需要簡單的包紮一下傷口就好,我急着去見媽媽呢。”
連老爺子不贊同的對着連勳欽搖搖頭,說:“不行,都已經去包紮了,又怎麽可以敷衍的包紮一下呢,若是按你說的那樣,那就隻是等于隻是換了個繃帶而已,又有什麽必要呢?”
“爺爺!”連勳欽皺起了眉頭,看向了連老爺子,“明知道我着急,我可以在看媽媽之後再去好好的包紮的,沒必要急于一時的。”
連老爺子在心裏默念,就怕你到時候真的不急于一時了。估計等一下一見到你女朋友,連身上有傷都會忘記了。可是這又怎麽能夠明晃晃的說出來的呢,他還等着等下看連勳欽的冰山臉崩塌呢,又怎麽可以輕易地錯失了這個機會?
“不是急不急于一時的問題,是你原本就去包紮傷口的。既然如此,何必隻是簡單包紮一下呢?那樣子做之後,你還是要回去再包紮一次,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好好地包紮。”連老爺子的話不容抗拒,連勳欽聽完後沉默不語。
“這孩子,還以沉默表示反抗了。”連老爺子看連勳欽的模樣,哭笑不得。爲他好的事,竟然還在這與自己置氣,真是沒心肝。無奈的搖搖頭,可心裏堅持的事情并沒有因爲連勳欽的置氣而放棄,對他來說,始終是連勳欽的身子比較重要一些,而生氣?哄哄就好了嘛。
連勳欽别過臉,并沒有搭理連老爺子說的話,連勳欽知道,和這個老頑童說話,不僅僅是說不過他,而且還有可能會被他給氣死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不說了,不然,本來就有些疼的傷口,非得加劇疼痛不可。
而此時在車上的他,卻不曉得有着一場對他而言更爲巨大的暴風雨,正在向他撲面襲來。而他,毫無反擊之力,隻能夠默默的承受着。(未完待續。)